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人皮_李西闽【完结】(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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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晓洁听了他的话,想笑,她忍住不让自己笑出来,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老板像他这样窝囊的。白晓洁配合着他,装出苦大仇深的样子说:“不容易,的确不容易。”

  王大鹏说:“还有更加气人的事情。”

  白晓洁来了兴趣,说:“什么事情?”

  王大鹏说:“那天,我回别墅,想取回自己的一些东西,胡小凤就是不开门。我生气了,猛敲门。突然,门开了,一个年轻男子手上拿着一把菜刀站在那里。他横眉怒目,恶狠狠地对我说:‘滚,再不滚,我把你上面的头也剁了。’我气得说不出话来。这时,胡小凤走过来,站在年轻人旁边,冷笑着说:‘你还来干什么,你还是走吧,我不会再和你有什么关系了。我实话告诉你,你再不走,我未婚夫发起脾气来,可是比你老婆厉害的哟。你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吗?’我摇了摇头。她接着说:‘他可是混道上的,你要是惹恼了他,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负责的。’我说,你和他好了多久了。她说:‘好了多久了,哈哈,这个问题问得好,到了现在,我也没有必要回避什么了,告诉你吧,我们已经好了三年了,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们就好上了,我跟你,还不是为了这房子,为了车子,为了钱。现在你明白了吗,老色鬼。我看到你就恶心,想起你那一身臭肉压在我身上,我就想吐。还不快滚!’当时,我快晕过去了。罢,罢!我真是个傻瓜,傻瓜。”

  白晓洁说:“好了,别责备自己了,我觉得嘛,你早点离开她,是好事情,要不是出这样的事情,以后日子长了,说不定你整个公司都给她了。我看你是因祸得福呀,别想那么多了,不就是损失点钱吗,看清一个人的面目比什么都重要。”

  王大鹏用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对,你说的对,我不在乎那些钱,只是觉得受骗上当。”

  白晓洁说:“话说回来,那胡小凤也没有错,你和他的关系也就是嫖客和妓女的关系,他要你的房子车子,也是应该的,谁会白白陪你睡觉呀,要怪也怪你自己。”

  王大鹏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你看嘛,还是找你说话舒服,说出来,我心里就好受多了。”

  白晓洁笑出了声。

  王大鹏说:“你笑话我?”

  白晓洁说:“哪敢,我是觉得你还是很可爱的。”

  王大鹏脸上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白晓洁的手机响了一下。

  有短信。

  白晓洁看了看手机,是花荣发来的短信:“你在哪里吃饭?”

  白晓洁回了个短信,告诉了他在哪里吃饭。

  花荣又发过来一个短消息:“没什么事,就是问问,早点回家。”

  白晓洁知道花荣是关心自己,她又回了个短消息:“放心吧,我没有喝酒。”

  王大鹏有些紧张,说:“和谁发消息呢?”

  白晓洁说:“朋友。”

  王大鹏说:“什么朋友?”

  白晓洁说:“普通朋友。”

  王大鹏松了口气说:“对了,晓洁,你有男朋友了吗?”

  白晓洁心想,靠,我是你什么人呀,刨根问底的。她说:“没有。”

  王大鹏笑了:“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白晓洁说:“好什么呀?”

  王大鹏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

  白晓洁说:“你不会想泡我吧。”

  王大鹏苦笑着说:“我都是一个废人了,泡你干什么呀。”

  吃完饭,王大鹏邀请她去咖啡馆坐坐。白晓洁推辞了。王大鹏要送她回家,白晓洁说:“好吧。”上车后,王大鹏问她住哪里。白晓洁的眼珠子转了转,说:“你把我送到衡水路的衡水公园附近吧。”王大鹏说:“你住那里?”白晓洁说:“就算是吧。”

  眼看快到衡水公园了,白晓洁说:“就在这里下车吧。”

  王大鹏把车停在了路边,说:“我送你回家吧。”

  白晓洁说:“谢谢,不用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大鹏说:“我没有那么早睡的。”

  白晓洁说:“对不起,你还是回去吧,我晚上还要加个班,我走了,拜——”

  王大鹏说:“那抽时间我再请你吃饭。”

  他话还没有说完,白晓洁已经下车了。白晓洁站在一棵悬铃木下面,朝他挥了挥手,说:“回吧——”

  王大鹏有些不舍,无奈地开着车走了。

  白晓洁朝衡水公园走去。

  她是想花荣了。

  吃饭的时候,她心里就一直念叨花荣的名字,要是和花荣吃饭该有多好,和王大鹏吃饭,简直就是一种折磨,真后悔和他一起吃饭。在接到花荣手机短信时,白晓洁产生了一个念头,想叫花荣来接自己的,很快地,她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个时候,是花荣拉客的黄金时间。上了王大鹏的车后,白晓洁就想到了衡水公园,想到了埋在香樟树下的头发。现在天热起来了,那头发是不是长出来了,如果真的长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是像青草一样,还是像其他的植物,比如向日葵什么的。花荣说过,头发会发芽,会成长,会开出鲜艳的花朵。白晓洁喜欢向日葵,就想像头发长成了一棵向日葵。白晓洁知道花荣经常会去看那头发,也许在这里可以碰到他,那就顺理成章和他在一起了。

  白晓洁来到了那棵香樟树下。

  她蹲下来。

  借着路灯昏红的光亮,白晓洁看到树下周围的一圈什么也没有,连那些青草也不存在了。也许是园艺工人把那些草除掉了。是不是头发长出来的东西也被除掉了。也许是花荣把那些青草除掉了,为了让头发更好地生长,青草会和头发争夺土壤的养分。白晓洁坐在了树下。她不敢像花荣那样从泥土中刨出头发,只是静静地守候着,像是守候自己奇妙的心情。

  白晓洁在等待。

  等待头发长出嫩芽。

  等待花荣的到来。

  她闻到了迷人的香息。

  白晓洁的目光在公园里搜寻。

  她看到了花圃上的栀子花。

  现在是栀子花开放的时节,栀子花的香味在公园里弥漫。

  白晓洁沉浸在栀子花香中,闭上了眼睛,想象着花荣就坐在自己身边,给她讲杀人的故事,那紧张而又刺激的杀人故事是她内心的一个出口。

  许多不妙的情绪通过那个出口排泄。

  白晓洁沉迷在栀子花香之中时,不远处了一棵香樟树后面,站着一个人,他悄悄从树后面探出头,窥视着白晓洁,脸上挂着莫测的笑意。

  躲在香樟树后面窥视白晓洁的人是花荣。

  给白晓洁发短消息时,他刚刚送完一个客人到目的地。

  那个客人是个中学生。

  他独自站在医院门口,好像是在等出租车。花荣把车停在了他身边,降下车窗玻璃说:“坐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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