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这人看着斯文,行事性情却狠毒无比,没想到心思如此缜密,万一以后要有什么变故的话,我得对这人小心提防才是。
不提我心里暗暗提防李光荣,张勇却跳起来道:“哪来的那么多理由,照我说,我们几个吃完饭后就动身,天黑前能到达野狼谷外,明天一大早就进谷,能找到玉莲花最好,找不到我们再想别的办法,难道坐在这里用嘴说说,玉莲花就会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张易龙笑道:“对,张勇说的对。何军啊!你准备点饭菜,再给我们买几匹马,弄点牛肉干什么的,我们吃完饭就走。”何军见实在劝不住我们几人,只好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准备了。
我看着张勇,觉得有点好笑。几个自以为聪明的家伙,坐在一起讨论半天,谁知道还没有一个愣头青说出来的话有道理。这人心眼要是少,发现的问题往往最直接,所用的办法也是最直接的,但这些最简单的办法,往往也是最有效果的。怎么这么简单的问题,我们几个反而都没有想明白呢!
不多一会,何军老婆端上了饭菜。和中原地域的口味截然不同,每道菜都带有一种近乎自然的清香。用各种鸟蛋烩炒了一大盘炒蛋,刚端上来就被消灭的所剩无几;一整只的野鸭,片刻之间就只剩下数十根骨骸;三大盘主菜野牦牛肉、野驴肉、羚羊肉虽然看上去就像是用开水煮出来的一样,吃着却是异香无比。
吴老六这小子最没出息,一边抢似的往嘴里塞,还一边连连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吃!好吃!真好吃!”不过我现在也没时间消遣他就是,这么好吃的东西,这几个人又没一个自觉的,不用抢的估计一会就没了。
不过我这个顾虑很明显是错误的,何军老婆可真是不小气,我们几人一个个都撑得直打嗝,各种肉类还剩下了几乎一半,只是那盘烩炒鸟蛋和那只野鸭子被完全消灭了。
几人吃饱喝足,没一会,何军也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两人,牵着八九匹马。这家伙看上去老实木讷的,没想到办事效率还真快。
何军一进门就对张易龙道:“张大哥,抱歉得很,我常年在这里生活,虽然日子尚算幸福,可惜平日里却没有什么积蓄,所以一下买这么多马匹,我实在没有足够的钱,没有办法,我只好将卖马的贩子给带了回来。”说完话,脸上露出惭愧不已的表情。
张易龙急忙道:“兄弟这是哪里话,我不是早说过了嘛,所需钱物,全由我来负担,你能帮我们找到卖马的贩子,大哥已经很感激了。”边说边掏出一沓钞票,交给何军道,“兄弟,你拿去付钱,你大喜的时候,大哥也没能来喝一杯喜酒,剩下的也不用还我了,就当是大哥的一点心意吧!”
何军哪里肯受,推却几次后,终究没犟过张易龙,只好收了下来,走出去支付买马的钱去了。
我看了看张易龙,头一次觉得这老头还不是那么令人恶心,起码对兄弟还有那么点人情味。
等何军交易好马匹,我们也收拾好了装备,何军媳妇见我们爱吃那些肉类,还给我们包了一大包。吴老六这家伙贼有意思,平时让他背个东西能推拖半天,现在连招呼都不要别人招呼,就自己抢着将那包肉接了下来。
几人告别何军夫妻,翻身上马,顺着何军指的方向而去。我和老六两人是初次骑马,只敢让马儿踏着碎花小步慢奔,其余几人都挥鞭急驰,片刻之后,竟然看不见人影了。
这几个家伙,将我们丢这了,这荒郊野地的,万一有个什么意外,就凭我和老六,随便来匹狼都把我们解决了。我和吴老六正惶恐呢,前方一阵马蹄急驰声,张勇身后带着一股沙尘折了回来,从我们身边一掠而过,顺手给了我的马屁股一鞭,叫道:“速度点,赶快跟上去。”
我的马受了一鞭,顿时不听我的指挥了,撒开蹄子就奔,我在马背上那叫个受罪。马儿向前一纵,我就向后一仰,刚缓回来点,马儿又是一纵。就这样前仰后合的跑了好几步,终于被我一把抱住了马脖子,哪里还肯松手。
马儿一阵风般的向前急驰,片刻就看到了前面几人的身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前面几人都下了马站在那里。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是在等我和老六,心中稍微宽慰了点,毕竟还是没有忘了我们的。
随着马儿的奔驰,和几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才发现气氛有点不大对,但苦于被马儿颠簸着,无法看清楚场中的情况。
幸好,马儿在奔过大烟枪的身边时,被大烟枪一把抓住了缰绳,用力一带,马儿两只前蹄腾起空踢,几声嘶鸣后,停了下来。
这马一停下,我顿时有点迷糊起来,马四和张易龙面对面的站着,李光荣站在张易龙的身边,石锤和豹子又站在张易龙和李光荣的身后。就这么站着,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烟枪拦下我的马,叫道:“各位兄弟,千万不要莽撞,我这就去追张勇回来。”一边说话,人已经翻身上马,策马狂奔,片刻之间绝尘而去。
我下了马,惊魂稍定,走到马正刚身边说道:“四哥,吓死我了,这马跑起来……”一看清场中情况,顿时一惊,下面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只见张易龙手中握着手枪,枪口正对着马四哥的胸前,而马四哥那把仗以成名的杀牛刀,刀尖也正抵在张易龙的左边第三根肋骨与第二根肋骨之间,那里正是心脏的位置。以马四哥的能耐,在一瞬间将杀牛刀插进张易龙的心脏,完全不是难事,而马四哥的处境之危险就更不用说了,张易龙手里拿的,毕竟是枪,只要张易龙手指轻轻一扣,马四哥就得当场毙命。
何况张易龙旁边还有个李光荣,这厮手里也有把手枪,枪口当然是指着马四哥,只不过石锤却在他背后脊梁骨处抵上了一把尖刀。这一下要是捅进去,那李光荣就算废了,脊梁骨一断,只怕一辈子都休想再站起来了。
豹子却在张易龙脖子旁边的大动脉上、右肋之上的肺部各抵了一把尖刀,双手抖都不抖一下,死死地盯着张易龙脖子上的青筋。只要张易龙一开枪,估计豹子马上就会把自己手上的两把尖刀插进张易龙的身体里。
但是不管怎么样,不管谁先动手,马四哥恐怕都难逃横死当场血溅五步。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般模样,反正我只知道,绝对不能让马四哥死。何况,我也不是那种帮理不帮亲的人,一见这情况,顿时眼珠子就红了,上去对着李光荣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顺便将自己的身体挡在马四哥面前,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怎么的?想打架?来来,哥们今天豁出去了,有种对着这开枪!”边说话边对着自己的胸口比划了一下。
这样一来,场内形势顿时急转,变成张易龙和李光荣的枪口一齐对着我,石锤和豹子又在他们两人背后用尖刀抵着要害处,马四哥则被我拦在了身后,很明显对他们两人不利了。要知道我只是一个无名小卒,就算死一百次,都没什么影响,马四哥才是我们几人的主脑。原来马四哥在他们两人的枪口下,石锤和豹子还有点顾忌,现在马四哥被我这么一拦,已经脱离了危险,张易龙两人顿时就落了下风,要是以两人的命换我一条命,这亏明显吃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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