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逐渐安静了下来,但裂痕却永远无法弥补了,这一池湖水一向都是从一个洞口宣泄,今天猛地一下有了宣泄之处,哪里还肯收敛,都拼了命般地向裂痕中蜂拥而去,一时水声大作,“轰隆”之声不断。
这样一来,几支小河流的注入,哪里还能保持湖水的出入平衡,片刻之后,已经露出了湖底来。
我们几人都傻在了那里,再片刻过后,湖里只剩下满地没来及跟随水流流走的鱼虾,在暗红色如同晶石的湖底垂死挣扎,跳跃不停。
奇怪的是湖底泥污很少,大概由于泥土在水中会沉淀到湖底,而这里的湖水一向都是从底部倾泻,又有旋涡的旋转力量,从而导致了这么大一片湖的湖底却没有明显泥污的奇景。
几人奔下湖底,那些暗红色的晶石在阳光下竟然还能闪耀出些许光芒,我蹲下身来随手敲了敲,发现还挺硬,密度应该和石头都有得一拼,但我可以肯定,这些看上去很像石头的玩意,绝对不是石头。
豹子也发现了这点,大奇道:“不对啊!我们刚才潜水下来的时候,这湖底看上去明明是盐山啊,怎么就这一会的工夫,就变成了石头?”
蒙先生在我旁边东敲敲西敲敲,还敲了一小块下来,伸出舌尖舔了舔,忽然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盐山!这是盐晶!这里全都是盐晶,怪不得这里有烈火鸟出现,我还一直有点奇怪,湖底的盐山究竟会有多大,为什么融化了这么多年还没融化呢!敢情这里全都是盐晶。”
石锤翁声问道:“刚才还说湖底下有盐山,现在又说全都是盐晶,盐晶又是什么玩意?值钱不?”
老六百度达人的名号还真不是吹的,石锤话刚落音,他就接过话去,开始卖弄道:“盐晶其实也就是一种岩石,大约两亿五千年前,由于地壳运动,海面逐渐减少,有的甚至变成了高山,而海水也不断的蒸发浓缩,当海水蒸发殆尽,浓浓的盐液又被压在了地壳下,经过了漫长的地质孕育才变成了今天我们所看到的盐晶。”
“也就是说,这个大峡谷在亿万年之前,很有可能也是一片浩瀚的海洋,由于地壳运动的原因,才形成了今天这个模样,但也留下了大量的盐晶。不过盐晶一般都是深埋在地面五千米以下的地层里,这里肯定还经历过几次小规模的地壳运动,才使盐晶到了地面上,这里地势又比较低凹,峡谷内的几支水流汇集到了这里,使这里形成了一个湖泊。”
“但盐晶却不像盐那样容易被湖水溶解,盐晶总的来说是由百分之一的矿物和百分之九九的盐经过长年累月压缩混合而成,已经是岩石的一种,但其中的盐分也不会一点不溶解,又不断的将积水排出,活水注入,所以才使此湖形成了即有咸水湖的成分,又有淡水湖的特征。”
蒙先生一点头道:“说得不错,比我所能解释的还要详细很多,到底是有文化的人,知道的就是多,书生不出门,便知天下事,以前我觉得这话有点浮夸,现在看来,还确是这么回事。”
老六这人不夸都能飘上天,这一夸还得了,马上腆着脸道:“那是!不是我吹,只要你们给我个名字,还没有我不知道的!”
我知道得赶紧制止这家伙,不然说不定还要吹到什么时候,故意将脸一板,指着那道大裂痕道:“别拿百度上学来的那些显摆,你给我说说,这裂痕下面会有什么?说不出来我就把你推下去!”
老六见我又要揭他老底,讪讪一笑,马上转移话题,对大家道:“这盐晶已经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最多做做工艺品,这里的也就大一点多一点,没什么值钱的,不讨论也罢,不讨论也罢。”
石锤从老六刚开始夸夸其谈,知道盐晶只是一种岩石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兴趣,踱到那大裂痕边探头探脑地向下看了看,伸手抓了条鱼丢了下去,好久也没听见个回声,转过头对我们喊道:“大家快来看,这裂痕下面黑糊糊的,也不知道有多深,那么大一湖水流进去了也没见怎么的,该不会通到地心里去了吧?”
蒙先生接口道:“那倒不会,这大峡谷内山峦重叠,地下暗河更是多不胜数,水流无非是流入暗河,由另一端的出口流出罢了。”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接近那道裂痕,这湖底到处都是盐晶,虽然没有被湖水溶解,但长期浸泡在湖水里,也使盐晶的表面滑腻不堪,我可不想一个不小心在摔到那个大裂痕里去。
裂痕足有两米多宽,贯彻了整个湖面,如同被蛮荒巨灵一斧劈开一般。我伸头向下面看了看,下面黑沉沉的深不见底,两边多是不对称的盐晶石,又如同是被硬生生撕裂一样,石块峥嵘交错,让人不怵而寒。
蒙先生也走过来看了看,点头道:“这样省却了我们不少功夫,顺着裂痕而下,虽然底下会有点黑暗,但总比闷在水里的要好。”
说完又吩咐大家去折了几棵松枝,沾上松脂,每人带上两支,权当火把之用,豹子和石锤应声而去,不大一会抱回来一堆沾好松脂的松枝,这大峡谷之内,这玩意还真不缺。
小辣椒用长鞭将苍狼捆在背上,苍狼甚是乖巧,似是知道此举是迫于无奈,乖乖的动也不动。几人准备妥当,浑身收拾利索,豹子带头向裂痕下面攀去。
几人陆续跟着攀下,好在这湖底的盐晶石虽然滑腻,但下面的盐晶石却全无这种感觉。大概由于刚见天日的关系,盐晶石块入手很是粗砺,反而很容易攀爬,本身又是向下,只需要借点力就行,所以几人速度倒也不慢,片刻就降到了黑暗之处。
豹子甚是聪慧,先拣了一可以立足之处,点燃了松枝,插于背上,即不妨碍双手的运动,又可照明。我们几人有样学样,每人点了一支,一时十来支火把亮起,火光倒也不弱。
借着火光,又往下溜了片刻,脚底一实,已经到了裂痕底部。蒙先生借着火光观察了一下地形,不久就寻到一盐洞,盐洞已经改变了方向,变成了横向延伸,喜道:“这一步算我们走对了,顺着盐洞走,如果我推测不错的话,出口一定是主河流道。”
几人大喜,石锤率先钻进盐洞,边走边嚷道:“这洞里还挺宽敞的,水也只到膝盖,这次真是老天爷帮忙了。”
我也跟进洞去,举起火把细看,盐洞约有两米见方,洞壁甚是光滑,想来是那旋涡的水流日久形成,洞顶还不停地往下滴水,可见水流消失并没有多久。
几人陆续跟进,洞内虽然黑暗,但十来支火把点燃,倒也看得清楚,洞底积水只能达到膝盖,而且还在不断减退,想来蒙先生所言不差,这水流定有出路,说不定还真是主河流道。
一行数人借着火把,踏水而行,洞中无日月,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估摸着走了约有二三里路,前方是一拐弯,隐有水流之声传来,而且听声势这水流还不小,几人大喜,这意味着,我们即将寻到主河流道了。
我心头狂喜,刚想放足奔去,苍狼忽然呜咽了两声,大烟枪急忙一把拉住我,对众人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前方,小心翼翼地向前探了几步,伸出头去看了看,又迅速地缩了回来,面色已经一片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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