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缘_[日]森村诚一【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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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须非常谨慎地做出结论。

  第十章 深夜中的空白时间

  一

  由于猪原在大泽被杀一案中具有强烈的作案动机,所以侦察总部直接向猪原询问了有无不在现场的证明。在这个时候就无需再考虑对方的社会地位了。

  侦察总部以自由出庭的形式传询了猪原,猪原接到传询后,马上就来了。从他脸上可以看出,他十分了解自己在这次事件中微妙的处境。

  “请原谅我直言不讳地提问,我们已估计到您夫人和大泽先生有不正当的关系,不知您是否了解此事?”

  “如果我说知道的话,那么我对大泽君就构成了所谓的作案动机。”

  猪原眯缝起眼睛,从正面望着那须的面孔。那服神很温和,但明显地带有嘲讽的意味。在他把眼睛睁大的时候,那明亮的,几乎是寒光闪闪的目光,则显露出一种恶意的、威胁性的神气。对于日本人来说,他那轮廓鲜明的容貌是很富有吸引力的,特别是象他这样颇有理智的人。然而,在这种场合,过分的理智倒有可能起了隐藏内心感情的作用。

  “好吧,隐瞒也无济于事。虽然我没有抓到决定性的证据,但我已经察觉到他们之间存在不正当的关系。”

  猪原就好象是谈别人的事情那样漫不经心地说。

  “怎样察觉出的呢?”

  “有时给家里挂电话,内人却不在家,达时偶然发现大泽也不知去向了。最初我只认为是巧合,可是象这样的情况重复发生过好几次,这位我断定事情决非偶然。后来我注意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他们两人总是在同一个时间里突然‘失踪’二、三个小时。”

  猪原所说的情况与警察的推测相同。

  “那么,未抓到证据又是……”

  “我曾委托私人侦探进行跟踪,可照例是被甩掉了。可能是因为知道有人尾随吧。”

  那须首次领会到了大泽和彩子对跟踪的异常警戒,是受猪原安置的尾随者训练的结果。

  “在招待会、宴会上,他们见面的机会并不少,从他们的表情可以很清楚地看出,他们之间肯定有不正当的关系。无论你怎样掩饰,有肉体关系的男女,总是要在神态上表现出来的。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我已经有所察觉,还不时传递着只有他俩才明白的暗号,并嘲笑我这个淫妇之夫。没想到已经全被我看在眼里了。”

  “那么,你一定很憎恨他们吧?”

  “请不要误会。我和妻子的结合实际上是策略性结婚,我想迟早有一天是要离婚的。因此,当我发现她与大泽私通时,并不觉得可惜,反而觉得这正给我创造了离婚的理由。从这一点来看,我例要感谢大泽君呢。哈哈,可是这对警察来说是通不过的。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一个被自己的心腹部下夺去獖子的可怜虫网,按照你们的想法,我应该杀死这个部下才合乎逻辑,对吧?”猪原玩世不恭似的开心笑了。

  “很遗感,事箞正是这样。对大泽的被杀我们还是不能不怀疑你有作案的功机。因此……”

  “你们是要所谓的不在现场的证明吧?”猪原的嘴边掠过一丝轻蔑的微笑。

  “你领会得很快呀!请协助我们工作。即使是没有作案动机的人,只要与案情多少有一点关系,都要询问一下。”

  “动机、动机,一说就是动机。如果我是罪犯的话,是不可能说出我已发现内人与大泽的关系的。”猪原有些不耐烦了。

  “不管怎样,请回答四月十九日晚上九时至十二时,您在什么地方?”

  那须单刀直入地追问道。

  这时的猪原就象佛像一样没有一点表情,冰冷的面孔令人生畏。

  二

  “因为这事与内人有牵连,所以当听说此事后,我便把前一天晚上所做的事又仔细地想了一遍,以免疏漏了什么招来不必要的麻烦。那天夜里,我从八点开始在银座一家常去的酒巴里喝了一小时左右,然后使回到在曲町买下的公寓睡觉了。”

  “酒巴和公寓的名称?”

  “酒巴间是并木大街上星光大厦五楼的月桂酒巴。公寓是作为别墅最近刚买下的曲町公寓。”

  “有证人吗?”

  “我想月桂酒巴的老板娘会记得。但是,曲町公寓那边,由于我未通过服务台直接回到了自己房间,所以无法找出证人。”

  “服务台是怎么回事?”

  “噢,曲町公寓是采用旅馆的形式,在服务台收发房间的钥匙。因为我自己带着钥匙,所以没有走近服务台。”

  “一直到早晨,没到曲町的什么地方去吗?”

  “不,我睡了一小觉就醒了。醒来之后去青山中心滚球场玩了三周,结果大败而归。这家滚球场是昼夜营业的,平常我也偶尔去玩上几局。”

  “那是几点的事情?”

  那须对滚球的成绩如何并不感兴趣,只顾一个劲地追问。

  “请稍等一下,我想吸支烟。”

  猪原从口袋里取出了细支雪茄,然后用专点雪茄的粗杆火柴点着了。

  猪原打算缓和一下气氛。点着火后,又向那须让了烟。

  “多谢,我抽自己的。”

  那须说着,取出最近刚开始使用的英国当赫尔公司出品的蔷薇根烟斗,并装上了进口烟丝。

  猪原不由得瞠目而视。在猪原看来,象刑事警察这样的人,肯定是低工薪、穿磨簿了底的皮鞋、抽新生牌等低级香烟才对。而那须却以登堂入室的姿态叼着高级烟斗,这真是出乎猪原之所料。

  表面看上去,那须好象是一个只会阅读侦察报告的警官,实际上,他却是一位沉郁的法国音乐迷。猪原若了解到这一点,会更加吃惊的。

  猪原本想挫败那须的锐气,可刚一交谈便被对方牵住了鼻子。在询问中,警官与被传询人的主动权就是在这样微妙的机会中被抓住或丧失的。

  “请回答刚才的问题吧。”

  那须眯着眼睛,品着烟斗的美味问道。

  “大概是四点左右。”

  “清晨四点钟?这么早就起来了?”

  那须那半降半闭的眼睛闪着锐利的目光。

  “我从前就习惯早起,经常在清晨玩玩高尔夫球、滚木球什么的。”

  “噢,是这样。”

  那须点了点头,他的脸又变得没有表情了。他在思考清晨四点钟这个时间的意义。

  在大阪发现大泽的死尸是早上七时,根据解剖检查鉴定死亡时间为前半夜九时至十二时之间。

  如果猪原的陈述属实,那么他在当天夜里九时离开银座的酒巴,到翌日清晨四时出现在青山滚球场,只有七个小时的间隔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即使是在东名和名神高速公路上不间歇地飞驰,往返东京——大阪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七个小时的空白总觉得有些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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