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对现在的木崎来说,即使那就是战斗需要的战技,他也想得到女人的温柔。
木崎想起以前宫西曾说过,要想接近这种女人,问出她在哪儿做活是最快的方法。
“那么,你在单位时和你联系,对你没妨碍吧?”
如果真树是夜间的工作,那么木崎去找她应属于她的工作范围。
“还是请您往这儿打电话吧。这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午前我大都在家。”真树给他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可以往家里打电话吗?”木崎兴奋得两眼生辉。真树告诉自己的电话号码是她家的,而不是单位的,这说明她不是把自己看作为她的“工作”,而是接纳自己进入她的私生活。
虽然依恋不舍,木崎还是离座了。他不能再继续挽留她了。从冷饮店出来,木崎发现真树“啊”地一声吃了一惊。他抬头一看,一辆轿车从他眼前驶过。是一辆高级的外国轿车。
汽车牌是黑底的字,数字前写着个“外”字,坐在车里面的人也是外国人。刚想应记下车牌号码,车已经开远了。木崎视线转向真树时,她已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你怎么啦?”
“没什么。”
真树和颜悦色地笑了笑,朝轿车相反的方向走去。
和真树分手后,木崎仍想着和外国车相遇时的情景。真树的吃惊并不是木崎的错觉,也没听错。真树确确实实对那外国车有了反应。不是对车的反应,而可能是认识车内的外国人。她是为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了认识的外国人而吃惊的。黑底写有“外”字牌照的都是外国大使馆、领事馆的汽车。
如果是夜间的工作,认识外国人并不奇怪。然而为什么要瞒着木崎?说声是相识的客人,并没什么妨碍。
她既然如此遮遮掩掩,是想把木崎与她的工作断开吧?或者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出入诊疗所和高级餐馆、认识大使馆和领事馆的女人——这很容易导出是高级妓女的推断。如果真树真是妓女,她当然想向木崎隐瞒自己的身份。不知是什么原因驱使,木崎不自觉地探寻起不知底细的真树的身世来了。
回到公司,见到了少见的人。
“哎呀,你果然来啦。”
不知是何时回国的,村中满脸堆笑地过来迎接木崎。可能是去南边的国家了,脸晒得黑红。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时差反应还没恢复过来,迷迷糊糊的,你习惯些了吧?”
“嘿,还可以。不过,没有象样的工作可做,于心不忍,这回你替我向殿冈先生说一下吧。”
“这不挺好吗?在这里即使什么不干也是工作。不光是你,就是我们,也没有象样的工作。”
“你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嘛。”
“一半是玩,公司赚了钱,可以气派气派。过一段,就要忙起来了。”
村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里含着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不负责任感。
村中只是在那天露了一下头,从第二天开始又无影无踪了。问佐田澄枝,她也没说清楚,就连她似乎也不知道。
几天后,殿冈又交给他一件秘密工作。这次是去位于纪尾井的餐馆“金蝶”,暗号是“生了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又一个目光锐利的男子在等他,交给他一个有两本电话簿厚的小包。木崎把它存放在涉谷车站的自动寄存柜里,钥匙交给了殿冈。
这之后,每个月平均被派出三次。暗号是什么生了1—3个(只)男孩、女孩,或松鼠、兔子、狗、猫等。生的数字和被托付的东西的数字相等。地点都是朝山、金蝶、千代丰等筑地、赤坂一带的高级餐馆。被托付的物品,有时是纸箱,有时是小包裹。重量也不尽相同。
木崎忠实地执行着命令。这一次在去过几次的赤坂的“千代丰”,他说过暗号“生了2只松鼠”,接过两个小包后时,看到一辆外国车停下来,走下一个外国人。木崎漫不经心地拾眼望去,不觉“啊”了一声。那厚实的脸庞,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时那次和真树分手时,从面前开过的外国车,他虽然只溜了一眼,但也记得他就是引起真树反应的那个外国人。
“喂,怎么回事?该走了。”递给他小包的男子,不耐烦地催促道。木崎心里记下外国车的车牌号码,开车走了。
汽车的牌号在陆运事务所都有注册。可个人询问,不一定给予答复。但既然记下了号码,总会能查清那人身份的。
途中,按照惯例给殿冈打了电话,请示东西放到什么地方。
“这个嘛,”听得出对方好象在考虑,“哪里都行,放在离你那近的自动寄存柜里吧。”
那声音有些不耐烦。最近不再叮嘱他不要看里面的东西了。那不耐烦的声音和在千代半交给他东西的男人的声音是一个调。
——他们让我递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忠实地执行着命令的木崎,第一次从心底里升起一丝疑虑。看殿冈和千代半那个男子的模样,自己运送的怎么也象是重要物品,当初在身边感受到的那种监视的目光最近也消失了,当初许是精神作用。
一产生怀疑,好奇心便随之膨胀起来。那和无法压制的探索欲望在木崎内心增长着,一旦引起不可有的好奇心,还真难以抑制。他终于屈服了,尽管有失掉现在高收入的危险。他把车停在行人稀少的地方,偷偷地打开了小包。小包里面还包着一层塑料布,用绳子捆得很结实。为了不致被人打开过,花费好一会解绳子,绳子终于解开了,打开了塑料布。
里面的东西使木崎大吃一惊。那是模仿钞票捆捆扎的报纸捆,小包里全是旧报纸。刚开始的惊愕消失后,木崎又茫然了。
那么他一开始运送的难道都是这种经过精心包装的旧报纸?为什么要运送这东西?最初的好奇心得到了满足后,他的心中产生了更大的疑团。
——我被他们捉弄了!
木崎义愤填膺。雇我来送报纸,还比不上在安心药贩干杂活儿!
木崎要向殿冈发泄愤怒,驱车向银座方向的公司驶去,行至四丁目的交叉路口时,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了不可贸然行事的意念。
报纸也好,垃圾也好,那是按他殿冈命令运送的。执行公司命令的职员,没有选择运送什么货物的权力。更何况木崎在运货物时,还被叮嘱不许看里面的东西。
违背命令,私自开包,然后再对里面的东西向公司提出异议,可能就要受到违反命令的处罚。说不定当场就有被解雇的危险。
殿冈既然让运送报纸,自有他的用意所在,这种时候,还是老老实实地当个运旧报纸的好。木崎想通了。他掉转车头,把报纸捆存放到东京车站的自动寄存柜里,若无其事地把钥匙交给了殿冈。
五
当晚回到家中,木崎还在琢磨着“报纸”的意义。殿冈到底是为了什么,多次让自己运送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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