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过去也是那个组织的成员。如果没离开那里,说不定这次会被当作炮灰,进入这些死伤者之列呢。”
水木感慨万端地说。当然,柴崎如果不身陷囹圄,也要投入这次战斗的。
“喂!”
多津子眼睛闪闪发亮,水木知道,每当这时候,她一定又想出了什么“高招儿”。
她那是一双又美丽又可怕的眼睛!
“什么?”
“对柴崎下手的时候到了!”
“?”
“你真笨!我是说,有了存放尸体的地点了。”
“什么地方?”
水木感到意外,急促地问道。
“你看了这报纸,难道就没有想到吗?”
“……我……”
“再也没有这样理想的场所了。报纸说,死伤者将有增加的趋势呀!”
“……”
“在强盗们看来,在暴力集团的相斗中死去,是很光彩的事。是光荣牺牲吧?”
“可是,把尸体运到什么地方隐藏起来呀?”
“不是隐藏,是扔掉!只要把它扔到浦田的什么小巷里,警察一定会认为柴崎是光荣牺牲的。”
“事件是在今天凌晨发生的。已经过了相当时间,又出现了一具尸体,不会引人生疑吗?”
“一点也不,人们会认为,他可能一个人逃出来,走到那里精疲力尽死掉了,或者在事件发生后,走到那里被对方发现而杀死。本来,象他那样的强盗,何时何地死掉都不令人奇怪;再说,在那么一场大规模武斗之后,又出现一两具尸体,只能令人相信是武斗的余波。”
“是的,言之有理。“
水木终于被多津子说服了。最初,他感到突然,但现在不得不佩服多津子头脑敏捷。把尸体扔在暴力集团冲突之后的现场,虽然已隔了一段时间,但人们会认为,强盗争斗红了眼,而不会引起则的怀疑。
“既然决定下来,今晚就收拾他。行善要快。”
在多津子看来,杀人也是行善。只是她因为再也不能玩那种“供食游戏”而感到遗憾。
紧接着,他们必须决定把柴崎活着送往那里呢?还是使之变为尸体送往那里。
“如果是尸体,一旦被哨卡盘问,就危险了。”
“可是送活人更危险,他要在车里闹起来呢?”
“让他吃药睡觉,怎么样?”
“让人从被认为是在强盗之争中死去的尸体中检查出安眼药来,会把事情弄复杂的。”
“是啊。”
“再说,送到现场以后,还不知是否能干脆利索地杀死他呢!”
讨论结果,他们决定送尸体去。当然,运送尸体也是一种危险,但这是无法避免的。
接着,他们讨论用什么方法杀死柴崎。
“最简单的办法是刺杀,可是这样容易弄脏房间。”
多津子皱着眉头说。因为,刺杀会使血流满地,难以洗净,而留下杀人证据。但是,又不能绞死他,因为强盗是在武斗中被杀死的。
“那就打死他吧!”
水木这句话,成了结论。
家中有星期天作家具用的一把铁锤,他们决定用此作为凶器。
“好了,你要干得利索一点儿。我在这儿看着电视等你。”
多津子宛如主妇等待丈夫宰鸡似地说。
她打开电视,是为了掩盖水木动作的声音,以避免让邻居听见。
“本来再想玩一次‘供食游戏’,可是,只好如此了……”多津子打消惋惜的念头,长叹一声,打开电视。
不一会儿,水木从监禁室里走出来。他脸色发青,眼睛抽动。
水木又哼了一声。对他来说,这是第一次杀人,虽然在当强盗的时候他打架斗殴,作恶多端,但没有杀过人。
“再加把劲儿,还有一件大事没有干完呢。”
“没问题。得先让我再喝—杯掺水威士忌酒。”
“不能喝酒!你还要开车呢!先忍耐着,喝一杯咖啡吧。”
多津子决不让水木松懈,因为现在必须尽快把尸体搬到车上。
这是件艰巨的事,在搬运过程中,如在走廊上被人撞见或和人同乘电梯,都是危险的。
“走非常时用的楼梯最为安全。一是守卫人员从不巡逻那里,二是过了凌晨二时,儿乎没有人出入公寓。”
“可是,守卫人员会在走廊里巡逻的。”
“一个钟头巡逻一次。巡逻过后的一个钟头内最为保险。”
这个高级公寓没有管理人,由居民自治会管理。自治会雇人守卫公寓。守卫人员一个小时只巡逻楼内外一次,而不检查出入这个楼的人。
“不管如何,先把尸体捆好,以便随时可以运出去。”多津子不给水木以喘息的时间,又下令了。
因为监禁室过于狭小,水木只好把尸体抱到客厅来捆。柴崎的致命伤在头盖骨上,被头发遮住,外表看不出来。他如同活人一样,脸形完好,惨剧的唯一标志就是右口角上鼓起的几个血泡。
“简直看不出来是死人。”多津子并不扭头,看着尸体说。
他们决定用床单把尸体裹起来,然后再用帆市捆成包。为了应付万一途中被人盘问,他们往帆布内塞堵塞物,使人看不出来里面包的是尸体。
突然,在捆包作业中,门铃响了。
两人吓了一跳,相对而视。他们猜不出来者是谁。
“究竟是哪一个家伙?”
“怎么办?”
两人面面相觑。
因为事出突然,不知所措,其间,电铃响个不停。
事到如今,也不能假装家里没有人。而且,令他们担心的是,不知道来者是谁。
六
“没有办法,我只好出去看看,尽量阻住来者闯进来。你赶快收拾好。”
多津子终于下决心道。此时,客厅地面上还放着绳子,撒着填塞物。
多津子走到门口,透过门镜,看到门外站着的意外的来访者时,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回头看到水木已初步把室内收拾好后,才打开门。大叫一声:“是您呀,姑妈。”
来者是一郎的姑妈、谷口敏胜的妻子惠子,是一个不能够让其吃闭门羹的贵客。
“对不起,突然打搅你们。今晚我们女子专科学校的同窗会在东京大饭店聚会,同窗会结束以后,我想起一郎的新居就在饭店附近,急于想看看你们的新房,就突然闯来了。对不起,我看一眼就走。”
惠子无忧无虑的声音流进房子里。
“姑妈光临,我们太高兴了。请进来好好坐一会儿吧,不过房子里乱七八糟的。喂,一郎,姑奶来了。”
多津子言不由衷地强打笑容地说着,把惠子迎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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