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好久没干这种活了。”莫兰道。
“我也是。”姜容喜道,接着她戴上了围裙,干净利落地从案板上抽出一把刀来。对廖勇立说,“干得不好可不要怪我。”
“你难道真的准备干?”戴柔瞥了一眼姜容喜。
“我不想饿着肚子离开这里。”姜容喜淡漠地说。
赵燕淑也挽起了袖子,一声不响地拿起那个冻鸡冲洗起来。
“好,那我先失陪了,我到院子里去坐一会儿,什么时候饭菜准备好了叫我一声。”廖勇立说着朝莫兰使了个眼色,优哉游哉地朝厨房外走去。
“他去哪里?”戴柔皱皱眉头。
“别管他,他不在最好。”莫兰说着,目光却停留在赵燕淑和她的冻鸡上。
赵燕淑的确是个出色的主妇,不一会儿,她已经把冻鸡的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了。接着她把冻鸡放在案板上,从众多餐刀上抽出一把来,对着冻鸡的关节处利落地切起来,很快,那个鸡就被她切成了整齐的块状。
“哇,你切起鸡来可真不象你。”戴柔感叹道,此时她手里正拎着一个湿漉漉的猪手一筹莫展。
姜容喜仿佛整个身子都压在了鸭子身上,尽管她使了很大的力气,但因为不得要领,结果鸭子不仅毫发无伤,最后还一股脑儿地滚落到案板底下去了。她气喘吁吁地弯下身子把鸭子捡了上来,正巧碰上戴柔无奈的目光,两人双目对视,顿时都笑了出来。
“我看我们两个还是算了吧,不要再糟蹋东西了。”戴柔说。
“随便切一下,有没有剪刀?有剪刀大概容易一些。”姜容喜用戴着银戒指的手捋了捋掉在额前的一绺头发。
“你是怎么做家庭主妇的?”戴柔笑着指指赵燕淑,“你看看人家燕淑,那才是真正的贤妻呢。我们真是望尘莫及。”
“拜托,我平时哪有时间弄菜啊?要不是今天廖勇立说得可怜,我才不会动手呢。”姜容喜笑着回答。
“我们已经多久没在一起做菜了。”戴柔一边用刀大力砍猪手,一边问。
“大概最后一次活动是在毕业前吧。”莫兰回忆道,的确,她们已经很久没象这样开心地聚在在一起地做菜了,想想那时候,虽然她们手头的钱不多,功课也忙,但只要是烹饪社团的活动,谁也不愿意缺席,那时候只要能聚在一起,无忧无虑地享受一顿自己做的美食,互相品论一番,就已经让她们开心满意足,但是现在,这种无忧无虑,单纯快乐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好怀念以前的日子。”赵燕淑轻轻地叹息道。
“是啊,那时候的我们就象傻子一样,老是想做最复杂的菜,但结果不是忘了放这个就是忘了放那个,总是做得很糟糕。”戴柔笑着说。
“但味道可不差。”姜容喜纠正道,她现在已经找到了一把剪刀,开始努力把鸭子剪成碎块,但显然并不容易。
“记得吗,那时候我们还做过很多创新菜呢。”莫兰提醒道,她切起蔬菜来还算熟练。
“是啊,八鲜汤就是其中一个。”戴柔道。
“别提了,谁知道后来这道汤会那么出名。”姜容喜好像很累,又停了下来。
“啊呀……”突然,一声惨叫打断了她们的回忆。随后只听到“铛”地一声,似乎是一把刀落在了地上。
所有人都回过头去,却发现莫兰浑身颤抖,表情痛苦,她的右手正使劲压在左手上,而鲜血正从指缝里流了出来。她们立刻地围拢了上来
“哎哟,你流血了!”赵燕淑惊慌失措地说。
“是啊,我一不小心……”
“怎么搞的?痛不痛?”戴柔弯下身子询问。
“还好。”
“好像伤口蛮深的。”姜容喜注视着莫兰正在流血的手关切地说。
“得赶快给她止血。你等一下,我找找止血的东西。”戴柔说着就在厨房里乱翻起来。
“这怎么会在厨房呢?”赵燕淑嘟哝了一句,便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莫兰你等一下,我也去找找看。”姜容喜拍拍莫兰的手以示安慰,随后快步走了出去。
戴柔气馁地把大抽屉猛地关上说:“根本就没有,好了,我去找廖勇立,看看他是不是有办法。”她急急地拉开厨房的门,回头又补了一句:“这都得怪他!”
刹那间,厨房里就只剩下了莫兰。
她表面上安安静静地坐在原地,心却紧张地怦怦直跳。
最先进来的是戴柔和廖勇立,戴柔一脸不高兴,廖勇立却神态自若。
“他根本就不知道放在哪里?这是怎么搞的,这可是你自己的家。”戴柔数落着廖勇立。
廖勇立凑近看了一眼莫兰的手,问道:“要不要送医院?”
“如果真的……”莫兰嗫噜着,赵燕淑急急地冲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瓶红药水。
“看我找到了什么,在客厅的角落里。”她高兴地说着走上前来,正当莫兰担心她要为自己施药的时候,门突然开了,姜容喜走了进来,莫兰一眼就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酒精棉花和创可贴,她的心一下子落了下来。
“莫兰,你看……”姜容喜正想说她找到了药,但刹那间她就闭上了嘴,因为莫兰的眼神让她突然明白,自己犯了一个多么致命的错误。
莫兰摊开“受了伤”的手,把右手掌中握着的血袋扔在脚边的垃圾桶里。
这是廖勇立前一天从他当电影道具的朋友那里借来的,的确非常逼真。
两个人都一言不发,只有时钟在滴答滴答的响。
“我真不愿意相信是你。”莫兰打破沉默,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姜容喜咧嘴笑了,细长的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着她,透着寒光。
“是什么让你怀疑我的?”过了一会儿,她才问,平静的声音中带着疲倦。
“气味。”莫兰简短地答道。
“气味?”她感到困惑。
“还记得我们做面膜的事吗?”莫兰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小美拿来了一大堆自助面膜,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从中挑选出符合自己肤质的面膜,你和戴柔都是混合型的皮肤,小美是油性的,我跟燕淑则都干性皮肤。油性皮肤的面膜带有中草药的味道,混合性带有薄荷的味道,而干性皮肤用的面膜有滋润的成分,带有股玫瑰的味道。”莫兰顿了一顿,继续说,“但是,我没有闻到任何玫瑰的香气,我只觉得有股薄荷的清凉味道。”
一阵沉默。
“所以,我的面膜用错了。当时我并没意识到这点。后来,我到医院去看燕淑,她又重复了那句话,我才突然想起来。那天我们拆了五包自助面膜,我记得还是我帮小美一起拿出来分的,那里面有2包干性皮肤的,2包混合性皮肤的,1包油性皮肤的,没错,所以如果我用错了面膜的话,那另一个人一定也用错了,这时候我就想到了你,第二天早上只有你的脸上新发了痘痘。而且,前一天,是你帮我敷的面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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