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认为他不是自杀?”
白罗慢慢地摇头。
“是啊,诺顿不是自杀,是被谋杀的。”
Ⅴ
我茫然地下了楼。一想到案子演变成这么费解,对于我没有发觉到下一个必然会发生的事情,大概可以得到宽容吧。因为那时候,我的脑筋已经迷迷糊糊,没有正常地思考的啊。
这样说来,一切都合乎逻辑。诺顿被杀了……为什么被杀呢?其目的在于不让他漏他所目击的秘密--至少我相信这一点。
可是,他已经把那个秘密向一个人吐露了。
所以,那个人照理也已成为凶手的目标……
而且,那个人不仅成为凶手加以杀害灭口的目标,同时也处于无力抵抗的状态。
我当然应该注意到这一点才对呀!
当然应该可以预测才对呀!
“老友!”我就要走出房间时,白罗叫我一声。
这是白罗向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卡狄斯去伺候他主人时,发觉主人已经死了。
第十八章
Ⅰ
我心情沈重,一点也不想把这事写下来。
如有可能,尽量不去想它吧。赫丘里·白罗死了,与此同时,亚瑟·海斯亭也等于是死了一样。
现在让我赤裸裸地叙述这个事实吧。这事我唯一能做到的事。
他的死因被判断为自然死。也就是说,因心脏病发作而死的。富兰克林说他早就预料到他会这样死。毫无疑问的,诺顿之死的冲击导致了他的心脏病发作。大概有什么疏忽,有亚硝酸戊酯的安瓿已不放在他的枕头边了。
这是疏忽吗?或者是某人故意把它拿走?不,必定更复杂。照理说,X绝不能期望白罗心脏病发作才对。
这个理由是我不相信白罗是自然死。他跟诺顿和巴巴拉。富兰克林一样是被谋害的。他们为什么被杀而不得而知……被谁杀害的也是我所解不开的谜。
诺顿的死因陪审庭裁决他是自杀。法医提出了唯一的疑点。他说开枪自杀的人,通常不打额头正中央。不过这仅能算是疑惑的影子而以。一切都明明白白;从里面上了锁的门,口袋里面的钥匙,紧闭着的窗户……以及死者的手所握着的手枪。诺顿老早就抱怨头痛,而且最近投资的事业好像不如意。虽然不能遽以下定这是自杀的原因,但可以设想这些适时推动某一结果,不会不合理。
手枪的确是他的。他住在史泰尔兹庄这段期间,女曾经在他的化妆台上看过它两次。就这样,一切都解决了。这里又演出一出巧妙的凶杀案,和过去的例子一样,没有让其他解释介入之馀地。
在白罗和X的决斗中,X赢了。
这一次轮到我对付X了。
我进入白罗的房间,带走了那个公务箱。
我知道白罗指定我为遗嘱执行者。因此,我有充分的权利这样做。钥匙挂在白罗的脖子上。
我回到我的房间,打开了那个箱子。
我立刻愣住了。X关连的案子的资料全部不见了。我一、两天前,在白罗用钥匙打开箱子时,还亲眼看到它在里面。如果说,需要证据的话,这不外就是X在暗中活动的证据!既然不是白罗本身把文件销毁(绝对不会有这个可能),必定是X所为!
X。X。杀人魔X。
不过,箱子里并非空无一物。我想起了白罗曾经说过:这里面有X所不知道的提示。
这就是该提示吗?
箱子里面有莎士比亚的“奥赛罗”的廉价本一册,及另有一册是圣约翰。厄尔文的剧本、“约翰·法哈生”。后一本书的第三幕,夹了一个书签。
我呆然望着这两本书。
这里必有白罗留给我的线索--可是,对我毫无意义!它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我所能猜测的,只是认为它可能是某种密码。寓意于剧本中的言词的密码。但是,果真如此的话,如何解读那些密码呢?
找不到划过线的单词或文字,我耐心地找,也偷偷地用火烘了一下,但都徒劳无功。
我仔细地把“约翰·法哈生”的第三幕读了一遍。有“低能”的约翰·克鲁提的一连串台词的惊险的场面,在寻找骗去了妹妹的男人的法哈生之退场,此幕剧到终幕。性格描写得很突出--可是,我无法相信白罗为了要磨练我的文学欣赏能力,才留下这本书的!
我正在翻书时,终于有一张纸滑了下去。纸条上有白罗的笔迹,写了后面一句。
“去和我的男仆乔治谈谈吧。”
是的,这里面有点眉目了。如果这是密码的话,或许说是乔治握有解读的钥匙也说不定。我必须查出乔治的住址,见他一面。
但是,在这以前,首先我得为亲密的朋友办理令人伤心的所谓治丧。
这里是白罗初到英国时住过的结了不可解之缘的土地。最后,也在这里安息。
近来,茱蒂丝很孝顺我。
她花很多时间陪我,帮忙我治丧事宜。她那么温柔,那么体贴。而伊丽莎白。柯露和波德·卡林顿也对我和蔼可亲。
伊丽莎白·柯露并不如我想像的那么为诺顿之死而伤心。或许她本来就已经把更深切的悲哀深藏于她一个人的心中也说不定。
于是,一切都结束了……
Ⅱ
是的,还是非把它写下来不可。
我必须写得很清楚。
丧礼顺利地过去了。我和茱蒂丝坐在一起,商量将来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她说:“但是我已不住在这儿了。”
“不住在这儿?”
“是的,我不要住在英国。”
我茫然注视着她。
“我不想让爸爸更伤心,所以,一直没有告诉你。不过总不能继续瞒下去了。希望你不要太沮丧,我要和富兰克林大夫一起去非洲。”
我终于怒发冲冠三千丈了。不准她这样做,社会上绝不会谅解她。人言可畏!如果他太太尚在人世,而且在英国当富兰克林的助手,还可以说得过去。但是,现在竟要和他一起去非洲,这又是另当别论。我绝对不准许茱蒂丝这样做!
她不发一言,听完了我的话,然后稍稍地微笑。
“但是,爸,”她说:“我是以富兰克林太太的身份跟他一起去的,不是当他助手去的。”
几乎是当头棒喝!
我说--与其说是这样,不如说是语无伦次地问她比较对。“阿--拉--阿拉顿呢?”
茱蒂丝微微地笑着说:“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我当初已经告诉过你了,如果爸不让我那么生气的话,而且我也庆幸爸爸对我的误会。我不希望让爸爸知道我所爱的是约翰。”
“可是,有一天晚上我看见阿拉顿在凉台吻你。”
“哦,也许有。那天晚上我心情不好。这是常见的情形。爸爸也有这样过吧?”
我说:“你还不能和富兰克林结婚,无论如何,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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