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抓住莫瑞里什么把柄了吗?”
“不是在这件事情上,”他遗憾地说,“可我们要在别的几件事上叫他招供。”他那对浅黄眉毛稍稍皱拢一点,“我真希望知道究竟是什么事叫他到这儿来找你。那帮吸毒的家伙当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可我真希望弄明白。”
“我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了。”
“这一点我倒并不怀疑,”他向我保证,接着转向诺拉,“我希望您不会认为我们对吉尔斯先生太粗暴了吧,可您知道,非得——”诺拉微微一笑,说她完全明白,又给他倒杯咖啡,“谢谢您,太太。”
“吸毒的家伙是什么样儿啊?”她问道。
“鬼样儿。”
她望着我:“难道莫瑞里是个——”
“彻头彻尾是。”
“你干吗没早告诉我?”她抱怨道,“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她离开桌前去接电话。
吉尔德问:“你准备控告莫瑞里冲你开枪吗?”
“除非你认为有这个必要。”
他摇摇头,尽管两眼现出有点好奇的神情,却用无所谓的声调说:“我们掌握的材料大概已经够他受一阵子了。”
“你方才谈起那个姑娘的事。”
“对,”他说,“我们发现她经常不在自己的住处过夜——有时一连两三个夜晚都不在家。也许那正是她跟魏南特会面的时候。这我也闹不清。莫瑞里说他已经有三个月没跟她见过面,这一点我们至今还挑不出什么漏洞。你对这事怎么个看法?”
“跟你一样,”我答道,“他俩自从魏南特走后只有三个月没贝过面,这里面也许大有文章,也许没有。”
这时诺拉走回来说奎恩打来电话。我便去接,他告诉我已经代我卖出我给套牢的一些股票,并且说了卖价。我问道:“你有没有见到多萝西·魏南特?”
“从你们那里出来之后一直没见到过,可我今天下午会在帕尔玛俱乐部的鸡尾酒会上见到她。哦,我想起来了,她让我别告诉你。黄金买卖,你有兴趣吗,尼克?你要是不买,会后悔的。那帮西部狂人——等国会开会就会掀起一阵抬高价钱的浪潮,这一点是肯定的,即使他们没那个意思,大伙儿也都期望他们会那样干。就像上星期我跟你说的那样,外界已经传闻一笔操纵证券市场的联合基金正在——”
“好吧,”我说,就让他按每股十二块半的价钱代我购进一些杜姆矿产股票。
接着奎恩想起从报上看到了我被枪击的事。他闹不大清楚那是怎么回事,可我告诉他伤得不重,他也没太关心。
“那我想你大概要有几天没法打乒乓球了吧,”他说,似乎真有点感到遗憾,“听我说,今天晚上你们有那场音乐厅开幕式的票,要是不去的话,我倒愿意——”
“我们要去的。谢谢你的关怀。”他笑着说声再见,就挂断电话。
我回到客厅,一位服务员正在收拾餐具。吉尔德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诺拉在对他说:“……每逢圣诞节假期,我们都得离开那里,因为那些亲戚瞎忙乎,我们要是留在家里,他们就会来拜访,要么我们得去拜访他们,尼克不喜欢这一套。”阿斯达在一个角落里舔爪子。
吉尔德看一下手表:“我占去了两位不少时间。我并非想强加——”
我坐下说:“我们正谈到那起谋杀案,对不对?”
“正开始谈。”他又在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坐下来,“凶杀案发生在23号星期五下午3点20分钟之前,乔根逊太太是在3点20分去那里找沃尔夫小姐时发现的。很难说清她在被人发现之前躺在那里已经慢慢死去了多久。我们只知道两点半左右沃尔夫小姐还没事儿,还接过电话——当时电话机也没出问题。乔根逊太太给她打过电话,麦考利三点钟左右也给她打过电话,她都挺好的。”
“我不知道乔根逊太太给她打过电话。”
“这是事实,没错儿,”吉尔德清清嗓子,“要知道,我们对这事并没怀疑,只是为了履行公事就去克特兰公寓电话交换台查了一下,那名女接线生说两点半给乔根逊太太接通过电话。”
“乔太太怎么说呢?”
“她说打过电话问问能不能在哪儿找到魏南特,朱丽娅·沃尔夫小姐却说不知道。所以乔太太认为她是在撒谎,心想要是亲眼见到她,也许能让她说实话,就问能不能到她那里去一下,她说当然可以。”吉尔德皱着眉,望一眼我的右膝盖,“于是她就去了,发现了沃尔夫小姐遇害。公寓里的人不记得见到有什么人走进走出沃尔夫小姐那个单元。可那也容易。十来个人可以进进出出都不让人看见。手枪也没在现场。也没有任何强行进入的痕迹。屋里的东西,正如我告诉过你那样,也没给翻动过。我是说不像给扒窃过。她手上还戴着一枚大概值几百块钱的钻石戒指,手提包里还有很多钱。那里的人认识魏南特和莫瑞里——这两个人常常在那里进进出出——不过都承认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俩了。太平梯那扇窗门上着锁,而且看上去近来没人走过太平梯。”他手心朝上地翻一下两只手,“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就是这些。”
“没有指纹吗?”
“有她自己的,还有一些是清洁工留下的。没有什么对我们有利的线索。”
“没有她朋友的吗?”
“她好像没有什么——没有什么亲密的好友。”
“那人——他叫什么来着?——诺海恩,认出她是莫瑞里的女朋友。那人怎么样?”
“他只见过她经常跟莫瑞里来往,后来又在报上见到她的照片,把她认出来了。他跟她没有交往。”
“他是干什么的?”
“他没问题。我们对他完全了解。”
“你不会对我隐瞒什么吧?”我问道,“你方才还叫我答应什么都别隐瞒呢。”
吉尔德说:“嗯,不瞒你说,他是个时不时给警方做点事的人。”
“哦。”
他起身:“我不得不说这就是我们了解到的全部情况。你有什么情况可以提做吗?”
“没有。”
他盯视我片刻:“那你有什么想法?”
“那枚钻石戒指是订婚戏指吗?”
“她是戴在那个手指上的。”他顿了顿,问道,“那又怎么了?”
“要是知道是谁给她买的,也许会有点用。今天下午我要去见麦考利。如果有什么新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看来魏南特没事,可是——”
吉尔德和气地哼一声:“嗯嗯,可是——”他跟我和诺拉握握手,感谢我们盛情款待他喝了威士忌、吃了午饭,然后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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