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有。”
“说。”
“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未出嫁,而且长得都很好看。”
韩雷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们长得好看?难道她们生前你都见过?”
罗方没说话,手儿一翻,“啪”的一声,在三人面前抖开了一幅画像。
萧翰凝神细瞧,这是一幅水墨工笔画,画中一个女子轻扶雕栏,立在鲜花丛中。那女子体态丰盈,面目姣好,确实是一个美人。
“这是谁的画像,是扬州的那个吗?”
“是的,这是告老还乡的陈阁老的小孙女儿,闺名叫陈凝秋,死时年仅十七。”
“很好,你做的很好,收起来吧。”萧翰又转身问张怀恩:“这武定候吕公的千金也是个美人儿吗?”
张怀恩答道:“吕候爷的千金闺名叫吕湘。小名叫莹儿,今年十六岁,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美人儿。许多世家公子托人上门求亲,吕候爷把她当作心肝一样,哪里舍得,就借吕湘还小为名,一一都推掉了。这位小姐不仅人长得俊,而且聪明过人。十岁就有了诗名,天下的才子,喜欢她的诗。将她的诗题在折扇上,竟然蔚然成风。我家里就有一把这样的扇子。此外她还精通音律,弹得一手好琴。”
韩雷心想:“小轩要是有了这把扇子,一定高兴得了不得。他就喜欢这些个东西。”
萧翰自言自语道:“这会不会是奸杀?”
罗方道:“我在扬州时已经验过尸,有被奸淫过的痕迹。”
萧翰点点头,拨开帘幔,一言不发地走进了里间。
里面是一间少女的闺房,陈设素淡雅致,除了床榻和梳妆台外,还有一张书案,书案上整齐地摆放着文房四宝。靠窗摆着把古琴,琴下压着把绿色的玉骨折扇。
萧翰来到床前,赫然看见金钩上挂着的那一串鲜红的珠子。他摘下来仔细看,只见这珠子鲜红如血,放在手掌心里,就象是从手中涌出来的血滴。萧翰的手微微有些凉,他感到一股凉气从手心里钻了进来。他又草草地看了一眼那串珠子,就塞进了怀里。
“这珠子是红玉做成的,因为它的颜色有些像胭脂,所以又叫胭脂红。这种玉很常见,寻常的珠宝店都有的卖。”张怀恩在后面解释道。
罗方从怀里掏出一块用白色绢帕裹着的物事,递给师父。
萧翰问道:“什么?”
“扬州的那一串。”
“一样么?”
“一样。”
“你收着吧,我要一串就够了。”萧翰说完就转过身去掀起了帐子。
韩雷和张怀恩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床里面躺着个穿着一身淡绿色衣衫的女子,只是没有了头,身子躺在血泊里。血已经凝固,变得殷红,有些血块淤积的地方甚至变成了深黑色。一股血腥气熏得人忍不住要吐。
张怀恩向后退了两步,韩雷干脆走到了窗户边大口喘气。他们两个都是很少见过这种场面的人,自然不太习惯。
“好快的刀!”萧翰叹道。
“不仅快,而且又狠又准,从现场看丝毫没有搏斗的痕迹。”罗方那一张鬼气森森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那是愤怒。
萧翰看了一眼罗方,问道:“我告诉过你办案时最要紧的一条是什么?”
“心如止水。”
“还有?”
“方能明白如镜。”
“你没忘了就好。”萧翰说完又转头仔细察看起尸身来。他拎起那女子的手,那只手已失了血,白里透着惨淡的青色。他盯着那女子的手看着看着,眉头就渐渐地皱了起来。他突然抬头对张怀恩道:“传杵作来,验尸!”
“是。”张怀恩匆匆地下了楼。
萧翰也低着头慢悠悠地向楼下走去,罗方见恩师锁眉沉思,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所以一步不离地跟着。
韩雷见师父他们下了楼,便偷偷地将瑶琴下放着的那把玉骨折扇拢在袖子中。然后也轻轻地下了楼。
张怀恩带着杵作上了楼。
萧翰负手站在庭院里,望着高墙外的那一片蓝天,突然问道:“罗方,这院墙,你能跳过去吗?”
“能,师父。”
“如果再抱着一个人呢?”
“不能,师父。”
“江湖上还有没有人能做到?”
“据我所知,没有。”
“嗯。”萧翰低了头沉思。
罗方垂手站在萧翰的身侧,静静地等着。
韩雷凑到罗方身边问道:“师父他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罗方也不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三人默然不语地站了有一支香的功夫,张怀恩带着两名杵作从楼上下来了。
萧翰转过身来问道:“怎么样?”
一名老杵作上前道:“启禀大人,尸体确实有被奸污过的痕迹。”
萧翰摇了摇头,道:“这我知道,我要问你的是,是先奸后杀,还是先杀后奸。”
那老杵作想了一会儿道:“是先奸后杀。”
萧翰白眉拧起,虎目圆睁,盯住那杵作问道:“你敢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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