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孩子明年要考大学,比她小一岁的孩子也接着上大学,所以老婆不能去。”
“两年的时间相当长呀!”?
“是,长。”
“不能改成一年么?”
“如果我跟和久先生协商,不是不可以缩短任期。副社长这个职务没有多少事qíng可做。在智利呆两年,是我向和久先生提出来的。我做寺西先生的秘书厌倦了,想在那里过过悠闲日子,消除疲劳。我真的疲倦了,当然也有年龄的原因吧。”
最初见面时感受到的外浦的疲劳看起来还是真实的。
“土井君!”外浦看了手表后说。“现在快到一点了,赶快吃了饭之后去银行吧。去办你当保险箱代理人的手续。”
外浦拍拍手,进来了刚才那个女招待。
“吃饭!吃饭!”
外浦说的保险箱在A银行向岛分行。
“你可能觉得奇怪,向岛银行为什么在这样偏僻的地方:设保险箱。我认为,大概因为这里才是不被人们注意发现的地方啊!”
外浦说完这句话,做了个调皮的眼色。他们坐的汽车正在驶过言问桥。
“外浦先生,为什么选择我作为保险箱代理人呢?”
土井好容易说出了在“桐之家”时要说的话。
“我有的是朋友和熟人。但是,他们当中有些人跟我在政党的关系太密切了,有些人和我的关系又太远了。”
外浦用打火机点着了烟。
“我自认是外浦先生疏远的朋友。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在一起聚谈过,今天是十几年来第一次。”
“这样就够了。见了面就能互相理解,两心是相连的嘛。”
“外浦先生为什么相信我。……我是‘全共斗’的落伍者,为了生活背叛了过去的革命运动,充当可耻的保守势力的走卒。为了挣钱,去做下等的代笔者!”
土井在自nüè的冲动中说出了一直不敢说的话。
“那些事跟我没有关系!”
外浦向车窗吐了口烟。过了言问桥向左拐,上了宽宽的水户路。这是向岛二丁目一带。
“我相信你。”外浦说。
“做为学校的学友吗?”
“唔,那个原因也有。”
没有时间再说下去了。在一条很宽的公路右侧一角“A银行向岛分行”的招牌挂在白色建筑物的四层楼上。
在分行正门前两个人下了出租车。进到里面,到私人出粗保险箱办理处。
“请。”一个中年银行职员看见外浦从里面走到柜台前鞠了躬。外浦向土井介绍说他是副行长。
“森先生。”外浦对副行长说。“他是我的朋友土井信行君,让他当我租用的保险箱代理人。需要办什么手续吗?”
“是吗?请到这里来。”
森副行长看了看土井,把他们领到会客室。在狭窄的会客室里办理了指定租用保险箱代理人的手续。森副行长拿来的“出租保险箱登记簿”的卡片上,已经有使用人外浦卓郎的签名和图章,在它的下面有“代理人”一栏。号码是2674。卡片上印着下面的字样:
“现把登记的人指定为本人的代理人,委托给本人租用的保险箱之开箱和处理其他租用过程中发生的一切事项的权力,为此将把其笔迹和图章向贵行备案。”
土井信行在代理人项目里写了姓名和住所,盖了备案的图章。
“多谢!”
副行长好象要记住土井的脸似的,认真审视了一番以后鞠了躬。
“今天不用保险箱吗?”
副行长向外浦问的意思是,要不要给代理人土井看看出租保险箱。
“不,今天不用。”外浦思索了片刻,一个人进了保险箱库房,他好象要再看看里面的什么东西。外浦很快走出来,把脸朝向土井。
“这个2674号钥匙是我有一个,银行有一个。不同时使用这两把钥匙,就打不开保险箱。”
他从上衣兜里拿出茶色的小皮包,把包里的钥匙取出来给他看,跟一般的钥匙一样。
“知道了。”土井看了之后说。当时土井并没有拿到钥匙,出了银行坐进出租汽车后,外浦把里面裝有钥匙的茶色皮包jiāo给了土井。
“土井君,把这个jiāo给你。”
“啊,这么早就给我。”
“唔,一星期以后我就向圣地亚哥出发了,现在jiāo给你好。出发前事多,还不知道那时有没有机会再和你见面。”
“为什么那样匆忙地动身呢?”
“既然已经决定要走,那就愈快走愈好。”外浦微笑了。出租汽车经过向岛立jiāo桥,上了高速公路,向市中心开去。车窗外,向后逝去的大楼的云影反she在微笑着的脸上。土井觉得那是一种使人感到格外寂寞的微笑。
“外浦先生,钥匙我一定保管好。”
土井把小皮包装进上衣里面的口袋。
“谢谢,拜托你了。”
把保险箱的钥匙放好以后,土井说:
“外浦先生,在‘桐之家’的时候,您说了有些使我担心的话。”
“说了什么?”外浦的眼光微微动摇。
“您说过,在圣地亚哥期间可能发生意料不到的事,那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外浦开朗地笑了。“不过是说,住在不习惯的气候水土的外国,可能会损害我的健康。圣地亚哥常年气温十四度,是舒适的地中海型气候,但赤铁矿在南纬三十度的阿塔卡马沙漠和塔拉巴卡沙漠中,‘智利东方开发公司’事实上的根据地就在这里的伊其克市。我做为副社长,不能老呆在圣地亚哥,可能会长期住在伊其克采矿所。”
土井只是在地图上认得南北细长的智利!。
“那么,不当副社长怎么样呢?”
“那可不行,我受过和久先生的许多关照呀!”
“如果发现身体稍有不适,就请立刻回来吧!”
“准备那样做。不过,不仅仅是生病的问题。”
“什么?”
“智利是有名的地震国,过去多次发生过大地震,死了不少人。我说的意料之外的事件还有这方面的意思。当然就地震的威胁这点来说,住在智利和住在日本都是一样。”
外浦在出租车里左右摇晃着说。
“为了应付这种意外的事件,所以指定我当出租保险箱的代理人,这个我理解了。但是打开保险箱,是等外浦先生平安回国以后吧。”
“一般说是那样吧。但也有可能在我回国之前,产生叫你打开保险箱确认里面的东西的念头。如果接到我从圣地亚哥打来电报,你务必照办!”
“是指要我看那个文件内容吗?”
“对!文件放在保险箱里,你把那个包的封条打开就可以看里面的内容。我已经把它封的很严密,没有我的指示不要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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