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地方?”
“撞人的地方和埋人的地方。不管掉在哪个地方,都是留下了一个关键的证据。”
“不过,也可能是在那天晚上前后丢的。”
恭平总是想得乐观些。
“这么说,也还是等于说可能是在那天晚上呀。”
此时,两个人都己变得脸色苍白,刚刚淡去的恐惧心理又重新攫住了他们的心。
“怎么办?”
恭平颤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倒是路子更冷静些。
“说不定布狗熊还留在现场呢。”
“现在去我回来的活,有没有危险?”
“当然有危险。不过,这件事现在还没有上报纸,从这一点来看,我想还没有人怀疑那个女的被车轧死了,更何况肇事现场又不会有人知道。撞人的地方紧靠路肩,那个女的又是倒在草丛里,即使流点血也会被泥吸收了。咱们的汽车很结实,只不过车身凹下去一点而已,玻璃又没碎,几乎不会留下什么痕迹,所以我想不动声色地去那个地方看看。你呢,就装作旅行的样子到埋尸体的地方找找看,只要尸体还没被发现。我们就没事。不过只要那里有一点危险的迹象。你就千万别靠近。
“我一个人能行吗?”恭平心虚地问。
“你在说什么呢,这还不都是你种下的祸根!一个人去比两个人更不引人注意。”
“我记不清那个地方了。”
“你可真是个孩子,真拿你没办法。还是我跟你一块去吧。你如果办事漂亮,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险了。”
“对不起。”
现在路子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恭平只不过是受她意志支配的傀儡而已。“
不过,他们的搜索一无所获。没有找到布狗熊。
“这么说来,还是掉在了其它的地方。”
恭平马上又乐观起来。
“你别高兴得大早。说不定在我们去找之前。有人已经把它捡走了。”
“那么脏的一个布玩具谁会去捡。”
“你可真不动脑子,追查我们的人就不会捡了?”
“你净吓唬自己,都吓破胆了。我们从最坏的角度想一下:就算那只布狗熊落到追查的人手里,又怎么能知道那是我的东西呢?布狗熊身上又没写我的名字,没什么能证明我和那只熊有联系。况且即使布狗熊掉在了现场,也不能说它就和这享有关系,那种破烂,随便扔在哪儿都没什么可奇怪的。”
“你真天真。”
路子挖苦他说。
“什么,你说我天真?!”恭平勃然大怒。
“是的,你不是曾经亲口说那只布狗熊是你母亲的代用品吗?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像个小孩儿似的,抱个着布狗熊四处跑,当然就会有很多人知道那只布狗熊是你的罗。如果那只布狗熊作为证据摆在你面前,我看你还怎么抵赖。”
“同样的布狗熊多啦!”恭平虽然还嘴硬,但已显得底气不足了。
“不管怎么说,东西丢了也没办法。不过今后绝不能再大意了,我们要随时随地地警惕那些追查我们的人。”路子严厉地叮嘱道。
第八章 往事之桥
约翰尼·霍华德遇害案件的搜查工作陷入了僵局。纽约警方提供的关键词“奇司米”:一直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案件发生后,为期20天的“初步搜查”很快就过去了,在这期间,休息日全部搭了进去,腿都跑断了,却还是一无所获。所有的假定都被排除了,案情显得扑朔迷离。
“妈的,该死的美国佬,他们国家的人被杀了,却又弄了个什么‘奇司米’来耍弄咱们。
刑警横渡破口大骂,猴子似的脸越发涨红。可能在他看来,一个洋鬼子不远万里跑到日本来寻死,纯属找麻烦。
“世界上有的是可以死的地方,却非要跑到这么狭窄的国家来死。每天那么多案件,已经忙得我们团团转了,哪有时间再会管这些洋人们的闲事。
河西刑警慢条斯理地反驳说:“不过,老外也不想被杀嘛。”他是搜查一课的刑警,却更像一个银行职员,在衣着随便的办公室里,他连夏天都规规矩矩地穿着西装,叁至还系着下摆上的扣子。这种过分的讲究反而使他显得像个乡巴佬。
“我就看不惯,我见了那些老外就烦,特别是美国和欧洲来的那帮家伙。日本生活水平已经超过他们了,可他们却还要摆出一副发达国家的派头。那些连本国的纽约、巴黎都不知道的外国乡巴佬,猛一下子来到东京,看花了眼,却还要拼命地虚张声势。硬撑出发达国家的架子来。”
“横渡!”
“日本人在纽约遇害的时候,他们也没这样郑重其事地搜查过吧。日本人一见外国人就满脸堆出奴才相,所以才会被人看不起。”
搜查陷入僵局,使人无名火直往上冒,那须班的人都相视苦笑。
不管横攸怎么破口大骂,搜查仍是毫无进展。初期搜查的锐气已经被疲劳所压倒,搜查本部里的空气显得极为沉闷。
这时,一位名叫野野山高吉的男子来到搜查总部,他是“共荣交通”出租公司的一名司机,公司的总部设在中野区。
栋居刑警当时正好在场,他接待了野野山高吉。
“本应该早些来报案的,但是不巧我正好回了趟老家。也没能读到报纸。
野野山是个50岁左右的男子,看上去老实巴交。从一开始就显得非常惶恐。
“报案?报什么案?”
栋后问,同时他心里产生了某种预感。搜查本部也收集到了一些五花八门的情况,但大都是道听途说来的。
野野山的来访,使栋居感到一种大鱼咬钩般的感觉。
“是这样的,9月13号我从羽田机场送一位客人到东京商务饭店,他很像是在皇家饭店遇害的那个黑人。
野野山的话使栋居全身的肌肉都绷紧起来。
“你没弄错吧。”
“我想大概没错吧。黑人的脸虽然看上去都差不多,但是那人的肤色却不那么黑,感觉有点像东洋人。
“你为什么不早报告呢?”
“因为我回了趟老家。我好长时间没回去了,攒了几天假,好容易才向公司请下假来。
“你现在为什么来报告了呢?”
“我在公司的食堂里偶然翻了一下旧报纸的装订本,看到报上的那张照片非常像我送过的那位客人。”
“你来得太及时了,我们也找过你呢!”
“是吗,那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不,太感谢你了。不过,我还想打听一下,是你带他去新宿的那家饭店,还是他自己要求去那家饭店的?”
“是那位客人吩咐去的。”
“这么说他原来就知道那家饭店罗?”
“可能是。不过他好象只知道那家饭店的名字,看样子像是头一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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