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试探的电话
1
媒体报道了大杉美奈子与大矢隆一订婚的消息。尤其是生活娱乐类周刊杂志,将他们的婚约与艺人编排在一起刊发。两人都是日本某一方面的名人,大杉美奈子的美貌也蜚声于上流社会。
两人订婚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新美良明的耳中。
主人想要与谁结婚,被豢养的人理应不该发牢骚。但是,新美在周刊杂志上看到与美奈子订婚的那个人的脸部照片时,大吃一惊。那张脸,他记得自己何时见到过。
以美奈子未婚夫的身份紧紧地偎靠着美奈子的,不正是小川朝枝的旅伴吗?
新美对此还有些怀疑,生怕识错了人。容貌相似的人平时并不少见。他尽可能地收集着刊登两人订婚消息的杂志和报纸,细细地打量着每一张刊登着的照片,无论照片从哪一个角度拍摄,无疑都是小川朝枝的旅伴。
“这家伙,竟然在这种地方出现了!”愤怒和嫉妒骚动着涌上他的心头。此人倘若与美奈子毫无关系,作为主人的奴仆,新美也许会摇头乞尾地迎上前去。
但是,这个人曾经企图打死新美。倘若打得不凑巧,新美也许早已死于非命。现在他作为新美的女主人的丈夫,想要夺走本来由新美独霸着的美奈子的身体。夺走美奈子,也就是夺走新美的生活基盘。
“是吗?这下我明白了!”新美嘀咕道。
他说的“明白”,是指他总算理解了小川朝枝为何会被人杀害的原因。
大矢隆一是小川朝枝的旅伴。他喜新厌旧,为了与美奈子订婚便讨厌起朝枝。他们的关系也许已经超越客人与应召女郎的界线。躲藏在暗处的朝枝,成为他与美奈子订婚的障碍。
“终于找到了。”
新美的体内流淌着凶残的血液,经美奈子驯化后沉睡着。此刻,由于被人夺走了主人,加上险些儿被打死,他体内的那种残暴的血液再次沸腾起来。
“这混蛋,你走着瞧吧!”
但是,倘若鲁莽地接近对方,也许会复仇不成反遭杀害。新美也有把柄被对方捏在手里。
问题是,有关新美杀害持田安子的事,大矢知道到什么程度?
大矢也许从被盗摩托车的扔弃地点,推测出持田安子被杀与新美的关联。这种可能完全具备,不能掉以轻心。
新美杀害了持田安子,大矢杀害了小川朝枝。大矢杀害小川朝枝不过是新美的推测。两人一旦对峙,相比之下还是新美不敢造次。新美的强硬在于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不!他还有一件东西不能失去。那便是美奈子。即便忍气吞声保持沉默,美奈子也同样会被人夺走。倘若没有美奈子,新美在身心两方面都已经不能得以生存。
新美在接近大矢之前,决定先试探美奈子。
“你订婚了,恭喜你了。”接着,在见面时,新美便向美奈子恭贺道。
“哟!你知道了?我还想要告诉你呢。”美奈子面露尴尬的表情。
“报纸如此轰动,我即便不愿意,也不会看不到呀!”
“我和你的关系还是不会改变啊!你倘若还想与我保持原来的那种关系,你就要保守秘密啊!”美奈子不失时机地叮嘱道。
“我知道。我也懂得自己的身份。”
“是啊!你和我,我们一生都不能分开啊!”
“大矢隆一君,长得很英俊吧。和你很相配啊!”
“你是讽刺我?”
“不!我讲的是真心话。”
“没什么值得夸耀的。他也不承认结婚有什么意义。只是为了父母和社会的体面才结婚的。”
“那种结婚,你也愿意吗?”
“当然。结婚,好比是走向社会的签证啊。生活在我这种环境里的人,到了年龄不结婚是不允许的。社会上的人就不会接受我啊。虽说不接受也无妨,但父母就会为难了。而且,我能够和你保持着这样的交往,也全靠着父母啊。”
“就是说,我是无权继承家业的小儿子,住在灰孙子的房间里啊!”
“无权继承家业的小儿子,这种老话你也说得出口啊!”
“对你丈夫来说,我的房间算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密房啊!”
“兴许你丈夫也有密房呢。”
“应该有吧。而且,可能还不止一间呢!”
“你也不止一间吧?”
“我要发火啦!”
美奈子睨视着。好像是真的不髙兴了。
“对不起。不过,你不知道丈夫的密室吗?”
“这难道是我应该知道的事吗?”
“倘若知道丈夫的外室,你准备怎么样?”
“什么也不干呀!我们双方互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你丈夫会不干涉你吗?”
“只要你能遵守我们的约定。”
新美对美奈子旁敲侧击地进行试探,看来她不知道大矢与小川朝枝之间的关系。回想起来,她应该不会知道,但倘若美奈子得知大矢是杀人凶手的话会怎么样?解除婚约?还是默不作声,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依然结婚呢?
美奈子说过对结婚不抱任何幻想,所以即便知道大矢隐瞒着的真相,估计也不会很惊讶。美奈子在婚姻中也怀有瞒着大矢的巨大秘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是物以类聚。
大矢将此称为“同类”。新美也与他们是同类。大矢与美奈子是富裕的同类,但新美即便是同类也很贫穷。这是同类相聚在一种三角关系之中,而且相互之间都心怀叵测担惊受怕。这也是三个容易受惊的角色。
2
大矢准备结婚,在与父亲有关的公司里担当一个要职。以前父亲曾给他一个不用上班的名誉职位,但那个地位是靠不住的,不能维持结婚后家庭的生活,所以这次父亲为他准备了一个要上班的职务。
脱离以前东游西逛的生活,哪怕只是露露脸也必须每天去公司里上班。对生活怠惰已经习以为常的人来说,那是不堪忍受的。
对大矢来说,早晨9点之前去公司签到,做着上班的准备工作,这不是人干的事。但是,在他的眼里,社会上所有的上班族每天干着那种不是人干的事,都已经麻木了。
“你还要为公司和职员的体面着想,中断以前那种没有着落的生活。”父亲再三叮嘱道。
嘿!这下连消遣也累了!大矢感到畏缩。尽管如此,与一般的职员相出,他是作为董事上班。即便去公司里,也不会有特别需要他关照的工作。他又是社长的公子,职员们将他当做客人对待。
浏览在形式上提交上来的文件,出席会议。他对工作几乎不辨菽麦。他的冥顽不灵,对职员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少爷对工作一窍不通,倘若摆出一知半解的经营者架势干涉工作,工作的流程就会发生混乱。公司和工作的运作体制牢牢地将大矢阻挡在外。如同在和平时期任职的将军那样,即便是呆子承职,公司也已经确立运作的体制。工作事务,对他来说,是最感乏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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