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为缺少有经验的验收人员为难呢,暂时安排个股长可以吗?当然,最好能安排一个更好一点的职务,但是还要照顾其他人。找机会我再活动活动,提拔你到更理想的位置。”
就这样,木暮毫不留恋地离开了原来的饭店,转到新饭店工作了。要是在原来的饭店,即使是股长这样芝麻大的官,干到退休也未必能当上。
不管怎样,大泽使木暮卑微的地位提高了一级,而且给木暮带来了“今后找机会再提拔到更理想一点儿的位置”的希望。这可不是大泽空送人情,不久前大泽还向木暮透露了要提升他为代理科长的内部打算。
所谓的验收科代理科长,也可以说是代行科长职务,可以掌握采购权。猪原饭店的物品采购权,那真是非同小可的。
常打交道的工商业者至少有三百家,采购的品目一千余项。无论什么物品的采购与否,全凭他一句话。因此,对这些工商业者来说,取悦于木暮是关系到他们死活的大事啊。这倒并不一定是指行贿,光是工商业者礼仪上的酬谢就是巨大的额外所得。
对于木暮来说,夸张地讲,大泽是将他从长期吃冷饭的生活中拉出来的恩人,为了大泽他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大泽鬼使神差似的走了过去。对大泽不利之处,切莫靠近,这也算是对上级的关照理所应当的回敬。这样想着,木暮去超级市场买了早上上班时妻于交待要买的东西,便向家走去。他没有孩子,所以夫妻两人都在工作,妻子在一家报馆当电话交换员。今天妻子是上晚班,晚上八点多钟才能回家。
在以前的旅馆工作时,妻子主动要求上班资助家庭,改善了贫困的经济状况,他内心非常感动。然而当代理科长的椅子还没坐定时,他就突然气势高涨起来,变得盛气凌人了。象买东西,准备晚饭之类的事就更懒得做了。
“你现在可以不工作了。”
木暮对妻子说道。可是妻子工作多年己成为公司的老手,况且在公司里心情也很舒畅,一时并不愿意辞掉工作。
木暮按照妻子列的单子采购晚饭的材料,不知为什么总觉得自己象男人队伍中的落伍者似的,狼狈不堪。
——无论如何再也不能将这种双职员生活继续下去了。我马上要做代理科长了,如果让部下看见我这别样子,岂不太有失尊严了吗。
木暮抱着一大包食品和蔬菜,从超级市场出来,暗自下着决心。
食品袋很重,不知换了几次手,好容易才走到公寓附近。这时对面走过来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衣着朴素,好象是尽量使自己不引人注目似的。但是她那苗条的身材,如花似玉的容貌,以及上流社会的姿态,总免不了被过路的男人们回头看上几眼。
为了遮饰美丽的面孔,她带了一副浅色太阳镜。可是事与愿违,这样一来倒好象大名星微服出行似的更加惹人注目了。
但是木暮注意这个女人却别有缘故,他觉得这个女人仿佛在哪儿见过。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女人是猪原经理的夫人。在开业招待会上,尽管相距很远,他还是看到了宛如一只美丽的孔雀的她依候在丈夫的身旁,笑容满面地向云集在那里的达官显贵们频频致意。他还听说她是东西银行副经理的爱女。这位经常出入于宴会、舞场的贵妇儿怎么恰好也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城市近郊的街道上呢?而她那不断地机警地环顾四周的样子,更令人疑惑不解。
——难道认错人啦?
瞬间,木暮的头脑掠过这样的念头。
——没错,绝对是经理夫人。
木暮又十分自信。开业前宴会上猪原夫人那娇嗔的朱唇和脉脉含情的眼睛,和这个女人不是一模一样吗?
——可是,经理夫人怎么到这儿来了呢?她不乘自己的汽车,独自在这里徘徊,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木暮幽灵一样的眼睛,死死盯住彩子,幸好经理夫人没有发现他。一方面夫人并不认识饭店的下层职员,另一方面因为她也是只顾注意身后了。
经理夫人突然一转身,木暮不由自主地将身子移向路旁电线杆的暗影子里,把她让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来了。刚才不是也出现一个与此相同的情形吗?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出现在这僻陋的街道上他们想方设法避人耳目的形迹以及那种只警惕后面,不注意前方的警戒尾随者的样子,绝不是偶然的巧合。
木暮思维的推理开始逻辑化了。
——经理夫人和大泽先生真的会……?
木暮立即打消了这个杂念头。
私通的男女为了避免让人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往往采用指定相会地点,分头来,分头走的手段。饭店里的职员把它称作“独来独往”。在他们俩过来的方向,有设备完善、整洁舒适的旅馆。在那里他们可以无所顾忌地尽情地寻欢作乐。
如果仔细想一下,经理夫人和经理的秘书不是最容易私通吗?所有这些迹象都表明他们之间一定存在着不正当的关系。
一心扑在公司事务上的丈夫无暇顾及妻子,而妻子却可能经常有机会接触丈夫的秘书。一方面是具有绝对支配权的经理之妻,一方面是比自己丈夫年轻使壮的秘书。大泽也好,彩子也好,他们都为了报复支配他们的经理——勇猛的企业家,而穷奢极欲地私通。木暮越发确信自己推理的正确性了。
一旦这种关系被经理发现,不仅夫人会失去物质丰富的名流之妻的交椅,同时大泽也要丢掉他优越的位置。如果这样考虑的话,他们全神贯注地注意身背后有无限踪者也是很自然的了。
二人只注意了后面,而没有发现从前面来的木暮,这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这回可抓到了大泽一个小辫子!”
木暮不由得心中暗喜。
第八章 第二名死者
一
苏列森坠楼案的侦破工作毫无进展,时光在白白地流逝,转眼天气已经变暖了。虽然在这期间曾暴露出几个可疑的人,但都自消自灭了。
侦察总部焦急万分,就象办了一桩无头案似的。唯一的疑点就是大泽博秀无法提供自己不在现场的证明,然而迄今还没有查出他对苏列森有什么直接的犯罪动机,除了发现他与猪原彩子的不正当关系外,侦察本部几乎是一无所得。但他们也绝不会轻易放过这唯一可疑的人,尽管大泽博秀用尽心机,千方百计地企图掩盖自己的行踪,结果更加深了人们的怀疑,陷入众矢之的的危险境地。
“什么?大泽昨天下班后没有回家?”
接到这突如其来的报告,就连一贯老诚持重的那须也显出不安的神色。
应该是九点上班,可是快十一点了大泽还没有来,而且连一点儿消息都没有,猪原经理有要事找他,便派第二秘书中野与大泽的住所联系。公寓管理员答复说昨日大泽没回公寓。
大泽昨天是按时下斑的,并没有说今天要请假。平时他工作一丝不街,严格遵守作息时间,自从到东都高速电铁工作以来,随便缺勤或迟到的事从未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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