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想出新东西来。”
“好吧,我陪你。”高竞笑了起来。
他想推自行车,她道:“就让它在这里吧,不会被人偷走的。”她心想,这里就属你的自行车最破了。小偷也不是没长眼睛。
他听话地锁上了自行车。他们一起上了楼。
“其实,撇开那张条子,我也觉得杜云鹏最可疑。我觉得他就是那种非常理智,非常沉稳,胆子又很大的人,纯粹的杀人犯性格。”莫兰眼前晃过杜云鹏那张长相普通、面无表情的脸,“我不会忘记,他看警长时的眼神……我绝对不会让他靠近警长。对了,你们昨天见到他,他到底是怎么说的?”莫兰问道,这是她现在最想知道的。
“他昏倒了。”
“啊?”莫兰大吃一惊,这比付远休克还让她意外。“什么时候?”她问。
“听说就在你被送回家后不久。他站在那里回答警方的提问,说着说着,忽然就昏了过去,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不过送医院后,医生说他没问题,只是受了点惊吓。”高竞神色凝重地注视着电梯里的按钮,问道,“你说,他会不会是装的?”
“他的双胞胎哥哥是演员,双胞胎之间总会有相同之处。”莫兰答道。
杜云鹤在莫兰家门口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按响了门铃。他不知道自己出现在她面前是否合适,但还是想见见她,跟她聊聊,听听她怎么说。从那天她在林子里疯狂地想摆脱他们追赶的情形看,她已经猜到了什么,她对他们有戒心,她怕他们。
她的害怕不是没道理的。那天,假如他们早一步发现朱丽芬,假如当时她就在旁边,假如没有那条狗,那他就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虽然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她,但是,如果让他在她和弟弟之间作个选择,他恐怕还是会选择后者。弟弟只有一个,而她只是千万个漂亮女孩中的一个,没什么了不起。其实,他自己更怕。
是她本人开的门。
“你?”如他所料,一看见他,她就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情。他以为她会立刻关上门,但完全出乎他意料,她把门开大了。一张木匠般呆板僵硬的脸出现在他眼前。
“你也在?!”他脱口而出。
“嗯。我来看看她。”薛震阴沉沉地答道。
薛震居然会来看她?他把她的饭盒摔在墙上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想不到转眼他就来向她示好了。是因为她终于帮他“找”到了他老妈,他想感谢她吗?也许吧。这好像是最合理的解释了。想不到,像薛震这样的人心里也有亲情。在他眼里,薛震就是那种随时可以拧断一只小猫脖子的冷血杀手。他有那股疯狂劲。如果同样是杀人,弟弟肯定只是因为贪玩一时失了手,而他,可能纯粹就是为了杀人的快感。两者完全不同。
“你有什么事吗?”他听到莫兰在问他。
“没事,我也来看看你。不欢迎吗?”他笑着说。
莫兰耸耸肩。“那好吧,请进。”她道。
他走了进去。这是他第一次来她的家。他一直听说她家境很好,外公是外交官,父亲是名中医,母亲是大学老师,但没想到,她家原来这么大,而且还布置得相当雅致舒适。他一看那张褐色的皮质沙发就知道它价格不菲。
“你家好大。”他禁不住赞叹。
“也不算很大。只是买了两套小房子打通了。”她轻描淡写地说。
她的话让他感到汗颜。他觉得自己就像个典型的出身地位的小市民,一到别人家里,首先注
意的就是装修和面积。
“你会弹钢琴?”他看到了客厅角落里的钢琴。
“啊,我妈妈会弹,我不会。”
“你为什么不学?”
“我懒啊。”她笑道,但当他抬眼看她的时候,她又收住了笑。“我没想到你们会来,既然来
了,就坐会儿吧。薛震,你要不要橙汁?”她问老鼠。
“随便。”薛震道。
“你呢?”
“好吧。”
没多一会儿,她给他们两人倒来了橙汁。
“你的伤怎么样了?”他接过橙汁的时候问道。
“我爸说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结痂。”她露出担心的神色,“不知道会不会落疤。”
“就算落疤也不怕,现在去疤霜多的是。”他安慰道。
她笑了笑,像是故意跟他抬杠似的说道:“听说你曾经被烫伤过,有没有落疤?”
她一定知道朱丽芬烫伤我的事。他卷起袖子,大方地亮出他的旧伤疤。
“你看,疤是有,但很小。”
“那是我妈干的吧?”薛震冷冷地在旁边插了一句。
他低头嗯了一声。他讨厌朱丽芬,其程度跟讨厌她的儿子相差无几。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次她在面馆里扯着嗓门高声叫骂的情形,更不会忘记热汤浇在皮肤上那无法形容的痛楚。后来,他再也没喝过热开水,因为他本能地抗拒高温。
“我向你道歉。”薛震道。
“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薛震又说了一遍:“我向你道歉。”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这种事本来应该让她自己来向你道歉才对,但是现在已经永远不可能了。今天警察告诉我,坚定结果出来了,你们发现的就是我妈。所以我代她向你道歉,我知道那件事后,你一直恨她。”老鼠的语调很真诚,但他听起来,却觉得异常刺耳。这个混蛋想干什么?在这种时候,说我恨他老妈?
“是吗,杜云鹤?”莫兰果然注意到了,她朝他看了过来,明亮的眼睛里满是警察式的好奇,“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她问他。
“就在她失踪前几个月。”薛震代替他回答。
就在失踪前几个月。又一次把那次烫伤跟她的失踪联系在了一起。虽然这是事实,但有必要这样表述嘛?薛震是什么意思?他心里的敌意慢慢积聚起来,他考虑怎么反击。
“那时候,她跟我奶奶的关系很差,两人动不动就吵架……”薛震道。
“她俩那也叫吵架?一直都是你妈在骂你奶奶!”她抢过话头,刻意纠正道,“你妈虽然已经不在了,但她真的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你说的不错,她是把我烫伤了,但我记得,她也曾经打伤你的头,你的脑袋因此还缝了针,学习也受了影响。就在那段时间,你有三次数学测验没及格。怎么样?这是不是你人生中的一大耻辱?难道你不恨你妈?”
薛震脸上的五官纠结成了一团,他声音沙哑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什么?你测验不及格的事吗?是你妈在面馆里对我妈说的。她说她很担心你的成绩,希望你能快点恢复。”薛震的神情从得意从容转而变成狼狈慌张,这让他乐不可支,他早就想在这张呆板的臭脸上踩上一脚了,他后悔怎么没早点想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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