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什么东西,我在朝中做官的时候,他还穿开裆裤呢,在我面前抖什么威风。让他来见我!”萧翰语气坚定,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这可让张怀恩为难了。他搓了搓手,左右看了看。他的为人是和字当先,谁也不想得罪,可今天看来是谁都要得罪了。
“萧老前辈,这位都总管是当今国舅爷的内弟,得罪了他,可就是得罪了国舅爷,那可了不得。”
任骧笑道:“噢,这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原来竟是皇上的小舅子的小舅子,了不得,了不得。”
张怀恩装作没听见,又劝萧翰:“更何况他现在是官,您老是民,从来都是民见官的,哪有官见民的道理。”
“他算什么狗屁官!一人得道,鸡犬生天,我最见不得这类鸡犬,你叫他给我滚的远远的。”
张怀恩道:“他可手握重兵——”
韩雷凑过来道:“老张,不是我韩雷夸口,就算他手里有兵,我若要杀他,就象杀一只鸡一样容易。不信我杀给你看。”韩雷说着就要翻身跳下去。
张怀恩吓得赶紧拉住他,道:“我信,我信。”
韩雷拍了拍手,斜眼看了看门外的那只“鸡”。
张怀恩无功而返,垂头丧气。
“怎么样?他不肯来。”都总管问道。
张怀恩道:“都大人,我看就算了吧,他们这些山野草民,不懂规矩,大人犯不着跟他们生这个气。”
“啊,放屁!还反了他了,来人啊,去把那三个蔑视朝廷法度的反贼给我抓来。”都总管动了真气。
“使不得,使不得。”张怀恩拦住要闯入的兵士,抬头望着都总管道:“大人,那萧翰是先皇的近臣,当今圣上又钦点了他破这胭脂玉案,若是将他抓了,谁来破这个案子,圣上追问下来,我可担当不起,都大人只怕也担当不起。”
“他妈的,这个老杂毛还挺扎手。”
“都大人,大人有大量,等这胭脂玉案破了再找他的霉气也不迟啊。”
“好,你告诉那个老杂毛还有那个骂我的黑大个子,叫他们今后别碰见我,碰见我有他们的好看!走!”都大人一勒马头,对手下的人道:“找个地方起灶烧饭,老爷我饿了。”
“启禀总管大人,这里的住户门上都挂了锁,去哪一家起灶?”
“笨蛋!废物!你就不会把锁撬了吗!这等小事也来烦我!”
“是!”那军士转身传令去了,片刻功夫,清水镇上的人家的锁十有七八都被撬开了。众军士都带着干粮,在井里取了水,起火做起饭来。
张怀恩转身来找萧翰,毕竟,要查胭脂玉案,还要靠这个老头子。
萧翰没有睡,他在等张怀恩。
任骧也坐在一旁陪着。
韩雷却蒙头大睡起来,他早就想睡了。
“萧老前辈。”张怀恩笑着走了进来。
“张大人,你带着这么多兵马到这里来做什么?”萧翰单刀直入地问了起来。
“噢,是这么回事,这清水镇上发生一起怪事,陈公公叫都总管带几位近卫营的兄弟们来查一查。”
“什么怪事?”
“清水镇外的池塘里的水,是翠屏山上流下来的,这翠屏山上有一条小溪,名叫鹿溪,这鹿溪水原本无毒,人畜皆可饮用,但不知怎么搞的,有一天,清水镇上的人发现这池塘里的水有毒,人畜饮了就昏迷不醒,然后在哪里饮的就在哪里失踪了,这一年多已经前前后后失踪了七十余人,而且全都是青年男女。这清水镇的水源除了这个池塘外,还有水井。水井里的水倒是无毒,但有水井的人家并不太多。所以这清水镇的人都携家带口远离他乡了。我们来这里就是想查查此事。”
任骧道:“你们若是早来一步,也许就能抓到了。”
张怀恩问道:“你们见过这投毒之人?”
“岂止见过,还交过手。”任骧笑着说。
萧翰抬起头来问任骧:“你怎么就认定那老太婆就是投毒的人。”
“那老太婆就喜欢在水里下毒。”任骧对澡盆里的红色的水记忆犹新。
张怀恩惊问道:“那投毒的人是个老太婆?长得什么样子?”
“又老又丑,还有些驼背。”
张怀恩点点头,又对萧翰道:“我明天随你们一起上山吧。”
萧翰道:“我看就不必了吧,去红云山庄的人不宜太多,否则容易让人起疑心。”
张怀恩笑道:“萧老前辈,这案子毕竟是由我来办的,再说,叶江川此人武艺高强,万一你们有什么闪失,我也无法和上面交待。”
萧翰笑道:“张大人既然这样说,那就一起去吧。”
有了这么些官兵在镇上驻扎,萧翰师徒倒不用守夜了,三人美美地睡了一觉。
天还没亮,张怀恩就来到鹿溪客栈与萧翰师徒会合,四人打点好行装,就向翠屏山进发了。
翠屏山上,花木葱笼,大树参天。大树间有一条不易察觉的小路,这小路用不规则的石条砌成,曲曲折折,断断续续。有些地方的石条埋没在草丛中,不仔细找跟本就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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