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前杜承先搬过一次家,搬到离你们更远的地方。”陆徽说,“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王晶说承先觉得房子太小了,离单位远,去物色了一个更大、离单位更近的地方。”胡芳说。
陆徽说:“八十平到九十平,大十平方而已。”
杜新华叹气:“我们年纪大了,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孩子们怎么样就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杜承先和她妻子王晶有什么亲近的朋友吗?”纪樊阳问。
“亲近的朋友?”胡芳思考片刻,说,“我们参加承先婚礼的时候,王晶的伴娘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发小。”
“名字?”纪樊阳问。
胡芳皱眉:“好像叫……赵紫绯,我们当初还称赞过她的名字好听。”
纪樊阳在笔记本上记下:“杜承先呢,有亲近的朋友吗?”
“好像没有。”杜新华说,“承先从小脾气有点孤僻,不爱和人说话,高中时跟他玩得好的唯一一个同学去国外读书了,他变得更加沉默。在我的印象里,承先接触最多的也只有他的同事了。”
陆徽点点头,他站起身说:“近期不要出城,有事我们会给你们打电话。”
“好的。”杜新华和胡芳也站起来。
陆徽转身对其他人说:“好了,走吧。”
打开门,陆徽和钟毓秀先迈步出房间,席君鸿和纪樊阳跟在后面。
“这就完了?”席君鸿问。
纪樊阳说:“这还只是基本信息,等回去得整理分析。”
“分析?我没听出什么错误啊。”席君鸿挠挠头。
“所以才要分析。”陆徽说,他似笑非笑地暼了富二代一眼,“骗子会在自己脑门上写‘我是骗子’吗?”
“哦……”席君鸿讷讷地应了一声。
纪樊阳同情地拍拍他的肩膀,毕竟能忍受陆徽的人还是太少了,很不幸,纪樊阳是其中一个。
一行人下楼走到汽车旁边,陆徽拉开门坐进副驾驶,纪樊阳和席君鸿坐在后排,钟毓秀开车。
“说说吧。”陆徽说,“你们的看法。”
“太巧合了。”钟毓秀说,“两年前的事情,旅游,烫伤,搬家。”
“烫伤很可疑。”纪樊阳说,“但他的小女儿能证明……”
“不要管他女儿怎么说。”陆徽说,“同卵双胞胎DNA相同,唯一能分辨的就是指纹。”
“你认为小孩子在撒谎?”钟毓秀挑起眉毛,“那小姑娘才几岁?”
“撒谎存在于人的基因里。”陆徽说,“没有指纹,我们的推测只能是猜测。”
钟毓秀继续沉默着,似乎不能接受“小孩子会撒谎”这个假设。
“回局里,纪樊阳去查赵紫绯的资料,下午,钟组去孔雀食品有限公司问问同事,我和纪樊阳去找赵紫绯谈话。”陆徽安排工作。
“可以。”钟毓秀发动汽车,“陆组有猜想了吗?”
“太模糊了。”陆徽闭着眼睛歪在座位上假寐,“说得通又说不通。”
陆徽习惯于在一大堆看似合理的线索中理出不合理的那一条,就像在密密麻麻的逻辑网中找到一条断线,但这个案子的线索交织在一起,以“两年前”为集中点,发散开来,每个人的说辞相辅相成,却又隐隐不对劲。
巧合太多,多得有些诡异。
“我们的重点还是那具尸体吗?”钟毓秀提出疑问,“现在看来我们已经在绕着杜承先查了。”
“杜承先身上有秘密。”陆徽说,“我们要做的,是抽丝剥茧拽出那个秘密。”
“用任何方法?”席君鸿问。
“任何方法。”陆徽肯定道,他看着窗外,一对父女在人行道上牵着手散步,小姑娘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父亲温柔耐心的倾听,陆徽脑中灵光乍现,说,“询问赵紫绯的事情让杨姐和饶菲菲去办,纪樊阳,查一下杜承先今晚带他女儿去哪吃饭。”
“小姑娘说想吃虾。”纪樊阳翻翻笔记,“我们要去找他们?”
“不。”陆徽摇头,“我们要去观察。”
“什么?”纪樊阳没听明白,“父女俩吃饭有什么可观察的?”
“杜承先对他女儿很好,如果他一直都对女儿那么好,他女儿从哪里学会撒谎的呢?”陆徽说。
“他女儿没有撒谎。”钟毓秀皱眉,“你的假设条件是错误的。”
“我们不知道全部真相之前,假定所有人都在撒谎。”陆徽说,“无论老弱病残。”
纪樊阳知道陆徽有多固执,他忙开口缓和气氛:“陆组的办案习惯就是如此,我们去看看也不费多少事,就当做吃晚饭了。”
钟毓秀黑如锅底的脸色好了一些。
陆徽开口:“你有个女儿?”
钟毓秀愣了一下,点点头:“嗯,四岁。”
陆徽颔额,不再说话了。
纪樊阳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蛋卷伸手塞给陆徽:“先吃点。”
陆徽接过蛋卷撕开包装,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我就知道你最爱我了。”
纪樊阳无奈地摇摇头。
席君鸿的视线在副驾驶和身边来回游移:“你们……”
“小纪在追我,我一直没答应。”陆徽满嘴跑火车,嘴巴里“喀嚓喀嚓”嚼着酥脆的蛋卷,“小纪可比你深情多了。”
“哦……”席君鸿似乎是真的相信了。
纪樊阳哭笑不得地出声打断席君鸿的沉思:“别想了,陆组逗你玩呢。”
“别,我很认真的。”陆徽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他晃了晃手中的蛋卷,“这可不是普通的蛋卷,这是定情信物啊。”
“瞧,陆组哪有饶菲菲难追,一个蛋卷就拿下了。”纪樊阳说。
“喂,我还没答应呢。”陆徽瞪眼,“至少要一车蛋卷。”
“如果一车冰淇淋菲菲能答应的就好了。”席君鸿叹气。
陆徽吃掉最后一口蛋卷,翻了个白眼:“所有的富二代都和你一样傻吗?我打算改行诈骗了。”
第32章 晚餐
“陆组你这是……”纪樊阳外头看着正在卷纸棍的陆徽,“我们不是去吃饭吗?”
“嗯。”陆徽卷好手腕粗细的纸棍,在三分之一处弯曲,用剪刀裁去过长的部分,塞到纪樊阳手里,“拿着。”他撕开宽透明胶带将纸棍一圈一圈缠好,“好了。”他拿起缠好的纸棍塞到后腰,用皮带固定好,然后抖了抖衬衫盖住纸棍。
纪樊阳满脸迷惑:“陆组要变戏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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