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得也太多了。我告诉你,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到时候,我见那老太婆的时候,就把所有的一切摊在桌面上,让她自己去判断——当然,假如她是个老年痴呆症患者我就没办法了。”
麦晴白了他一眼。
“你疯了吗?这不是在21世纪,这是明朝,老太婆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我们的生死。所以我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哈哈,明朝有什么了不起,在我们那个时代,一个红卫兵就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不要耍贫嘴好不好?我说的是正经事!我看要不我们还是先找赵贵妃吧。”这是麦晴之前在马车里想出的计策,“赵贵妃,一个小小的贵妃,在太后眼里,其价值恐怕还不及宫里的一只花瓶值钱,因而从她身上下手最方便。周娥妃不是说了吗?东方旭兰来王爷府的那天晚上,她曾经看见他在跟赵贵妃的女佣翠萍说说笑笑,因此赵贵妃身上也有疑点,我们就向太后请命,把赵贵妃找来太后的宫里问话,我们跟她当面对质,然后再想办法把话题引到公主身上……只要公主有问题,最后一定会引到她身上,到时候,就让老太婆自己去想了。”
赵子幸嘴巴一歪,露出坏笑:“计是好计,就怕这赵贵妃到时候又去找皇帝哭诉,那就麻烦了。太后不在意她,可保不齐,皇帝还喜欢她。”
“对啊,这的确是个麻烦……”麦晴想了一想道,“那只能找李怀茗帮忙了,先打听一下,皇帝对赵贵妃现在是什么感觉……”麦晴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车“咯噔”停了下来,“怎么回事?”
赵子幸茫然地摇摇头。
两人在车里呆坐了三分钟,车外传来李怀茗的声音。
“王爷,该下车了。”
赵子幸撩开车帘,见马车停在一条冷寂的巷子里,便问:“这是哪儿?到了吗?”
“王爷还没记起来吗?咱们打这儿就得停车,再往前,马车就不让进了,您住的禧绣宫,离这儿还有一段路,您得自己走着去。”李怀茗道。
“行啊,走就走,我也不是头一次玩故宫。”赵子幸自顾自跳下了车,又转身向麦晴伸出了手,麦晴扶着他,小心翼翼地下了车,她肩膀上的伤,仍在隐隐作痛,她听到赵子幸在低声问李怀茗,“喂,李总管,我想问你件事,赵贵妃,现在跟皇帝……”
“赵贵妃如今颇得宠幸,王爷若要查问赵贵妃,可请太后娘娘出面。”李怀茗四下张望,似乎是生怕被人听见,“据传太后娘娘对赵贵妃颇不喜欢,陛下册封她后,赵贵妃前来敬茶,被太后娘娘拒在门外。一次在御花园相遇,贵妃娘娘上前行礼,据说因为衣服上有只孔雀,犯了太后娘娘的忌讳,被太后娘娘狠狠教训了一番。”
“太后娘娘忌讳孔雀?”赵子幸奇道。
李怀茗皱皱眉头,似乎在说,王爷的失忆症可真够严重的。
“王爷您大约不记得了,三年前,有人在太后娘娘茶里下了毒,经查,那毒是孔雀胆,自那以后,太后娘娘便对孔雀十分厌恶,宫里上下谁也不敢提孔雀二字,更别说穿孔雀图案的衣服了。赵娘娘初来乍到,对此事一无所知,宫里又无人跟她说起,她这才犯了忌讳……”李怀茗说到这里,声音更低了,“太后娘娘那日见到赵娘娘身上的孔雀衣,十分震怒,断言贵妃娘娘是故意冒犯,眼看着就要立即赐死赵贵妃,当日若不是有人密报皇上,皇上亲自赶来求情,恐怕赵娘娘此命休矣。后来,此事虽是了了,可太后娘娘始终不喜赵贵妃。”
“那赵贵妃跟红叶公主的关系如何?”麦晴插嘴问道。
“不曾听说二人有过节,至于亲疏程度,那就不得而知了。”李怀茗又顿了顿,道,“王爷,娘娘,如今已过晌午,二位还是先回宫歇息,我这边先去打点一下,若有消息,自然来立即禀报王爷。”
李怀茗说完,便退到了一边,这时,已经有两个太监站在了赵子幸和麦晴的前方。
“好生伺候着。”李怀茗命令道。
两个太监欠身答应。
李怀茗又转身向赵子幸和麦晴一欠身,“卑职先告退了。”
“你忙你忙。我们也得走了,这一路上够累的。”赵子幸大大咧咧地说着,和麦晴一起跟着那两个太监朝禧绣宫走去。
说来奇怪,皇宫虽大,而且,麦晴和赵子幸都不是第一次到故宫来,可这通往禧绣宫的路,却越走越陌生,越走越冷清。麦晴本来以为这一路上,没碰到皇亲国戚,至少也会碰到几个宫女,卫士或太监,谁知竟连一个太监侍卫都没遇到。
“好怪,怎么这么冷清。”走了二十多分钟后,她终于人忍不住小声嘀咕。
其中一个太监噗嗤笑了出来。“娘娘啊,那禧绣宫可是冷宫,自然走得人少了。”
“况且还是禧绣宫。”另一个太监小声说道。
麦晴和赵子幸都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地对视了一眼。“禧绣宫怎么了?”麦晴问道。
“唉,我早前就听说王爷得了失心病,谁知还是真的。敢情这宫里的大小事,王爷都忘了。”太监瞅了赵子幸一眼才说下去,“那也是前朝的事了,禧绣宫里原来住着一个贵妃娘娘,姓刘,听说因为生了个孩子全身发白,被贬到了那宫里,本来也没人管她,由她自生自灭了,可有一天大约是皇后娘娘生日,突然想起了她,就叫人拿了送了些点心送到这里来,谁知,就看见这刘娘娘躺在禧绣宫的地上,已经变成一副枯骨了,据说是被活活饿死了。自那以后,听说那里就常闹鬼,有人晚上路过禧绣宫,还常听见有人哭,有时也看见人影……”
赵子幸突然站定,神情颇为激动。
“哇!鬼屋!我最喜欢鬼屋了!研究鬼屋是我平生最大的兴趣!它真的在闹鬼?”他拉住说话那个太监的袖子,大声问道。
太监有些不知所措。
“有啊,小的怎敢扯谎。这鬼还顽固得很,后来皇后娘娘命人将那枯骨好生安葬了,还找和尚替她超度了,可就是怎么都赶不走她……王爷您住进去就知道了。不过,说来也怪,住在禧绣宫的人,只有您一个好好站在这儿,在您之前的两个妃子,到那里不过十天,就都死了……”
麦晴被他说得心里七上八下的,她怕的倒不是鬼,而是细菌。既然那是个冷宫,又是间被烧了一半的旧房子,想必那里一定疏于打扫,里面一定积满了灰尘,每件家具中都沾满了损害人体健康的霉菌。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她问道,现在他们已经走上了一条更为冷僻的小路,两边是半人高的杂草、凌乱的碎石块和在风中摇曳的野花。
“这就到了。瞧,那不是吗?”太监朝前方一指。
麦晴看见两棵树杈间,露出一片淡红色的砖瓦,再仔细看,那是一个残缺的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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