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十字架_[日]森村诚一【完结】(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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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动,就把这把尖刀插进她的雪白脖子里,或者把她漂亮的脸蛋划得乱七八糟。”

  支仓的嘴边带着残酷和微笑。美代则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她的嗓子已被支仓扼住了,即使没有被扼住也因恐怖而麻痹了。

  “美代同我没有什么关系!”稻木坚决抵制支仓的威胁。

  “是吗,你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吗?你不是和美代一起私奔的吗!刚才美代还为你辩护说你没有罪,对如此可爱的女人你能忍心说和她没有关系而抛弃她吗?”

  支仓抓住稻木心理上的弱点攻击他。

  稻木低下了头,全身冒火的激动情绪一下子冷静下来。极度的绝望使一个充满战斗活力的稻木顿时变得没有力气了。

  “快上!”

  支仓一喊,被稻木踢倒和打倒的中户组成员们马上爬起来把已停止反抗的稻木压住了。

  “别让他再逃跑了,把他捆起来!”支仓下了命令。

  “部长,注射器已经碎了。”

  谷部边说边从地上把碎了的注射器拾起来。

  支仓要他的部下称呼他部长,事实上他在中户组有一个“统制部长”的头衔。

  “自作自受,不打麻药了,砍!”

  “还是打了麻药再惩罚有趣!”

  谷部好像非常遗憾地说道。

  强制性地麻醉后,让受刑人自己用锯子锯自己的肉体,可以使受刑人在精神上再增加一分痛苦,因为要在自己的身上旋加这种物理性的力量是很不简单的事情。

  即使麻药能麻住痛觉神经,也无法麻住内心的恐怖。为了不使恐怖的心里也受到麻醉,行刑时只进行局部麻醉。受刑人在失去痛觉的情况下看自己受刑,就有如在看别人的身体被割那样的难受。但他们却拿受刑人这种令人难以形容的难受表情来观赏、取乐,实在使人看不下去。

  “有什么办法啊!谁叫你在那里磨磨蹭蹭,不然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了!”谷部说道。

  支仓对手足已被绑住、像一条青虫那样被扔在地上的稻木说道:

  “稻木,你自己绞了自己的脖子!你不仅不遵守组里的规定,还抗拒处罚,这将会怎么样你是知道的。”

  “我有个要求!”

  稻木全身只有嘴还可算是自由的。他就利用嘴没有被堵住的方便条件,提出自己的要求。

  “有要求?那你就说吧!”

  “你们要把我怎么样都行,只求您饶了美代。”

  “饶了美代……”支仓话说了半截便哈哈大笑起来,“哈哈!你这个家伙想舍身救美呀!当场演‘纯洁爱情’之剧噢!稻木,你是一个殉情的英雄啊!”

  喽啰们也随着支仓嘲笑起来。

  第06章 同病相怜

  1

  鹤川留美本来是不愿意去羽代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但是最近同她发生了肉体关系的中谷说,如果她能去羽代工作两三个月的话,他就会很体面。因此为了避免惹得中谷不高兴,留美就顺从了他的愿望。此外中谷还对留美说。干这种工作可以赚到二三百万El元,她也很感兴趣。

  留美过去在A市的百货公司工作,而中谷就是这个公司的老主顾。听说在这个公司工作的伙伴中已有好几个去了羽代,并且在那里干得很不错,这使留美增强了信心,但是从A市赚钱的秋本和子在羽代惨死的消息留美却没有听到。即使听到了,中谷也会说她的死与参加这项工作全然无关。

  中谷开始说由他亲自送留美去羽代,后来可能是觉得不太方便,就叫一个最近刚到中谷的公司工作的年轻小伙子送她,但中谷没有说明他不能去的理由。留美哪里知道中谷之所以不送她去,是因为他感到最近有警察在注意,行动谨慎起来。

  留美总觉得中谷有些阴险,因此跟着他派来的年轻小伙子到自己所不熟悉的地方去,也觉得越来越不放心。

  “她是很重要的‘客人’,要好好地护送她噢!”

  留美觉得中谷对男青年的命令似乎只是强调她是一个“要人”,但并不知道中谷话中的含义。

  留美和这个小伙子从A市坐火车去羽代,一路上这个护送者几乎没有开口,从A市到羽代的快车需要四个小时,其间除了说几句必要的话外,他们各管各的,谁也没有理谁。

  途中留美上了一次厕所,他说他也要上厕所,便跟着留美去了。从这个时候起,留美就怀疑他不是一个护送者,而是一个监视人。也许他是怕留美逃跑而守着她的。留美想:我为什么要逃跑呢?去羽代为什么需要派监视人护送?究竟羽代会有什么事情在等待着我?留美的心中突然感到不安起来。

  留美在不安中重新回忆了中谷的话,觉得他说的“重要的客人”这一句话意味深长,而“好好护送”的命令就是“别让她跑了”的暗语。

  由此留美想到,有关公司的伙伴们的消息都是从中谷那儿听来的,直接从伙伴们那儿得到的消息一点儿也没有。她们到羽代后已将近半年,如果只要去做两三个月的工作,早就该回来了。于是留美就问这个护送人:

  “早先去的朋友真的都好吗?她们在羽代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但这个人推说不知道。

  列车载着满腔疑虑的留美驶向羽代。在羽代前两站有几个旅客上到了留美乘坐的车厢,其中有一个拿着对号入座票的旅客向留美这边走过来,并坐在留美的身边,他先看了看留美,接着看见了护送人就喊了起来。

  “啊!你不是大规先生吗,最近听说你辞了汽车旅馆的工作,现在在干什么?看样子过得蛮不错嘛!”

  这个中年体壮的旅客,用斜眼瞅着留美冷笑地说着。

  “哪儿啊,哪儿的话。”

  这个叫大规的护送人突然慌了起来。

  “行了,行了。喂,听说在你以前工作的地方有个艺妓被杀害了,杀害她的凶手说是一个新闻记者。虽然不能公开讲,但背地里大家都在说那个《羽代新报》的记者是上了人家的圈套。你当时在现场,一定知道真相吧,你私下里给我讲一讲,真相究竟是什么?我绝对不跟别人谈,把真相告诉我好吗?”

  这名旅客好奇地问道。

  “我一点也不知道。”

  “你别装蒜了,你我之问有什么不可以谈的?”

  当这个旅客固执地还要刨根问底的时候,另一个旅客,大概是他的同伴,揪了一下他的袖子提醒他:

  “多余的打听对自己没有好处,不知在什么地方就会有暗探盯着你。”

  那名旅客这才不情愿地离开了大规坐的车厢。

  “艺妓被杀是真的事情吗?”

  这个旅客走后留美问大规。

  “没有那么回事,他在瞎说。”

  大规回答得很干脆。

  “刚才那个人不会说瞎话吧!?他也没必要说瞎话呀!你为什么要隐瞒?即使艺妓在汽车旅馆被杀害也没有必要隐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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