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绑架案/波罗探案集_[英]阿加莎·克里斯蒂【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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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波洛先生和黑斯廷斯上尉到了,盖伊爵士。”托斯威尔博士说道。

  三人中最年轻的那个人立刻站起身来,走上前来向我们问候。他身上有一种容易冲动的天性。这使我立刻想起了他的母亲。他不像其他人晒得那么黑,但他眼睛周围由于忧虑、悲痛而出现了一圈黑晕,这使他显得比他二十二岁的实际年龄肴起来要老得多。很明显。他正忍受着内心的巨大压力。

  他向我们介绍了他的两位同事。艾姆斯大夫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看起来很能干。鬓角上有一缕白发;晗珀先生,就是那位秘书,是一位友好的、瘦瘦的年轻人,戴着一副宽边眼镜。

  几分钟的寒喧过后。那位秘书出去了,托斯威尔博士随后也出去了。帐篷里只剩下我们和盖伊。威拉德爵士。还有艾姆斯大夫。

  “请提出您想知道的任何问题,波洛先生,”威拉德说,“我们被这一系列奇怪的灾祸搞得心慌意乱,完全失去了方寸,然而这可能只是——这不可能不是一种巧合。”

  他的话里有一种紧张的痕迹,明显可以听得出他同不达意。我看见波洛正仔细地盯着他看“您确实把所有津力都投到这项工作上了吗,盖伊爵士?”

  “是的。不管会发生什么事情,或不管它的结果如何,这项工作必须继续下去,这一点您要明白”波洛又把脸转向另一位。

  “您有什么要说的吗,大夫先生?”

  “我吗”那位大夫说道,“我不赞成放弃。”

  波洛又一次露出了苦相。

  “那么,很显然,我们必须搞清楚我们该如何行事。施奈德先生是什么时间死的?”

  “三天以前。”

  “您能确定他死于破伤风吗?”

  “绝对确定。”

  “比如说就不可能会是士的宁药物中毒引发死亡的吗?”

  “不可能,波洛先生,我知道您想表达什么意思,但是这是一例很明显的破伤风的病例”“你们难道事先没有注射过带有抗体的血清吗?”

  “我们当然注射了,”那位大夫干巴巴地说:“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我们都采取了预防措施”“血清是您带的吗?”

  “不,我们是从开罗搞到的”“在营地里是否还有其他破伤风病例”“没有,一个也没有”“您肯定布雷纳先生的死因确是破伤风吗”“绝对不是。他把他的大拇指划破了,大拇指感染,败血病菌侵人导致死亡。对于一个外行来说,听上去像是两个人死于同样的病症)然而这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病因”“那么我们就有了四种死亡的情况——一全都不相同,一个死于心脏病,一个死于血液中毒,一个自杀身亡,另外一个染上了破伤风”“千真万确,波洛先生。”

  “您肯定没有什么东西能把这四种情况联系起来吗”“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把它说得更明白一点儿。死去的这四个人是否有什么行为对门哈拉优灵不恭敬呢”大夫惊讶地对波洛瞪大了眼睛。

  “您不是在信口开河吧,波洛先生?您当然不应该相信那些愚蠢透顶的谣言;简直是胡说八道。”年轻的威拉德气得说了一句。

  波洛平静地一动不动,眨着他明亮的眼睛。

  “这么说你不相信这种事了,大夫先生”“是的,先生,我不相信”那位大夫加重了语气,强调说,“我是一名科技人员,我只相信科学”“那么在古埃及就没有科学吗”波洛语调平和地问道。

  其实他并没有等待答复。事实上,艾姆斯大夫好像一时还转不过弯来。“不,不,不用回答我,但是请告诉我下面的这个问题:当地的工人怎么看这件事?”

  “我想,”艾姆斯大夫说,“只要是白种人脑子发了昏,当地的人也不会太清醒。我得承认,他们可以说是被吓坏了,虽然他们并没有理由害怕得那样厉害。”

  “我说不清。”波洛不置可否他说了句。

  盖伊-威拉德爵士向前倾了倾身子、“可以肯定,”他用令人难以置信的口气大喊道,“你不可能相信一噢,但是事情的确荒谬透顶!你如果那么想的话,你对古埃及就会一无所知。”

  作为答复,波洛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小书一——一本破旧不堪的古书;他把书展示给大家看的时候,我看清了它的题目:《古埃及人的魔法》。他把书在大家眼前晃了一圈,然后踱着走出了帐篷。那位医生两眼瞪着我。

  “他脑子在打些什么主意?”

  这句话是波洛经常挂在嘴边的,此时从另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让我觉得很有意思。

  “我说不准,”我承认道,“我相信他有一些驱赶魔鬼的计划。”

  我出去找波洛,看见他正和一个面容消瘦的年轻人说着话,那人就是已故的布雷纳先生的秘书哈琅。

  “不,”哈柏先生正在说,“我来考古小组已有六个月。是的,我对布雷纳先生的事务了解得非常清楚。”

  “您能给我讲讲有关他侄子的情况吗?”

  “有一天,他来到这里,他看起来是个不坏的年轻人,以前我从未见过他,不过其他几个人中有人认识他,艾姆斯,还有施奈德都见过他。那个老人见到他并不高兴,他们两个在一起一会儿也处不好,一见面就吵架。‘一分钱也没有!’那个老人怒不可遏,‘现在没有,等我死了也没有!我要把我的钱投入到我毕生追求的事业上去,今天我已经和施奈德先生谈过此事了/他们的话大多是同样的内容,年轻的布雷纳先生很快就到开罗去了”“那时候他的身体很好吗?”

  “您是说那位老人?”

  “不,那个年轻人。”

  “我相信他确实提起过他的身体有些问题,不过,那不可能是什么特别重的病,不然的话,我应该会有印象。”

  “再问一个问题,布雷纳先生留有遗嘱吗?”

  “据我们所知,没有遗瞩留下来。”

  “您打算和考古小组一起留下来吗,哈伯先生?”

  “不,先生,我不打算留下来,一把这里遗留的问题理出头绪来,我就立即动身去纽约。您可以笑话我,但是我不打算成为这个可恶的门哈拉的下一个牺牲品。如果我呆在这里,它总有一天会将我抓住并带走的。”

  那个年轻人擦了擦从他额上渗出的汗珠。

  波洛转身离开,但又回过头来,带着一种意味深长的微笑留下一句话:

  “请记住,在纽约他同样带走了他的一个牺牲品。”

  “噢,真该死!”哈伯先生狠狠他说。

  “那个年轻人神情太紧张,”波洛沉思道:“他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我奇怪地看着波洛,但是除了他脸上那令人费解的微笑之外,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在盖伊-威拉德爵士和托斯威尔博士的陪同下,我们查看了整个考古挖掘现场。最主要的考古发现的东西都被运到了开罗,不过,古墓里出上的有些东西也特别有趣。那位年轻的爵士的爇情是显而易见的,但是,我能够从他的话语、神情中感觉到他极度紧张的内心活动,他好像怎么也摆脱不掉空气中弥漫的某种威胁。当我们走进为我们准备的帐篷,准备在吃晚饭之前冲洗一下的时候,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站在一旁,他身着白色长袍,做了一个优雅的手势让我们从他身边经过。还用阿拉伯语低声向我们问候;波洛停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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