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幸停顿了片刻,接着道:“我要是说得不对,你纠正我。——你没想到那个时候会有人来马厩。你马上把尸体藏在草垛里,然后自己躲了起来。你偷听他们说话,这才知道,你毒倒的那匹是公主的马时。你乘他们去找马夫的时候,溜出了马厩。然后,我猜你是故意让马夫在路上碰到你的,于是,你就顺理成章重新回到了马厩。也不知你又用了什么药,那匹马后来又吐又拉,弄得臭气熏天,这样,终于赶走了马厩里的其他人。等马厩里只剩下了你一个人的时候,你就乘机杀了东方旭兰,并分了尸。你把尸块藏在草垛下面后就离开了马厩,那时,公主的马夫就等在门外,你对他说,那匹马死了,让他收拾一下。当时,刘七去后门牵马了,东方旭兰的坐骑就在那里,他们那时也不知道那是东方旭兰的,他们只想快点找到一匹马代替公主的马……你离开马厩后,其实,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暗处偷偷观察。不久之后,刘七他们回到马厩,他们跟马夫一起将死马搬出马厩,埋了起来。你就是乘他们埋死马的空档,回到马厩,把东方旭兰的尸块搬走的。只是你没想到,就在你转移最后一批尸块的时候,公主来了……”
姚寒似乎一惊。
赵子幸笑道:“没想到那是公主吧?她拿了把剑,你就以为她是个武林高手了,当时你猝不及防,只有匆匆逃离。当然,你也没走远,你仍然躲在马厩外面偷偷观察那人的动向,你可能发现那是个女人,还发现她把尸块丢进了池塘。本来事情到此为止,只要没人发现池塘里的尸块,一切都万事大吉,可是,你没想到,尸块竟然被发现了,而且刑部的人打捞石块时,还捞出了你的衣服。你们做大夫的人,穿的都是青色衣服,你怕被人发现,就在那天晚上偷偷把那衣服拿走了,可是……”说到这里,赵子幸哈哈大笑,“你知道吗?根本没人看见你拿走那件衣服……”
姚寒大惊,他朝那个几分钟前指证他的侍卫望去,那人正低头傻笑。姚寒顿时面如土色,他指着赵子幸,连说了三个“你”,就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姚寒,你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就不会着了我们的道。”赵子幸大声道,“翠萍死后,你怕仵作验尸发现她得了脏病,便找了个同乡好友假冒她的哥哥跟孔朝阳一起回到永幸园接走了翠萍的尸体。那个同乡好友就是罗起。他得了重病,反正也快死了,再说你又是他的好友,于是,他答应帮你一把。我说的没错吧?”
姚寒轻叹一声,没有否认。
“我现在还有两个问题要问你。”赵子幸道。
李怀茗在一边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他低声催道:“王爷何必跟他啰嗦!将他带回细细盘问!自然什么都清楚了!”
“不,这两个问题我现在一定要问。”赵子幸道,“姚寒!我现在问你,你是怎么把东方旭兰的尸块带出王府的?”
姚寒低头沉默。赵喜瑞想上前推他,被赵子幸用眼光制止。过了大约一分钟,姚寒终于抬起了头,他长叹了一声道:“罢了!事已至此,我说与你听又何妨!那晚我将尸块藏于马厩外的一个假山后面,随后分批带回我的住处。那日白天我带了个箱子来永幸园,第二日,我就将东方的尸块装在那箱子里带出了永幸园。”
“你带了那么大个箱子离开,门口的侍卫不检查吗?”赵子幸问。
姚寒苦笑。
“我带箱子进门时,在里面装了石头,我说那是治病的石头,那几个侍卫开箱验过,我出门时,他们只掂了掂那箱子的轻重,并未起疑。”
“只要重量不变,他们就以为里面装的还是石头。主意不错。”赵子幸道,“现在听第二个问题,你把东方旭兰的头埋在了哪里?”
姚寒轻叹一声。“我将他的头带到终南山随意埋了。”
“随意埋了?这么说,你自己也不知道埋在了哪里?”
姚寒摇头。
“当日心头郁闷便喝了点酒,醒来后,便随意埋下了那头颅。”姚寒苦笑了一声,“想我一生行医,悬壶济世,只想救人性命,何曾想过会害人性命?”
赵子幸回头看看麦晴。
“不像在说谎。”麦晴道。
赵子幸难掩失望的心情,问道:“你为什么选择终南山?”
“听说终南山有仙人,翠萍想让他受仙人点化,好好赎罪。”
赵子幸注视姚寒。
“我问完了。”三秒钟后,他道。
李怀茗望着姚寒的头顶,低声叹道:“想不到当世英雄竟死在这个小蟊贼手里!”说罢,大喝一声,“給我拿下!”
几个侍卫一拥而上,将姚寒按倒在地,五花大绑后拉出了门。
十分钟后。
“他不知道他把那个头埋在了哪里。”麦晴道。
“我听到了。看来历史的确是没办法改变的……”赵子幸摇头叹息。
“你在说什么?”
“你别忘了,东方的头是他死后十年才被发现的。如果我们现在找到它,就改变了历史。换句话说,如果我们现在找到那个头,我们会立刻烧了它,这样7年之后,东方的师傅苦悲大师就不可能在终南山碰巧捡到那颗头。”
“那倒也是。现在看起来,重要的是,要找到苦悲大师的师弟,就是那个后来偷走头颅的人。”麦晴道,“要不是因为他,东方也不会变成鸦王。所以,我们得找到他,找到解开这个魔咒的方法。”她看见李怀茗从不远处匆匆朝他们走来,“怎么找人,还是问他吧。”
李怀茗走到二人面前,倒地便拜,也不说话。
赵子幸也不搀扶,等他拜完站起,便道:“现在你心头的一块石头算是放下了吧?”
李怀茗点头,哽咽道:“多亏王爷足智多谋,东方一案终于水落石出。如今,东方在地下也可瞑目了……”说罢便流下两行泪来。
虽然麦晴知道李怀茗绝非善类,但看见他为东方旭兰一案告破,如此动容,又想到这几年,他为这案件付出的努力,也不禁有点感动。
赵子幸笑着拍了下李怀茗的肩,“李总管,这事对我们大家都有利,不必言谢了。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李怀茗用袖子拭去眼角的泪水,问道:“王爷有何吩咐?”
“我要找苦悲的师弟苦蝉。”
“你们要找他?”李怀茗很是诧异。
“是的。你有什么办法吗?”
李怀茗道:“卑职只知道,他五年前跟了一个邪道学法,近年颇有成就,近三年他都住在狼眼岭的一个草棚子里。”李怀茗看看赵子幸,又看看麦晴,“卑职斗胆问一句,王爷为何要找他?”
“我也是听说他有邪术,想去见识一下。”赵子幸道,“找出杀死东方旭兰的凶手是你的心愿,找到这苦蝉,也是我的心愿,怎么样?給我找个领路人吧?狼眼岭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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