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赐的宴会_[日]森村诚一【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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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砂田和其情妇的关系暴露,对进口派和国产派都是不利的。因此,平日对立的两派在这个事件上共同协力,隐藏了“情妇”。

  然而,对长沼派来说,揭露砂田的情妇,是攻击政敌仓桥的一个有利的突破口。因此……

  在长沼派来看,如果把仓桥搞掉,就能确保下届政权在握。因此他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突破口。——丰住的思路渐渐扩大了。

  长沼清荣原本是一个官僚派的政治家。东京大学法学部毕业后入大藏省工作。在小池内阁中被提拔为官房长官,因而涉足政界,以后曾历任民友党干事长、建议相兼北海道开发厅长官,农相、藏相(两届)、法务相和文部相等相职,蓦而进为政界的贵族。

  在大桥前首相接替小池首相时,长沼甚至充当了过渡桥梁的作用,在大桥政权下,他处于大老板的地位,是主流派的核心,并有成为下届政权领导者的打算。

  他自认为自己是:“经济长沼”,通晓经济政策,在财界有广泛的支持者,他一贯持反共态度,因在国会上不喜欢与在野党妥协,常常被称为“右倾”。

  长沼以成为大桥前首相的后继人为目标,—步一步地巩固自己的地位,然而在大桥因急病引退选择后继总裁时,因当时官僚派的宫田干事长推出了党人派的仓桥,十分遗憾地在总裁选举中失败,将政权让给了仓桥。从此以后,长沼视仓桥为不共戴天之敌,彻底地反对仓桥的高度经济增长政策。

  据说与胸怀大度、磊落洒脱的仓桥相反,长沼性格内向,即使对心腹也不敞露胸怀。

  在长沼看来,理应是自己的位置被仓桥抢去了。由于仓桥有所察觉,故委任眼中钉长沼以副总理兼藏相要职,意在安抚,而长沼对此却一直以白眼相待,长沼清荣在仓桥内阁中的存在恰似后娘养的孩子。

  二

  6月15日在A国上院公证会上发端的斯普鲁特公司对日工作金事件,仅一天时间便扩散开来,成了扑不灭的熊熊大火。

  在翌日的早报上,东每认定海部接受斯普鲁特公司的21亿日元是3年之间进行的,并将这3年间向国税厅申报的所得额按年度制成一览表做了报导。据此,每年平均约4千万日元,总共还不足1亿2千万日元。这与他接受的总额相差甚远。

  然而新闻报导对此还有些举棋不定。对成为事伴导火索的公证会记录,也只是报导了一点摘要。如果东每的领导属于这是误报,对方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可是读者的反响却不断扩大,人们嗅到了腐臭的的气息。并且,海部的所得申报与A国上院公开的工作金差额,促进了国民对工作金是否流入了政界的怀疑。报导的笔调中这种含蓄性也很大。

  17日,各家报纸刊登了A国上院公证会证言的全部内容。据此报导,在对包括斯普鲁特公司经理哈罗特·弗雷查在内的该公司董事和顾问律师团继续进行的意见听取会上,弗雷查经理更详细地谈了对日工作金的内容。他说:“给海部隆造氏和横道商事的工作金,支付的是日元现金和支票,现金是装在纸箱里在东京的餐馆交付的。这笔钱的一部分又通过海部氏和撗道商事交给了日本政府的官吏和国防省的高官,我们知道他们的名字。”

  因为赠贿方的斯普鲁特公司经理言明了真相,事件有了具体性和可靠性。如果说各报机关现在都淹没在了斯普鲁事件中,一点儿也不过言。根据将有可能波及的政治家来看,此事件大有可能成为战后最大的贿赂事件。这在报导中已经显露出了浓重的预感。

  读了这一新闻的人,都认为日A政财界纠缠在一起的无头绪的腐蚀之根已开始露头了。

  各家报社都组织了特别采访班,做出了全力应付斯普鲁特事件的姿态。

  这样一来,属出版社系统的周刊杂志远不是具备组织性采访网的报社的对手。它只能釆取游击战术,以拾报社牙慧的方法攻其采访的死角。

  现在各报社最感兴趣的是追查自开始报导以来就躲藏起来的海部的行踪。

  事件的钥匙握在海部的手里。

  然而,海部似乎没在伊豆和那须的别墅,他的侍从也坚持说“出去旅行了,不知行踪”。询问了女佣人和与他常来往的商人,但不知是接受了缄口令,还是真的不知道,均一无所获。

  金钱领受人的另一方横道商事辩解说:“支付给我们的钱是作为斯普鲁特公司代理店的佣金,是通常工作的等价报酬,根本不是亏心钱。”

  然而,该公司事实上的代表者横道大藏会长现在在休假,经理也正在欧洲旅行,与谁都联系不上。

  横道孝一经理在事件发生7-10天前已离开日本出国。有人猜测他可能是通过什么途径事先知道了事件将要发生,因此逃避他乡了。

  由于资料不足,检察厅眼下只能观察事态的发展,不能表明任何态度。

  就斯普鲁特公司的对日工作金问题,各在野党在17日的众议院预算委员会上设立了各自的咨询人,要求提供有关资料并传询证人。做出了揭露日A间腐朽内幕的姿态。

  日本政府在同日的内阁会议上认为,长沼副总理提起了斯普鲁特问题,但在现阶段表明日本政府的见解和判断为时尚早,决定暂时观察A国上院的调查进展情况。

  虽然不及报社的采访网络,但丰住自有优于他们之处。这就是及川真树事件,丰住强烈地预感到及川真树的死与斯普鲁特事件有很深的联系。

  真树可能与这件巨大的事件有关连,假如真树介于砂田修策的情妇知道海部和横道手中的钱的去向,并且假设她以此为根据进行了敲诈的话,那便等于是没有自知之明的小鱼要挟沙鱼一样。小鱼被巨大而凶恶的沙鱼一口吞掉了。

  这件事还处于假设阶段,新闻界还不知晓,如果在可能发展为战后最大的贿赂事件的斯普鲁特问题背后,缠绕着富有色情色彩的杀人事件,——那可就真是周刊杂志的题材了。

  然而,不知道从何处着手来对付一向不露面的海部,既缺乏组织力量,又没有门路的周刊杂志,从哪儿进攻这座保护老奸巨滑的政客的“海部城”呢?

  为了寻找突破口,丰住反复而认真地读着报,他的眼睛在国会传唤海部的消息上停住了。

  “海部绝不会顺从地听候传唤。肯定要提出什么借口拒绝出席。可能性最大的是健康上的理由,国会绝不会把递上诊断书称病的人强提出来的,海部的主治医生是谁呢?”

  想到这儿,及川真树的诊察证清晰地涌现在眼前。

  三

  海部隆造的年纪应该是刚过60,没听说海部有严重的宿疾,但无论多么健康,人过60是容易发生故障的。即使身体没有什么毛病,也应接受健康诊查。

  从及川真树是大手町医学大厦诊疗所的“特约”患者来看,真树很容易与海部连结在一起,当然接触也可能是更短距离的,会不会是海部把真树介绍给“诊疗所”的呢?

  如果“诊疗所”是海部经常就诊的医院,那么肯定从那开诊断书。诊疗的主治医生很可能知道海部现在的住处。——丰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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