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瓜子皮贴在弓箭手的脸上,他不敢用手去擦,只低了眼去看脸上的瓜子皮,可是看不见,他不由得急红了脸。
“哈哈哈。”那妇人双手拍着膝盖,顿足大笑。
突然一通鼓响,众官兵向两边分开,露出中间一条通道。通道外面,张怀恩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那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张怀恩,然后将眉毛一扬,问道:“你是个当官的?”
“不错,在下四品御前带刀侍卫张怀恩。”张怀恩拱了拱手,像他这种人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失了礼数。
“噢,四品,”那妇人点点头,笑问道:“请问这位官老爷,是四品官大还是三品官大?”
“当然是三品官大。”
“这就是了,刚才一位朝庭的三品大官见了我还磕头呢,你见了我为何不跪下。”
“你是说都总管?”张怀恩问完了就有些后悔,给她磕头的除了都总管还会有哪个朝庭大官?自己问明白了,大家也就都知道都总管给这位妇人磕头的事了,事后若是都总管知道了此事,非要怪自己不可。
“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什么总管,他见了我就喊我奶奶。哈哈,你看我像有这么大的孙子的人吗?我老了吗?”
张怀恩阴沉着脸,“你赶紧把他放了,他可是朝庭命官。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柳刀门非满门抄斩不可。”张怀恩说的倒是实话,杀了这位皇上的小舅子的小舅子,皇上的小舅子第一个不答应,皇上第二个不答应。
“阴夫人,咱们先礼后兵,你把都总管放了,你今天早上做的事,就既往不究,你救走的李红云我们也不要了。”
“哼。”阴夫人摇了摇头,笑道:“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这次是冲着叶江川来的,你们当然不在乎我家红云了。我听说你们把叶江川打伤了,我告诉你,叶江川可是我柳刀门的女婿,若是他有个好歹,我就拿这个什么什么总管抵命!”
“你果真不放人?”
“不放!你能把我怎样?”
张怀恩向身后军容整肃的官兵看了看,又对阴夫人道:“我只要一声令下,就能烧了红云山庄,杀你们个鸡犬不留。你信不信?”
“哈哈,你吓唬我?”阴夫人倏地站起,盯着张怀恩,道:“你在杀了我之前,我就能先把那个总管大人宰了。你信不信?”阴夫人说完双手拍了两拍。众人就听见庄院里面传来杀猪般的恶号声,十分尖利,而且凄惨。
众官兵脸上无不变色,因为这声音他们十分熟悉。不过这样的叫喊声他们却从未听过。
任骧和韩雷不知几时爬上了树梢,手搭凉篷向阴夫人这边观望。这个热闹,对于他们来说真是千载难逢,不能不看。
张怀恩愁眉紧锁,举棋不定,心想:“这位阴夫人软硬不吃,看来今天这件事有些麻烦。”
不一会儿,从院门里走出一个小姑娘来,手里托着一个白底青花的瓷盘,瓷盘中央有一滩血,血中有一只耳朵——人的耳朵。那耳朵轻轻跳动,好像还未死透。
“师父。耳朵割下来了,下一刀割在哪里还请师父示下。”那姑娘说完将那瓷盘高高举起,好像是请阴夫人看的,实际上却唯恐大家看不见。
任骧倒吸一口凉气,这托盘子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在沧州骗过的金翠翠姑娘,这姑娘割人耳朵就像切菜一样随意,其手段之辣可想而知,任骧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的耳朵也热了起来。他对韩雷道:“师弟,你在这里看吧,我下去解个手。”
“噢,你快点,说不定待一会儿还有好戏看呢。”韩雷嘴上说着,眼睛却不离那只盘中的耳朵,他觉得挺痛快,他对这位都总管从来就没有过好印象。
阴夫人扫了一眼众人,然后又望着张怀恩,嘴里却问身后的那个姑娘:“翠翠,你说下一刀割在哪里好呢?”
“割他的鼻子?他没鼻子的样子一定很好玩。”金翠翠说完就笑了起来。
“嗯。不好……”阴夫人想了想道。
“那就剜下他的眼睛来,让他变成独眼龙。”
“嗯,这……”阴夫人望着张怀恩道:“也不好。”
任骧听他们说得热闹,却苦于看不见,心中痒痒,心想:“我躲在树上反正她也看不见。”任骧忍不住又爬了上来,坐在韩雷身后,望着圈中人,他想看看她们下一刀要割下什么来。
“那就砍下他的双脚,叫他永远也跑不了。”金翠翠实在不愿意一天到晚看着他,砍了他的双脚,自己就能安心地睡觉了。
“也不好。”阴夫人朝张怀恩道:“张大人,你看我们下一刀割在哪里呢?”
“他可是朝庭命官,又是皇亲国戚,你们不能这么做。”
韩雷骑在树杈上,看她们竟顾着说些没用的话,却不动手,心中等得焦急,便插口喊道:“喂,那位姑娘,我告诉你下一刀割在哪里。”
“好啊。”金翠翠抬起头来望着韩雷。
“姑娘,你下一刀将他的小命根割了,这叫一刀斩断是非根,叫他从此省却许多烦恼,也少了许多当官的小舅子。我这一举两得的主意怎么样?哈哈哈……”韩雷觉得自己的主意妙极,自己能想出这主意来简直就是天才,他不由得得意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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