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时,黑森已经完完全全成了按由美讲述的计划行动的一个傀儡了,但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由美也不过是—个背后受人操纵的木偶而已。
11月22日上午9时,东京羽田机场上,有一位旅客乘坐日航公司开往雅加达的711航班离开了东京,他向机场海关、检疫站等机构里交的检疫证明、护照和出国登记卡上,都清清楚楚地写着黑森进的名字。
登机之前,他与其他乘客一起走向通往飞机的通道时,他还走出队列,跟送行人群中一个人对视一下,然后微笑着抬了抬手。
喷气客机的引擎轰鸣起来。万里无云,真是一个高空飞行的绝好天气。
11月24日早上,明和化学公司突然象受了袭击的蜂窝一样喧嚷、沸腾起来。
全公司五千名职员一个月的工资,跟保安科长黑森进同时消失了。
黑木总经理和公司的其他头头,最初都不敢相信这个消息。
但是,两亿元昀现金从保安科的金库里象烟雾一样消失了,这却是冷酷的现实,当他们又听说黑森科长到哪里去了也没有消息的时候。都茫然自失了。两亿元现金对于明和公司来说也不是一举手间就可以筹措出来的小数目。
“找!到他可能去的一切场所、亲戚、朋友家中去找!一个地方也不要漏下!”
黑木眼里几乎冒出火来。明和公司的全体职员立刻散布到四面八方。警察局那里,公司也派人去报了案。
到了下午,黑森乘22日的日航711航班前往香港的情报传到了公司。
“香港?”
黑木总经理咬紧了嘴唇。两亿日元很可能已被换成黑市美元了。
进一步调查之后。又发现两个星期前黑森就巳经通过某海外旅行社办好了一切的出国手续。而两个星期前,正是黑森因伪皇宫警官事件的过失,受到解雇预告的时候。这么说,他在失去职务的同时已经在策划这个阴险的计划了。黑木总经理不禁为黑森作案的手段之辣、速度之快而咋舌了。然而,令他更为吃惊的消息还在不断传来:
“据说黑森还申请了去巴西的签证,在香港下了日航711航班,他已于同日下午5时30分乘泛美公司的客机前往旧金山了。”
这天晚上,担任搜查工作的警官,向双眼巳疲劳得塌陷下去了的黑木总经理讲述了案情的最新情报:
“经与香港海关联系,托他们代壹了20日以后的出国登记卡。既然他到香港的目的是为了兑换黑市美元,他决不会在那里磨磨蹭蹭,肯定会在23日或24日离开香港。可是,这家伙却在同一天22日下午就走了。日航班机抵香港是13时10分,泛美班机离香港是17时30分,中间只有4小时20分的时间。再除去办有关手续的时间,他自由使用的时间还更短。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就兑换完了美元,又立刻飞往美国,真是个少见的快手。横渡太平洋的飞机在横渡之前,一般总要在日本停留,泛美的这架航班在23日的21时到22时之间也在羽田机场降落加油,乘客们这时就在机场的特别侯机室里休息。黑森这家伙就在45个小时之前还回到羽田机场来了。他知道他的盗窃行为很可能还没有被人发现,一定会在侯机室里暗暗高兴呢!”
“那么,我们现在跟他要去的地方联系。能抓到他吗?”
“这家伙倒是早就计算到这一点了。泛美公司班机从番港到旧金山大概用18个小时的时间,按日本时间来说,就是昨天——23日的中午到达。根据我们跟芝加哥警署联系得来的报告,他在旧金山只停了两小时左右,就又坐泛美公司的国内航班去洛杉矶了。日本时间23日下午5时前后到达,然后又在那里坐了晚上10时起飞巴西航空公司的811航班,去里约热内卢了。”
“那么,再跟里约热内卢方面联系一下。”
“那已经没用处了……巴西航空811航班从洛杉矶起飞后约20个小时到达里约热内卢,就是日本时间的……对,今天下午六时,这里就是他的目的地。”
黑木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欧米加”表——正好下午6时整。这偶然的一致给黑木带来了极大的震动,不一这决不是偶然的一致,而是这家伙运用自己的歪才精心计算出来的。必然的一致!手表的表蒙上,似乎已浮现出了怀抱巨额美元踏上巴西土地的黑森那春风得意的形象。
警官接着说道:
“我想您大概也知道。日本和巴西之间并没有缔结引渡罪犯的条约,所以他只要逃刭巴西,巴西方面如果不特别关照我们,我们对罪犯无能为力。当然,飞机的时间表并不象火车时刻表那样严格,因为天气呀,气流呀等原因还会迟一点,也可能会晚一点到达终点。但不管飞机怎样晚点,在抵达里约热内卢之前。由于他乘坐的是非协定国巴西的飞机,又远离日本的领空,要逮捕他事实上已经不可能了。这家伙对全部逃跑的路线确实都作了精心的研究和计算。”
警官说到最后,几乎已经变成赞叹的口气了。
25日是明和公司例行发工资的日子,因正巧是星期日,工资又按惯常的作法提前一天于24日发。22日、23日正好也有两天连休,这偶然的连休,给犯人作案之后经香港,美国逃到非协定国留下了足够的时间。
眼睁睁地看着两亿元巨款飘洋过海,到达了遥远的太平洋彼岸而又无可奈何,黑木总经理绝望地埋坐在圈椅之中。
其实,除了这两亿元之外,花添由美也以黑木的名义开出了五千万元的支票,供自己逃亡的花销。对这件事,黑木总经理现在还蒙在鼓里。
数日后,“N饭店”里又召开了例行的秘密约会。
“山路君现在还在里约热内卢吧?”
这是弘子的问话。
“这家伙,这次可在海外玩了个够。”
美马似乎羡慕得不得了。
“那可未必!在他自己来说,也是一场艰苦的旅行呐。半路上遇上坏天气,常常还得被迫改变行程时间。在香港,洛杉矶还都得匆匆忙忙地转机。”
“那倒也是。最早我们演这场戏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以为黑森巳逃到巴西,两亿元现金也已带到巴西。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理应在香港换成美元的两亿元现金和由美“顺便”搞来的五千万支票,现在全在我们手里,而黑森也就躲在他们鼻子下面的古峰原山……”
“这事情。佛祖也不一定要想到啊!”
三人同声笑了起来。
“不过,虽说纯属偶然,两天的连休跟飞机的航班时刻吻合得还真漂亮呢!”
“我看这偶然中也有必然性哩。山路君脸的轮廓和身材本来就象黑森。办理出国手续一开始只要请户籍寄来一份飘森的抄本,贴上山路照片后谁也不会怀疑,剩下办理护照、签证,预约飞机座席,委托旅行社就可办好,这不大大便利了计划的实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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