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第一饭店:比起新桥第一饭店,有点像青少年旅行招待所,或“运动员集训地”。这里的气氛比较类似饭店,价格也非常适当,算是中价位的旅馆。
不过,若未事先预约,就只能住进价格昂贵的房间。属于适合考生的简便第一型饭店。
帝国大饭店:名气响亮,价格高昂,却不怎么样。从新盖的本馆利用性较高的公区洗手间被客人使用得不成样子的情况来看,不难看出这家饭店的经营态度。属于落日式的贵族风格饭店。
欧克拉饭店:正迅速地与帝国大饭店相似,但目前完全没有向帝国举旗造反的霸气。菜肴方面颇值得信赖。属于东京市区不便型饭店。
克比托尔东急饭店:希尔顿大饭店的后身,自希尔顿迁至新宿之后,此饭店给人一种正在蛻变的感觉。虽然占有地利之便,但外观毫不起眼。
门口服务生还向由纪子寒暄:“你今天没和他一起来吗?”
对由另一个男士陪同而来的女性而言,说有多糟糕就有多糟糕。从业人员的教育不够彻底。是属于留念旧东京市区型饭店。
新宿王子饭店:这家饭店是新宿鲜为人知的好地方。虽然同属于王子饭店的系统,但服务人员比较优秀,与赤阪王子大饭店成强烈的对比。价格和设备算是中级,出入比较方便,从来人员性格比较直率。在克彦带着由纪子办理退房手续时,旅馆大厅的服务生还一本正经地向克彦寒暄:“辛苦了!”实在叫人吃不消。属于一百日圆打火机型的饭店。
全日空饭店:是新设立于东京新的名胜地Ark Hills(译注:位于东京六本木的一栋自动化办公大楼)的最新型旅馆。四周明柱无墙的五角形大厅气派豪华,但过于敞开,不适合男女幽会。属于适合举行谢恩会的饭店。
都饭店:前几章已经介绍过了。余者省略。
任何一个地方的旅馆,常会要求客人付定金。这种制度与预付住宿费不同。不相信客人时,就会要求客人付定金。提供服务(商品)给身分不明的客人,而以客人离开时付账为原则的旅馆,存在着客人不付账就逃走的危险性。客人付定金制度是预防客人不付账的自卫方法。但如果不慎重处理,就会根本上破坏了旅馆的形象。在旅馆所提供的商品价值中,有一种是“轻松自在”。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不付账的客人就无法获得旅馆所提供的主要商品——“轻松自在”。因此,客人之所以不付胀,也经常是无可奈何之下的现象。从整体的营业额来看,如果因为害怕客人不付账的小小损失,采取客人付定金的制度,将会造成破坏旅馆形象的后果。这个问题真的需要详加考虑一下。
另外,旅馆业是与住宿客交易的行业。服务人员却经常不加思考,说出不该说的话。服务人员绝对不可以谈到客人的私事或身体上的特征。比如:“你变胖了!”“你最近怎么瘦得像猴子一样!”
对与异性在一起的客人,不可说:“前几天看到你的太太(或先生)!”“你先生(太太)最近还好吧!”“替我向你的家人问好!”
服务业者的惯用句“承蒙关照,多谢!”“最近常来!”有时会成为必须避讳的句子。当看到接受招待,第一次上门的客人时,喊道:“承蒙关照,多谢!”会有损招待者的体面,让他无处容身。
相反地,客人带着同伴来,露出好像来自己的家那种表情时,如果对他喊道:“哇!好久不见!你差不多整整一年没来了。”那就非常不像话。服务人员必须仔细考虑清楚才说话。总之,最安全的说法就是——“欢迎光临!”
虫媒花
1
克彦与被他当成模拟训练装置的由美继续交往。现在已经不需要模拟训练装置了,与她的交情持续发展为世俗化的男女关系。克彦之所以能够与由纪子品尝性的高层次妙味,或许也是因为有着与由美的现实关系在旁支持所致。与由纪子的关系越深入,克彦就觉得与由美的交情就越来越具体。他觉得自己与由美的肌肤已经粘连在一起。由美把他们两人很适合在一起的感觉用一句话形容:“离开时,就会感到疼痛。”
如果说由纪子是处于柏拉图式爱情的核心,那么由美就是彻底填平肉欲的表皮。克彦夹杂在工作、家庭和两个情人之间,忙得不可开交。
“由纪子。”
“什么事?”
“我以身为作家的身分,基于职业上的好奇心,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对于你和我这种柏拉图式的爱情,难道你不会觉得烦躁难耐?”
“不会啊!”
“你不会觉得不满?”
“不会啊!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你若有性经验,对于我们这种柏拉图式的恋爱,难道不会觉得不满?”
克彦猜测对方应该不会没有性经验。他觉得很不安。因为,对于一个知道什么是性的成人女性来讲,恐怕不会满足于性欲上无法获得实质满足的柏拉图式爱情。
“你又想到这件事啦!”由纪子睁大眼睛,仿佛抗议般地望着他。
“我不想失去你!”
“我会一辈子陪着你。就算你说你讨厌我,我还是会一辈子陪着你。”
“就算肉体上没有结合,你还会一辈子陪着我?”
“这不是问题。虽说男人比较在意肉体上的结合,但肉体上的结合并不能保证两人的关系会永远存在。女人并不是那么肤浅而单纯。”
“这一点我当然了解!但是,有肌肤之亲的两人关系会比没有肌肤之亲的关系更密切。有肌肤之亲的男女就不算是外人。”
“那是男人自以为是的想法!很多男人总以为女人以身相许时,就表示他支配或征服了那个女人。这是严重的错误。至少,肉体上的关系对我来讲,并没有什么意义。有人帮我掏耳朵,我会觉得很舒服,但是没有人会认为帮对方掏耳朵,就是表示支配或征服对方。在某种程度上,掏耳朵与性爱相同。”
“你是说,性爱与掏耳朵相同?”
“所以,我不让任何人帮我掏耳朵,因为耳朵接近大脑。”
克彦有一句话梗在喉咙没说出来,那就是:“你曾经被几个人掏过耳朵?”
可是,他明白,说出这句话,就会侮辱到由纪子,所以他又把它吞了下去。由纪子说过:“我不让任何人帮我掏耳朵。”克彦觉得自己必须相信她说的话。
“但是,如果耳朵痒的时候而不让人掏,难道你不会觉得急躁难耐?”
克彦担心两人现在成立的柏拉图式爱情,会不会让已经知道性爱滋味的由纪子产生“隔靴搔痒”的感觉。
“自己的耳朵可以自己掏啊!”由纪子毫不拖泥带水地说道。
“咦!”克彦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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