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就是栗木的性伴侣西冈千惠子。因为两次杀人事件都与西冈千惠子有关。也就是说,千惠子与栗木一样知道镝木的秘密。西冈千惠子与栗木的动机是完全一致的。
因为栗木的坦白交待,他一人独揽其罪,致使千惠子逃得一难。但是,如果当初栗木坦白说一切都是他与千惠子二人共谋的话,岂不同样顺理成章?藤中觉得自己的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栗木庇护了他的共谋人西冈千惠子。或许主犯正是那个西冈千惠子,栗木不过是根据其指示而采取了具体行动也未可知。这两种可能性可谓各半。
但是,如果事实果真如此的话,栗木为什么要一人独揽其罪,成为替罪羔羊呢?迄今为止藤中之所以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头脑中有过一种先入观念——即暴力团员们大都讲义气重感情,认为自己是钢筋铁骨,与常人不同讲究一人做事一人当。
栗木大概会请来最高水准的律师辩护团的。但是,判刑大约是不可避免的。不管接受了对方多大的好处,也难以考虑在犯了重罪且刑期难以判断的情况下,共犯人会独揽其罪或者包庇主犯。
如果栗木所包庇的人真的就是西冈千惠子的话,其背后一定还有其他隐情。如果能够搞清这个背后隐情的话,就可以向西冈发起攻击。
西冈是众所周知的镝木的“家乡二姨太”。虽然她与栗木私通背叛了镝木,但是她却掌握着镝木的大量机密。因此,栗木坦白交待后,镝木也不敢向西冈下惩戒之手。
镝木无法割掉西冈这个尾巴。如果割了这个尾巴,势必会伤及蜥蜴的身体。西冈和镝木属于命运共同体。
藤中察觉到一系列事件的背后都藏有西冈的影子。如果能够找到相关证据的话,就会将镝木体制引向崩溃,就会将镝木从权力的宝座上拉下马来。
栗木已经承认自己是两次事件的教唆者。在一般情况下,如果是数人共谋并由某人进行具体操作的话,共谋犯全员都会被视为共同犯罪嫌疑人。
只要栗木承认了教唆的事实,作为犯罪嫌疑人之一,他就无法逃脱接受惩罚的罪名。而两个杀人凶犯则有可能被处以极刑。
如果只杀了一个人的话,则有可能被判处无期徒刑。并有希望期待着特赦等借以减免刑期。死刑和无期以下的徒刑其性质真可谓天壤之别。
因此,对于杀害了两个人的杀人凶嫌来讲,一般都是即便承认了第一次杀人的事实,对第二次事件也都会矢口否认。而栗木却轻而易举地一口承认了两次事件都是他主使的。藤中觉得其个中的奥秘颇为耐人寻味。
藤中将自己的想法向武富和熊谷及淳子做了汇报。三人陷入到苦思冥想之中,希图借助藤中的想法,在已经封闭了的墙壁上凿开一扇可以看到未来的崭新的窗口。
“栗木为什么要包庇西冈呢?我很想知道其理由。只要理由搞清楚了,就可以摸清西冈千惠子的动机,揪出她的狐狸尾巴来。新来的警察署长是干劲十足的。据岸田讲似乎对栗木的口供不甚满意。如果能够审讯西冈千惠子的话,至少可以对镝木构成一种威胁。你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搞清栗木包庇西冈的理由。”武富精神抖擞地说。话是这样说,但是,已经被警方拘留在案的栗木并不是想见就可以见得到的。
藤中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岸田。
“栗木在庇护西冈?哈哈,那家伙怎么会如此大公无私?要知道,他可是一个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的人啊!”岸田大笑不止,对藤中的想法不屑一顾。
“我想这里面是有某种缘由的。”
“这可是两次杀人事件啊!判刑是肯定的了。至少十年。等他出狱那会儿,外面已经是另一个天地了。”
“这个理由一定是这样的——那就是即便蹲上它十年大牢,对栗木来讲也是合算的。”
“住上十年大牢,再得什么便宜也不可能合算啊!”
“如果是有约在先利益巨大呢?”
“利益巨大?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处?一个被人当枪使的下三赖暴力团代人受过去蹲笆篱子而已,搞不好被判死刑都没准啊!”
“反正背后一定有说道。岸田啊,能不能想法探探虚实,搞清这幕后的秘密。如果栗木是在庇护什么人的话,那就只能是西冈千惠子。如果能把西冈牵出来的话,就会起到打击镝木的作用。”
“假设,说到家这只是一种假设啊。就算是栗木在庇护着西冈。但是现在栗木已经承认是自己干的了,再要想证明是他和西冈二人共谋恐怕难以找到证据啊。”
“西冈有作案的动机。她和栗木的关系如果公开化的话,其处境大概比栗木还要糟糕。先把她传来听取一下情况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现在她和栗木的关系已经公开化,她的处境不是已经够糟的了吗?”
“西冈是一个共犯。干掉武富宪一和名原友男的主意搞不好就是她想出来的。”
“你的设想无法得到证实。”
“没有必要去找什么证明。只要把她找来听取一下情况就足以震慑一下镝木了。”
“这是不是你个人的一种报复行为啊?”岸田还没有忘记镝木将藤中所在的福原新报讥讽为“不足挂齿的芝麻小报”的往事。
“被你这样理解也无所谓。只要能够给镝木一点威胁,他就会后退那么一步。不能让那种男人成为日本的舵手。我就是想叫他知道,螳螂之臂亦可挡车,不能叫他小觑我。”
“我还不是一样?只是一只小小的螳螂呀。”
“你可不一样,你已经回到了第一线,还把镝木的走狗栗木逼到了死胡同里。”
“不过是割掉了蜥蜴的尾巴而已呀。”
“即便同样是蜥蜴的尾巴,这一次可是一条大尾巴呀。而且会对蜥蜴本身造成威胁的。只要牵涉到了西冈,镝木就一定会大惊失色。要想鸡蛋里面挑骨头那还不容易?比如说逃税啦、违反政治资金调整法啦、行贿啦等等。现在,不是正在市内建造西冈豪宅吗?那笔钱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就拿这个问题来纠缠她也足够她解释一气的了。”
“逃税?”岸田的目光敏锐起来。似乎终于动了那么点念头。
在见过岸田以后,藤中接到了优佳的电话。说是留美有要紧事要对他说。似乎有了什么新的情报。
藤中迅即向优佳的住处赶去。留美已经等候在那里。
“把您叫到这里来,真不好意思。有件急事想和您商量一下。”留美说。
“有事随时吩咐好了。”
“我可不可以随时吩咐您啊?”优佳顺着话茬问道。
“没问题!”
“哎呀,那不给您添麻烦吗?”优佳以刁难的口吻说。
“优佳呀,别过分难为藤中先生了好不好啊?”留美温柔地告诫着优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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