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樊阳在下巴上涂抹胡须泡,一边对陆徽说:“陆组,刮胡子吗?”
“不。”陆徽摸摸下巴上冒出的胡茬,坚定的拒绝了纪樊阳的建议。
纪樊阳想起高局无奈的表情,不由得劝阻道:“这……不符合内务条令吧?”
“刚冒出来的,不算。”陆徽狡辩道。
纪樊阳瞟了一眼陆徽下巴上冒出的青色的胡茬,放弃了劝说。
待纪樊阳收拾完,和陆徽一道出门。
到达现场——池塘,痕检的人早就在池塘边摆开了阵势,看样子已经到了一阵儿了。
“睡过头了?”沈裴从车里搬出白板,没好气地塞到陆徽怀里,“吴姐说尸体没什么可看的,没有人为外伤,就是普通的溺水,脚腕被自行车车蹬划了几道伤口,应该是路滑为了稳住身体造成的。”
“鉴定报告呢?”陆徽横抱着白板,“让纪樊阳再看一遍。”
沈裴将报告文件给了纪樊阳,扭头对陆徽说:“在那边趴着的是庄泽的小队,庄泽负责脚印测定。”
陆徽点头表示知道了,转身走了几步把白板卡在一棵歪脖树的树杈上,拿出笔在白板上写【李卫国】、【妻子与死者上床】。
沈裴皱眉:“你就不能写含蓄点?”
陆徽说:“那就通奸吧。”
“得得得,就上床,上床挺好的。”沈裴连连挥手。
饶菲菲走过来刚好听到敏感的内容,疑惑的问:“什么上床?你们都聊到这一步了?”
“别打岔,谁要和他上床。”沈裴翻了个白眼,“我去干活了。”
陆徽伸着脖子喊:“谁是活?”
饶菲菲表情正常,在处理强//奸案的三队工作几个月早都对不咸不淡的黄段子免疫了,她回到正题:“我们要审问李卫国?”
“不是我们。”陆徽说,“是你们,你和杨姐,去问李卫国和他老婆,分开问。”他看了一眼池塘边忙碌采样的痕检技术人员们,“我和纪樊阳去看看某个‘大哥哥’。”
“好的。”饶菲菲点头离开。
陆徽没有立即开口唤纪樊阳,他走到池塘边,看着漾起波纹的池水,一周前那场持续三天的倾盆大雨使脚下的土壤变得湿滑泥泞,而其后六天的大晴天干燥了土壤,整条小路恢复了坚硬的质地。
陆徽向前一步,半个脚掌悬在边缘,半个脚掌踩在土地上,将坠未坠的危险感。
“喂!”
刚买了早点走进现场的纪樊阳快速疾跑了起来,一把抓住陆徽的胳膊:“你干什么?!”他泄了口气,拽着陆徽后退了几步离开池塘边缘,将早餐塞到陆徽手里,“没吃早餐也不能寻死啊。”
陆徽捏着早餐,恍惚的神色一闪而过,他低头咬了一口煎饼,挑剔地说:“我不喜欢葱花。”
纪樊阳没理他的抱怨,大口大口地咬着煎饼,仿佛和煎饼有深仇大恨一般。
经过昨晚的喝酒和夜走,纪樊阳和陆徽的关系向前跨了一大步,虽然陆徽依旧嘴犟拒绝承认他们是朋友,但态度和之前确实有所不同,起码他不用“组长”身份压人,也不在意纪樊阳训斥他或者无视他的话。
当然,陆徽不在乎所有人的训斥,他只不过会记下来再用各种方法怼回去罢了。
吃完一整个煎饼,陆徽随手将装煎饼的塑料袋挂到纪樊阳手腕上,他回头看了一眼池塘边,后退到池塘旁的小路之后,左右环视,沿着草地走,弯腰观察细密的草丛。
纪樊阳站在小路上,看着他奇怪的动作,这不由得激起了他的好奇心,他没有说出来,怕打断陆徽思考。
陆徽一直走,走到距离死者落水地点约三十米的土坡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喊:“庄泽!!!”
“……”专心盯着陆徽所作所为的纪樊阳差点被震聋,他捏捏鼻梁缓解惊吓。
只见远处蹲着采集脚印的庄泽蹭地跳起来:“怎么了怎么了?”
纪樊阳眼见陆徽打算大声吼回去,他揉揉耳朵,走到陆徽身旁,土坡上有一对脚印,他转身朝庄泽挥手。
庄泽会意收拾东西走过来:“有发现?”
“这里。”陆徽指指土坡,“这对首先测定。”
庄泽在身上掏出个【1】的牌子插在脚印旁:“嗯。”
“吃完了?”陆徽对纪樊阳说,“我们去找所谓的,大哥哥。”
纪樊阳把两个油乎乎的塑料袋装进现场角落放置的垃圾桶里:“可是我们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你去问。”陆徽指挥道,“村头坐着的老太太、树下玩耍的小男孩小女孩,或者是…”他抬头,眯起眼睛看村口,“要去上学的学生们。”
纪樊阳捏捏自己的腮帮子,又想起了陆徽的话,“讨人喜欢的脸”。
陆徽瞄了一眼年轻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嗤笑:“这么爱惜羽毛,你梦想的职业是做鸭子吗?”
纪樊阳当作没听见,他试着反击:“或许女士们喜欢成熟的。”
“嘁。”陆徽听来竟有些高兴。
毕竟这么些年来很少有人敢正面反击他而不怕被损到抬不起头来,纪樊阳在败退的千军万马中脱颖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陆徽毒舌技能 LV99.
纪樊阳毒舌技能【成长中】:LV20.
还要多多学习啊,我的小太阳。
第15章 可能性
七月底的太阳格外的烈,诸川省林华市坐落于中华国北方中部,温带季风气候,夏季高温多雨。
接连的大雨和高热的晴天在林华市表露的十分明显。
纪樊阳和陆徽站在村口的大树下,纪樊阳捧着法医鉴定给陆徽摘取关键词念:“死亡时间约为六天左右,误差不超过一天……”
“一周前的晚上九点至十点死者掉进池塘淹死。”陆徽说。
“……为什么?”纪樊阳问。
“死者喝多了,肯定是打完牌回来,天黑,下雨,神志不清,路滑。”陆徽分析道,“死者的老婆往派出所打了七八个电话,基本可以推断出死亡时间。”
纪樊阳点头表示明白了,他打算接着念,却被陆徽抬手打断:“先别管这个,你去问问那边的老太太,和李//鹏有仇的人都有谁。”
纪樊阳放下法医报告,朝坐在村口的老太太走去。
陆徽双手揣兜,悠闲地站在大树下乘凉,他看着纪樊阳的背影,只见纪樊阳半蹲在老太太身旁,笑容温暖,瞧那一副温柔的表情,想必语气也是礼貌谦和的。
陆徽弯腰拾起法医报告,他早就浏览了两遍,让纪樊阳念只是为了教导纪樊阳查案的方法,论教学,陆徽是顶尖的,但论礼仪,陆徽拖了全国的后腿。
阳光穿过树叶间隙,投射到陆徽身上,勾勒出他瘦削的身形,像是只幽灵,纵使炙热的温度也无法压制他眼中冷漠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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