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们局长说过了,他马上到。”张元安道。
李奇石听到这句,长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啦?”麦晴问他。
“我还以为又要听到一个坏消息呢。”他怪声怪气地笑道,“不过,既然这位方警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看来他一定是什么都没查出来。”
麦晴和张元安一起都朝他瞪去,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吧,好吧,算我多嘴。反正我对警察……哦,算了,不说了,还是说说我对此案的看法吧,你们想不想听?”
没人回答他,他当他们默认了,便道:“我觉得,制造这一系列案件的目的是要杀死某人,这个人我们暂且叫他B先生——因为鸟是Bird嘛——好吧,这位B先生既是被害人,也可能是凶手本人。”
“我不明白。你听明白了吗?”张元安问麦晴,她也摇摇头。
“拜托你说得清楚点。”她道。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麦晴想了想道:“你是想说,B制造这一系列的火灾,就是为了杀死自己?”
“Yes!”
张元安和麦晴面面相觑。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张元安问。
“这不是结论,这只是假设,而且,我怀疑这个B先生,就是她!”李奇石用手指在那位女职员的照片上敲了敲。
“她?”张元安还不明白。
“他说那双手不像一个25岁的女人的。”麦晴向他解释,一边将那张拍有女人手的照片移到他面前。张元安拧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才把照片推开。
“说实话,我也觉得这双手有点老,不过,不能就此肯定这双手就一定属于另一个女人,或男人,”他说得很客观,不过麦晴能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他已经倾向于李奇石的怀疑,“方警官会告诉我们,死者的身份是怎么确认的,是谁来认的尸,只要我们找到这个来认尸的亲属,一切就都明白了……”他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他低头一边快速回短信,一边道,“他来了。”
没过一分钟,一个中等个子,小眼睛,剃平头,穿深蓝色外套的中年男人走进了茶餐厅。
“是他吗?”张元安问。
“就是他。”麦晴向方七招了招手,方七用眼神跟她冷淡地打了个招呼,便晃着身体,慢腾腾走了过来。
“他真的长得很像个警察。”李奇石小声对麦晴说。
“嘘!他脾气可不好!”麦晴警告他。
方七走到他们面前,先朝麦晴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转向张元安,问道:“这位是张局长吧?”
“是老方吧,来来来,请坐。”张元安客气地指了指他对面的座位。方七坐下了。张元安又招手叫来服务生,给方七点了一份套餐,随后他递了支烟给方七。方七哈腰接了烟,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笑容可掬地给张元安点上了。“老方啊,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你们局长跟你都说过了吧?”张元安吸了口烟,打着官腔问道。
方七嘴里抿着烟,点头嗯了两声。
“玉树小区的火灾案都是你负责的,我想知道,这些死者的身份有没有被确认,是怎么确认的。”张元安开门见山地说。
方七从嘴里拿走了香烟,说道:“他们都做过DNA比对。” 他发现了桌上的案件复印件,随意翻了几下。
“他们的亲属,你是怎么找到的?”张元安又问。
“主要是通过户籍登记。他们有的是本地人,有的是外地人。本地人好找些,外地人比较麻烦,不过在报纸上登了寻人启事后,还是很快就找到了。”
麦晴很想插嘴,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就听张元安在问:“这些人来了之后,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死者的亲属?凭身份证?”
“对,就是身份证。”
张元安拿起银行女职员的那双手的照片,一边看,一边问:“他们都有身份证吗?”
这一次,方七耽搁了几秒钟才回答:“有一个说自己的身份证掉了。”
“是谁?”张元安立刻问。
“是裴小燕的老妈。”
麦晴知道裴小燕就是那个银行女职员。
“那你怎么知道她就是裴小燕的妈?”麦晴终于忍不住插嘴了。
“是不是因为她们长得很像?”李奇石语带讥讽地问。
方七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张元安看了他一眼,笑着说:“老方啊,我们今天就是随便聊聊,你别有什么心理负担,今天你在这里无论说过什么,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不会任何其他人知道,当然也包括诉你们局长……不过,”他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我希望你能把这几件火灾案的调查情况老老实实地告诉我,不然我会要求重新调查,你也明白,最近每个局都在进行行业评分……”
张元安没有把话说下去,不过方七明白他的意思。
“他是谁?”他指了指李奇石。
“李奇石教授是我请来的生物学专家。——麦晴你之前见过。”张元安道。
方七抽着烟,眼光扫过麦晴和李奇石。
“张局,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过了会儿,他问。
“我想知道,这里的死者是否每个都经过DNA比对?”
方七讪笑了一下。
“这怎么可能?谁出这费用?”
妈的!你骗我!麦晴真想一脚朝方七的脸上踹过去,她寒着脸问道:“那到底这些死者中谁的身份真正得到确认了?!”
“身份都确认了,只不过并不是人人都做过那个什么DNA,你要知道,麦晴,不是人人都愿意出这费用的。很多人把钱看得比命的重要,谁愿意为一个死人出那么钱。”方七答得理所当然,他脸上的神情似乎还在嘲笑麦晴幼稚。
“既然没做过DNA,你怎么能确定他们?!”麦晴冲口问道,她还想接着问,张元安抢在了她的前面道。
“麦晴,先听老方说,老方是老警官了,他有经验。”
方七眯着眼睛朝麦晴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是在怪我,可你也不想想,怎么可能都做DNA?就拿这个裴小燕来说吧。她老妈是个退休的商店职员,一个月工资才不到一千块,她自己还有病,你让她出个几千块去做什么DNA,这可能吗?”
“有什么不可能?当妈的连这点钱也不肯出,还能算妈吗?”麦晴道。
“问题是,不是她不肯出,而是她根本就没钱。她没有银行存款。”
“这怎么可能?连几千块都没有吗?”
“等等,等等,”张元安这时插了进来,“老方,你怎么知道裴小燕的妈没有银行存款,你查过吗?”
方七这次倒很肯定。
“我还真的查过。其实当时,我们也向她提出,希望她配合警方,做DNA测试——当然喽,这也是走走形式,不管她同意不同意,总得问一下的。可她说,她没钱,在火灾发生前的一个月,她把所有的钱都从银行里提出来給了她的女儿,也就是裴小燕。裴小燕马上要生孩子了,她对她妈说她想买套更大的房子。”方七清了清喉咙道,“既然事情关系到钱,那我们当然得查一下喽,结果发现那笔钱果然是在火灾前一个月提走的,总额不多,也就十二万,可能是这女人全部的积蓄了。可是,我们查了裴小燕的账号,发现她并没有将这笔钱存入银行。这就有三种可能,一是钱让裴小燕花完了,二是那笔钱在火灾现场被烧成了灰,第三个可能就是有人拿走了钱,所以当时我们也怀疑过,这不是一起单纯的火灾,也可能是谋财害命。不过,怀疑归怀疑,我们找不到什么证据说明这是一起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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