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在投宿前看一看黄昏时的大海呢?”有人提出这种意见。
“可是,国民投宿并没有接受预约呀。”
“也可能以为现在旅馆人不多没必要先预约。如果先到旅馆,再出来看海天就黑了,索性带着行李先来海边了吧?”
“如果打算自杀,就没有去旅馆的必要了。”
“可是没有遗书呀。”
“不留遗书自杀的人多啦。”
“可是,那个女人落下去的地方是断崖下犬牙交错的礁石,往那种地方跳下去身体会摔得很惨,这她从上面是可以看到的,断崖的附近有很多入水的好场所,一个年轻的女人怎么会特意选择这种地方跳崖呢?”
“这就不好说了。自杀者的心理是反常的。不是还有从楼上朝下跳的吗?”
“从楼上往下跳反倒利落,用不着来海边儿。”
就这样,会议结束了。没弄清是事故还是自杀。
然而,警方在事后的调查中了解到,20日的终班巴士上,没有与死者相仿的乘客,也没发现有出租汽车拉着她来到这里。并且旅游休息室和纪念品店的工作人员也没有见到这类似的独身旅行的女性。
年轻美貌的城市女人如果在黄昏时分一个人拎着旅行包去海滨,是相当引人注目的。
然而,一个目击者也没有,这是否可以说明女人死的时间会更晚一些呢?如果是这样,垂饰表所指的时间意味着什么呢?
如果女人死的时间比推定的晚,便说明表在她跌落前就已经被弄坏了。挂在胸前的垂饰表是不会自然坏的(表盘碎裂、表针停止走动)。
如果不是自然坏的,便是自己或其他人故意弄坏的,假如她是自杀,便完全没有必要在死的时间上作手脚。从这一点看来,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小。
那么,便产生这样一个疑问——有人故意弄坏了她的表,在死亡时间上作了文章。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文章呢?那是因为不想被人知道真正的死亡时间。为什么不想被人知道呢?因为如果被人知道真正的死亡时间,便会被人知道死者是被骗来或强制带到这里来的。因为一个女人在那种时间不会到这种地方来的。
必须伪造成是一个女人独自到海蚀崖上去,然后失足跌落下去的。“被伪造的失足跌落”当然不是失足跌落。理论上便得出了结论——女人是被谁推下去的。还有一个证实这个推理的材料,那便是女人落在散在礁石上的这个事实。“犯人”是在夜深人静时把“被害者”带到断崖上,然后推下去的。因此没看到崖下有礁石。如果多少有些光亮的话,应该是推落到海水中去。“丈八灯台照远不照近”,46万烛光,光达距离40公里的灯塔强光却不能照及近旁崖下的散在礁石上。
由于怀疑事件起因于犯罪,决定对尸体进行司法解剖。
解剖的结果如下:
①死因,坠落撞击造成的颅骨骨折。
②推定死亡时间,5月24日下午10时前后一小时内。
③胃内容,基本空腹,有含催眠药的混浊液。
④无生前、死后的性交奸淫迹象。
⑤尸体的血型为AB型。
⑥尸体特征,右腿膝盖部有直径3公分的烫伤伤痕。
所辖警察署带着解剖结果经由县警察署向警察厅情报管理中心的电子计算机提出咨询。这是通过电子计算机对全国的犯罪调查情报进行集中管理的机构。
情报中心的电子计算机中保存着通缉犯、离家出走者和犯历3种档案。
由于死者身份不明,首先根据身体特征进行了3项档案全面检查的“综合照会”。然而3项档案中均没有此人。
所辖警察署又对没有输入的出走和失踪者查寻委托进行了调查。
因为离家出走的人中有50%左右大致在离家两三天后返家,所以即使委托查寻也不立即输入电子计算机,而要保持若干小时的间隔。这其中还包括精神病院提出的寻找私自离院者的委托,和少年鉴别所所长提出帮助寻找逃跑者的请求。从女人的服装和年龄等判断,死者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离家出走者。
调查的结果发现与5月21日东京都M市樱茶屋町4―5―13,第二双叶庄内委托查寻的对象及川真树的特征相吻。
申报人是其母亲和一个朋友。据申报书说,5月19日下午11时许,死者的朋友突然接到本人的电话,说是遇险请求救助,为此,找遍了当事者可能去的地方,但没有任何下落,这时已过两天,方与当事人的母亲一起报案。
所辖警察署立即要求其母亲和朋友前来认尸。
二
不妙的预感成了事实。当突然接到岛根县的一个没听说过名字的警察署来的通知,说是形似及川真树的女人死在了管区内,来认尸时,木崎并没怎么感到震惊。因为他已早有如此预感。
所辖警察署只是说“死了”,只字没提是怎么死的,木崎确信是“被害”的。
真树想虎口挣钱,却终于成了老虎的食饵,不管怎样,木崎还是将死讯告诉了丰住。
“是吗?到还是……”丰住在电话中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含有与木崎同样的预感。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稍停了一下,丰住问。
“怎么办?当然是去一趟岛根。她母亲已茫然若失,一个人是处理不了的。”
“我也和你一起去好吗?”
“怎么,你也去?”
“既然插手了,只好奉陪到底,她死亡的背后似乎潜藏着骇人听闻的什么东西。”
“考虑到家属的心情,你就别搅和了。”
“不是搅和,不过你倒是应该加些小心才是。”
“这是什么意思?”木崎对丰住的吞吞吐吐感到有些不安。
“及川真树知道的秘密太多了。如果知道,老老实实的也就算了,可她却想以此为把抦弄钱,所以被干掉了。”
“我可没想弄什么钱!”
“这我知道,可是在敌人看来都是一样的。这个事件中总好象有中经管在参与,这样,作为这个公司的职员,你再站在真树一方活动起来,对于中经管来说你可就成了谤佛的佛弟子,是害群之马。到目前为止,你对于中经管来说只不过是工具,在这种状态下轻举妄动,你想会是什么结果,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说危险?”
“决不会是安全吧。”
“那么,你不也是一样吗?”
“我这是在工作。我有精神准备,并且对方也不敢轻易对我怎么样。因为以新闻界为敌是可怕的。”
“我也有精神准备。”
“你有必要那么做吗?”
“为什么?”
“你和及川真树的关系不只是纯精神的吗?即使不是,你也不应该冒险挤进去。”
“你不知道,即使是一点点接触,也是命运的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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