“反常?”
“撞了老太婆后紧急剎了车。这时,这位乘客看了看里程表,立刻把车费付给司机就下车了。司机抱起倒在路上的老太婆吋,他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要快步溜走。”
“是怕连累自己了吧!”
“也许是。围着的人看了这qíng况觉得太不象话,就追上去把他叫住了。这时才知道他是川村先生。围着的人开始不知道他是国会议员。”
“看议员徽章就知道么!”
“好象没有带徽章。电视新闻没有说清楚这件事。”
“假如把议员徽章取下来……”中村和其他司机互相看了看。
“好象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到了现场后,他才把名片拿出来的。”牧野司机说。
“川村先生为什么要从现场逃跑昵?”
“电视新闻里介绍川村先生的qíng况是:他为了叫救护车,去找公用电话。”
“急救车到底是谁叫来的呢?”中村问牧野。
“可能是警察用派出所的电话叫来的吧。因为是电视新闻,没有说清这些细节。”
“就是这些么?”福井问牧野。
“完了,有点意思吧,所以叫你们来听的呀。”
“我们以为,是老头儿叫我们,所以急得跑步过来,都出汗了。”福井抹了抹脸。
“‘津田’的‘钵树会’也快结束了。津田的女佣人送来这个消息,所以把你们叫回来的。”
“谢谢!”福井向牧野致谢。
“关于出了车祸的川村先生的事……”中村开始说起来了。
“川村先生经常乘坐豪华的外国车。开车的是私人秘书,名字叫不上来。是胖胖的红脸汉子……”
“锅屋健三!”牧野马上叫出名字。
“嗬,你马上叫出名字来了。你跟他有什么关系?”
“一点关系也没有。不过,那个油光光的胖脸和锅屋这稀奇的姓连在一起,见过一次就忘不了啦。说话细声细气,有一点脾气固执的样子,简直和‘chūn岛’女招待头儿那个老婆子一样!”‘chūn岛’是在神乐坂的一个饭馆名字。
“嗯,很象!”
福井和中村一起笑了,老头儿们经常坐他们的车到神乐坂。
“那么,为什么川村先生不坐自己的那辆好车而坐出租汽车呢?”
“这里有什么缘由吧!”
“代代木一丁目的那条窄路是在小田铁路的南新宿站东西地区,那一带密密麻麻地jiāo叉着狭窄的坡道。”中村说。
“川村先生是从今天下午开会时溜走的。他为什么坐出租汽车到那个地方去?”中村继续问。
“你刚才说过,川村先生是坐出租汽车时取下了议员徽章,是么?”
“电视新闻报道没有细说。但他从事故现场逃走时被周围的人追上,才拿出有议员头衔的名片。从这里推断,他没有佩带徽章。”
“那么你的推理呢?”
“是秘密行动!”
“对!是秘密私访。”
“没有鬼,就不必摘下议员徽章么!”
坐在旁边听牧野说话的福井,想起了今天下午送老头儿到新宿的贝大楼时看到的qíng景。在红灯前停下来的一辆出租汽车里坐着一男一女。一个是把礼帽戴得很低的寺西正毅秘书外浦卓郎,旁边是一位戴着宽沿帽子的妇女,两个人默默地一言不发。戴的很低的礼帽和宽檐的妇女帽,使人觉得里面有什么秘密,何况,闻名的能人外浦坐出租汽车更使人怀疑。福井把牧野说的川村正明取下徽章坐出租汽车的推论和自己见过的外浦带女人坐出租汽车的事联系了起来。
中村说“川村先生还年轻,是正喜欢玩的时候。但没有想到在代代木二丁目住着他的姘头。”
“大概住在公寓里吧!”牧野笑着说。
“那一带的公寓比较偏僻,所以不怎么显眼。”
“住在那里的女人是gān什么的呀?”中村问。
“是啊,从地点来看,可能是新宿的俱乐部或者是酒间的老板娘吧。”’
“新宿的区政府路已经成为不亚于银座的酒吧街了。还有几家高级夜总会。”
“如果那个女人是酒吧间的,不一定是老板娘,可能是女招待。川村先生还年轻么。”
这种闲聊,成了等待宴会散场的司机们的一种享乐。
“那样神气的川村先生能跟酒吧间的女招待厮混吗?”
“是啊!他是以‘革新俱乐部’未来的明星自居的罗!”中村模仿着川村的神气十足的样子说。
“革新俱乐部”是由板仓退介派中当选次数三回到六回的七名中坚议员组成的政策集团。成员年龄三十岁到五十多岁,资历最老的是五十六岁的召集人上山庄平。他是从山yīn地方选出来的原国土厅长官,当选过六次议员。川村是板仓派中突出的一个人,舆论界称之为“新兴力量”,经常报道他。
“不管怎样,川村先生坐出租汽车到代代木二丁目胡同去鬼混,是说不清楚的。”牧野一面倒茶一面说。
“川村住在什么地方呢?”中村问。
“赤坂的议员宿舍。”
“赤坂和代代木,确实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方向啦。”
“为了保密才坐了出租汽车,结果闹出了车祸。川村先生当时够紧张的了,可以理解么!”
“生活和政治一样,下一步出什么事很难捉摸。”牧野笑着。
“那么,川村先生是在会馆前坐了自己的车走的啦,然后到了某处。比如说到了什么大楼,在那里下车后穿过大楼从后门出去,坐上出租汽车到了某公寓。在那里胡混了半天,然后再叫出租汽车回到原来的大楼。这次是从后门进去,很泰然地走到司机等待着的大门。别的议员想鬼混时大概都是这样,川村先生也不会例外。”
牧野的一席话引起了福井的注意。因为,福井今天下午两点把他的老头儿丸山耕一议员从议员会馆送到R大楼。在大楼前等待了两个小时丸山才出来。福井想,和牧野讲的川村议员的事一样,丸山也是不是把R大楼当做通道,乘出租汽车去了“某处”?
“为什么先生们愿意在大白天gān这种事呢?”中村脸上带着猥琐的微笑问牧野。
“那是因为晚上有派系集会和其他宴会,正如现在‘津田’开‘钵树会’一样。所以那种事只有在白天才能gān。但搞完这种事接着又是晚上的宴会,甚至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宴会。所以在第二天的委员会或议员大会上打瞌睡是难免的了。”
福井想起了丸山在车上的模样。从会馆到新宿R大楼的路上,福井通过车上的反she镜看到的丸山是朝气蓬勃的、黑框眼镜里面的圆圓的眼睛很有jīng神,但过了两小时从R大楼出来坐在车上的丸山困倦异常。到赤坂“津田”的途中丸山一直昏昏yù睡,和到R大楼以前判若两人。福井一直以为呆头木脑的丸山不会有qíng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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