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青木被下药……?”
“你知道嘛。那个宫田朝着青木的脸上喷药粉呢。所以我……逃跑了。”
“逃跑了?亏你逃的掉呢。”
“因为青木瘫软了,宫田抱着他,就没功夫抓我啦。竟然下药,真是下三滥。恶心死了。”
“那么……你回老家去了?”
“我才不会回去那种鬼地方呢。你这人记性也太好了吧?中禅寺,你一定很惹人嫌吧。我去了里美那里,降旗的女朋友家。结果早上回来一看,半个人影都没了。”
“然后你就这么一直待在这里?”
“其他还能去什么地方?我刚才就说了吧?”
“你这个人真是……”
“怎么?”
“你不觉得危险吗?”
喀喳。
打火机的声音。
幽明,黑暗中浮现人影。
“……你……怎么想?”
“请你更珍惜自己一些。如果你有了什么万一……会有人伤心的。”
“你……会我伤心吗?”
“嗯。”
“嘴巴真甜。你怎么不去追女人呢?”
“我记性太好……总是招人嫌。”
“讨厌啦,你真的会被嫌唷。话说,那些人是在找春子吧?春子又不在这里,我觉得那些人不会再来了,所以……”
“你……在等他吧。”
“等谁?”
“你觉得他或许会过来这里,是吧?”
“所以说,你在说谁呀?”
“木场修太郎。”
“哼。”女子哼了一声,像猫一样。“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谁会等那种……”
“请告诉我有关木场刑警的事。”
中禅寺的声音十分清晰。女子似乎倒抽了一口气。
“他……还没有找到吗?”
“似乎。”
“他……死了吗?”
“没有。”
“你怎么知道?”
“他不会死,他没有死。只是……掌握不到动向。我直到昨天都不知道他失踪的消息。所以……”
“等一下……”
女子站了起来,似乎移动了,。是在拿酒壶吗?
“你……好管闲事也该有个限度吧?何必连那个大块头的事都往身上搅?那家伙笨的就像脑袋里塞满了浮石一样,是个笨到无可救药的大傻瓜啊。”
“我很清楚。”
“迟钝、单纯又胆小。”
“爱唱反调、粗线条又神经质……是吗?”
“被你一说,一点都不像玩笑了。可是,唔,是啦。真是的,什么‘好可怕’?哎,我可以喝酒吗?”
“请便。木场刑警……5月27日来过这里,对吗?”
“为什么你连我忘得一干二净的事情都记得啊?大概……是那天吧。总觉得……他笨的比平常更厉害,说着什么怕死不怕死的,喝个不停。那家伙是那样的人吗?”
“润子小姐……”
“干嘛?”
“你……”
“哎哟,你这种木头人不要说什么情啊爱啊的好不好?我不想听。要讲那种事,先追到女人再来。”
“你说的没错。我不是想问那种事。木场刑警……对,他有没有提到女人?”
“女人?那个丑八怪谈女人?怎么可能?”
“有个女子从四月除以来一直定期拜访木场刑警的住处甚至为他摆花装饰。”
“哦哦。”女人的声音变大了。“那是宗教、宗教啦。”
“宗教……?”
“四月底那个笨蛋来过一回,不过一下子就回去了。那个时候他说有个女人一直来传教,纠缠不休的烦死人了。我还捉弄了他一下呢。”
“捉弄?”
“因为那个笨蛋不敢跟一般女人讲话不是吗?声音我跟他说,管他是来传教的还是来推销的,女人来拜访的话,就要请人家进房间。那个笨蛋还逞强骂我啰嗦,结果其实还满有那个意思的,不是吗?真傻呢,好好笑……”
“你知道是什么宗教吗?”
“叫什么去了呢?是个蛮奇怪的宗教。”
“是……成仙道吗?”
“对,就是那个。”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中禅寺说。
“你明白了?”
“明白了。木场刑警没有死。”
在迟钝的笨刑警回来之前,至少打扫一下吧——中禅寺说。女人又哼着鼻子笑了。
“他回来的话,我就叫他帮忙打扫。”
中禅寺说“就这么办吧”,笑了。
“你这个人……真可怕。”
“没那回事。”
“千万别来追我呀。”
“哎呀,想要追到润子小姐,得费上一番功夫呢。这先暂且不提……喂,益田。”
“哇!”
益田吓得心脏几乎要从嘴巴里蹦出来了。
“啊,呃、我、中、中、中……”
“我不叫什么中中中。用那种姿势站着,会闪到腰的。润子小姐,那是榎木津的助手,名叫益田……是个干练的年轻人。”
“哎呀,这样啊。我还以为是食蚁兽在睡午觉呢……”
坏掉的门扉里头出现一名长相华美的女子。真的就像猫一样。
“……哎呀,你好年轻。侦探小少爷好吗?”
“托……托您的福。哇!”
“女人背后浮现一张凶恶的脸。
”什么托您的福。你这样也算是侦探吗?那么润子小姐,恕我就此告辞。”
“怎么,要回去啰?”
“近来……有些忙乱。”
中禅寺就那样穿过女人身边走出来。接着他回头望向女子。
女子——润子微微眯起睫毛修长、有些湿润的眼睛,露出半哭半笑般的表情。或许她是感到刺眼。
“走了。”中禅寺说。然后赶过益田,匆匆地走上地狱的隧道。
外头有些暗下来了。
中禅寺走出大楼,仰望天空。
“”会下雨吗……?”
“中、中、中禅寺先生!”
“我说过我不叫什么中中中。”
“呃,这要是鸟口,一定会‘唔嘿’一声,不过……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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