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也许他在那里干了什么不该干的,所以才会辞职不干?”他道,“稍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他拿出了手机,小林一边往土豆片上涂杏仁酱,一边听他打电话。
“黎江,找到销赃者了吗?还没有吗?没关系,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事……郭义既然是小偷,他很可能从犀牛旅社辞职,是因为他偷了什么东西……所以,你是否可以查一查,那几年会所的旅客中,有没有谁报案,失窃过什么东西……”对方似乎说了一大堆话,谷平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最后他说了一句,“如果有消息就告诉我。”就挂断了电话。
“他们已经在查了。”他对小林说,“在2006年的3月,曾经有旅客报案说自己丢了相机和手机,还有个旅客说自己的戒指不见了。”
“后来呢?”
“案子当然没破,福缘旅游赔偿了部分损失,这件事是章宁负责的,她代表公司方面处理失窃赔偿问题。”
“是章宁负责的?”
“没错。”
“如果章宁是杀人凶手的话,她肯定会包庇郭义,搞不好,他们之间还有个交易。”小林随口说道。
谷平笑了笑,“他们合谋也不是没可能,你注意到没有?5月2日晚上,李中汉要走的时候去敲她的房门,她没开。”
“我注意到了,我觉得有点怪。”
“我也这么觉得,除非是死了,或者根本不在房间,否则,应该会被敲门声惊醒。”
“这么说她很有可能……”小林还想往下说,谷平却笑着打断了她。
“信文,我们还是先等黎江那边的消息吧。只要找到郭义,事情就清楚了。”
“哦,是吗?”小林可不这么认为,“如果凶手真的跟郭义很熟悉的话,应该知道他住在哪里吧?”
“应该是的。”谷平口气不太确定。
“既然如此,他怎么会把有价值的证据留在那里等着警察去找呢?”
这句话把谷平问住了。
“所以,要我看啊,就算找到郭义,也未必能知道答案。”小林继续道,“我们可以试着站在凶手的角度想想。比方说,我是凶手,为了不让警方发现我,我一定会千方百计引开警方的视线。可是怎么才能让警察不怀疑我呢?找个替罪羊就行啦。”小林一击掌,“所以,假如警方在郭义的住所发现一个明确指向某人的证据,我反倒认为那个人可能是被冤枉的。原因么,就是我刚才说的,凶手在故意嫁祸那个人。”
谷平没做声,小林知道他正在认真思索她说的话。
黎江注视着章云海,本来他准备第二天让别人提审章云海的,可就在十分钟前,看守所的值班警察打电话给他,说章云海有急事找他。
说实在的,他对此人兴趣不大。因为他从来不认为章云海就是凶手。他认为章云海之所以会撒这种三分钟就会被拆穿的谎话,无非是为遮掩某件令他难堪的往事,嫖娼、赌博或者吸毒。他不想浪费时间挖掘这些跟案件毫无关系的破事。
“听说你找我?”黎江耐着性子问。
“是,我有事要说。”章云海道。
“是关于去韩国的事吗?”黎江开门见山地提到了这件事。
“是。”
“章云海,痛快一点,也帮我节省一点时间,2001年5月2日,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去了山东。”
这是章云海第一次提到这个地方。
“说具体点。”
“那边有个女人名叫王艳,她是李中汉的情人。那时候,李中汉偷偷挪用公司的钱去炒期货,结果亏了一大笔钱,公司的资金周转因此出了问题。王艳是山东一家工矿企业的财务主管,她自己还开了一家小旅馆。她假造明目,将他们那家企业的钱先转到她的旅馆,然后我再从旅馆的账上拿出来。我去山东就是办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
“说下去。”黎江终于决定静下心来听听。
“你们可以去查2001年福源旅游的账目,我们公司的应收账款中,有一部分来自一家名叫山林的小旅游公司,那家公司的法人代表是李中汉的儿子。现在他在澳大利亚已经结婚生子了。那家公司分10次,总共付了680万元到福源的账上,而那家公司,其实,并没有开展什么实际业务,大部分业务单据都是伪造的。”
黎江点了点头。
“我会去查的。怎么联系王艳?”
“她两年前死于乳腺癌。”
黎江一愣。
“这么说是死无对证喽?”这不是开玩笑吗?
章云海扫了他一眼道:“有别人可以证明当时我在那时。他叫李建国,还记得那天叶瑾拿出来的欠条吗?”
“就是他?”
“是的。到山东之后,我就跟他碰了一次头,还不止他,还有他的弟弟,以及我们的另一个同学,祝芸。我们几个是初中同学。2001年5月4日,我们一起去了一次北京,在那儿玩了四天才回山东。当时,我们住在北京饭店,以李建国的名字登记入住的,一共四个人,你可以去查。”
黎江本来没打算去找李建国,因为他觉得李建国跟章云海的债务问题跟本案关系不大,可现在,他似乎不得不去找找这个人了。
“章云海,既然有证人证明你当时的行踪,之前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章云海沉默了。
“我太太今天来过。”过了会儿,他道。
“我知道。”
“她向我提出了离婚。”章云海停了一下,才说下去,“祝芸过去是我女朋友,我怕说出来,会让我太太误会,而且,当时李中汉为了塞住我的嘴,曾经给过我一笔酬劳,这件事我没跟我太太说过,我也怕她知道后会不高兴。所以……”他顿了一顿,“既然现在她提出了离婚,我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两个理由听起来还勉强说得过去。
“好吧,”黎江道,“现在说说你的车。”
“之前我已经说过了。5月2日,我送丝雨到会所后,就把车住在会所的停车场,5月10号,我去会所把车又开了回来。”
“那天你干吗把车留在会所?”
“因为……”章云海迟疑了一下,“因为,章宁说要用我的车。她让我把车留在会所。那一年她刚刚学会开车,还没买车,我正好那几天又不用,她说想练练,就留给她了。”
“你把车放在那里后,车钥匙留给了谁?”
“我太太?”
“为什么不直接给章宁?”
“因为她很粗心。”
“车是什么时候回到你手里的?”
“10号那天,我先回到家,我太太把钥匙给了我。11号,我们在会所有公务要办,所以当晚我就去了会所。第二天,我把车开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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