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株式会社_[日]森村诚一【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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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的推测而已,没有证据。”

  “不,燃烧过的火柴和折断缺口吻合一致这是最强有力的证据了。现在我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您说说这种不祥的预感吧!”吉原捉摸着石井的脸色。

  “假设杀害老板娘的同谋是三个人,被疏远的一个男人独自一人开始行动了,袭击了河边的一对恋人。同谋的一对男女或许会感到受到了威胁。”

  “是啊!被疏远的这个男人参与了杀人抢劫,又独自犯了强女干罪。同谋的这一对狗男女,原本想等待,躲过追捕的风头。他们担心万一强女干犯败露,生怕把他们给咬了出来。”

  “但愿不引发他们再次犯罪。”两人盯视着对方的脸。

  推理导出不祥的预感,内心越来越感到不安、焦虑。

  3

  竹浦真吾类似脑震荡的症状,持续了许久。从肩到手腕懒倦乏力,整条胳膊沉重难忍,耳鸣、头晕,从手腕到手指发麻,终日全身无力。头经常疼痛,无精打采。

  医生说过一段时间会慢慢好转的,但症状总得不到改善。

  他和北原美和的关系日益僵持、疏远。北原虽然安慰竹浦这事不能怪他,但还是流露出谴责的目光。

  竹浦的眼睛似乎总在观察她的衣服乃至她受害的身体,这使美和无法忍受。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勉强地多次约会,美和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

  “我们还是分手比较好吧!”

  “你为什么这么说呢?那件事是不可抗拒的,我们把那件事忘了吧!”

  “我是想忘掉啊!可是我努力过,就是忘不了。每次和你见面马上就想起来了,我想你肯定也是这样吧,每回和我一见面,你就自责。”

  “我是觉得对不起你,不过,我们还年轻,还有重新站起来的时间嘛!”

  “行了,我们不要再勉强了,再这样勉强下去,—定不行的。所以,我认为还是趁早分手的好。现在分手还能寻求新生活。每次见面就好像相互在揭伤疤,我们分手吧!”

  美和首先提出,这倒使竹浦的内心松了一口气。

  这一对情侣,与其说相互在掩盖弱点,倒不如说是在相互遮掩耻辱。

  耻辱,无论历经多少时间也消逝不掉,那就索性“回避”“消逝”。如果在相互加深伤痕之前分手,那么正如她所言,重新站立在新生活的起跑线上了。

  两人终于分道扬镰了。

  虽说分手,但竹浦对美和所承受的心理债务并无卸脱,这是他终身必须承担的债务。

  同美和话别的日子里,石井刑警来访了。石井刑警怀疑强女干犯和银座老板娘被杀案有瓜葛。

  竹浦对此案感兴趣,作为破案的外行或许起不了多大作用。若能为追捕罪犯,那怕只助一臂之力,也许多少会减轻一些心灵上的罪责。

  他开始收集杀害银座老板娘的报导和记事,打算尽力而为做一些调查,研究工作。

  倘若正如石井刑警所判断那样:两起案子有瓜葛,那末竹浦正以受害者之一的身份,开始涉足侦破了。

  竹浦收集了有关的新闻纪实报导,亲身前往被害者的住宅和银座的店。

  银座的店在六丁目酒吧楼的四层,已被封闭,无法进去。店名“矢代”的上方,贴有“暂停营业”的纸条。

  和老板娘之死同步,曾在这家店里生活过的几个人,她们的人生之路也骤然受到冲击;来店欢聚的那些顾客也都纷纷流散四方了。

  竹浦不曾在银座喝过酒。竞争激烈,时有沉浮的银座,在这里能支撑十年之久的“矢代”已成为历史了。

  在这段历史的长河里,有多少男女在此相会、恋爱,有又多少来客在此留下了人生的轨迹。老板娘之死,连同这些轨迹也都销声匿迹了。

  在银座鳞次栉比的酒吧,分别为一个个的独立小宇宙,店主一旦更换,来客随之突然变换,小宇宙也立刻变了样。

  “矢代”的关闭,宛如银座的一个小宇宙已经消失了。

  竹浦告别“矢代”后,前往老板娘的名叫“西麻布”的住宅区。

  这里地形起伏,坡道很多。从大街拐进去便是高级住宅区,这里充满古朴的地方色彩,漂亮的公寓和公司的宿舍近年增加不少。各国的大使馆也分布在这一带。

  竹浦根据新闻报导的地址,找到了一幢四层的小型公寓,它同四周漂亮、高级公寓相比,显得外观质朴,其实内在设计颇为科学、实用。

  从外向里看,大厅似乎设有管理室。竹浦走过公寓又返回来,他不知该如何向管理人员打听。

  竹浦既非搜查人员又非私人侦探,只是出自对被害老板娘的关心,这无法跟别人讲清楚,于是他又从公寓前走了过去。

  在幽静的高级住宅区,反复行走折回,会招致旁人注意的。

  竹浦终于下定决心,迈进公寓大门,即使仅仅只是确认现在老板娘的住房怎样了,那也不虚此行。

  当他正要跨进大门时,一位年轻女郎走了出来。

  瞬间,两人的目光相遇了,他们很自然地默默地互敬一礼。这是一位身材相貌匀算得上美丽的女性,一头浓密的长发,眼神透出一丝凄凉。

  她身着法兰绒质地西服,大方又柔和,看一眼就知道她是女大学生。

  竹浦以为她是公寓的居民,不善长交际的他,抓住了她致默礼的机会,询问道:

  “对不起,打听一下,屋代时枝是住在这里吗?”

  虽然他明知现在不该住这里,只是为了搭话吧了。

  “您拜访屋代时枝?”女性的表情出现了反应。

  “是……那个……”

  竹浦虽然这么问了,女性窘迫,难以回答,实际上当然并不是拜访时枝而来的。

  “因为我听说她以前住在这里。”竹浦笨拙地补充了一句。

  “屋代时枝现在没在家,请问您是哪位?”女性反问了一句,竹浦发现对方只称屋代时枝而并没添加称呼,也许她是时枝的亲人。

  “这太失礼了。”竹浦把名片递给了她,并补充道“和屋代稍微有些关连的事……”

  “您是我姐姐店里的客人吗?”她的视线投向竹浦,问着。

  她好像是时枝的妹妹,在公寓的大门口遇见了最好的人物,或者应该说是最可恶的人物。

  “是,这个……你是屋代的妹妹吗?太对不起了。”

  竹浦利用了对方的误解。

  “您还不清楚我姐姐的事吗?”

  她的眼神流露出不可思议。时枝被害案件当时曾大肆报导过,假如是她店的顾客,应该有所耳闻或见过报导,妹妹的眼神说着话。

  “我没料到会在这里和您见面。说实话,有些私事,和您姐姐所遭到的不幸有些关连。这以后想了解一下您姐姐的住处,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今天过来想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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