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石井说他有些神经衰弱,一听到钟表的滴答声就睡不着,连手表的走动声都受不了,更别说挂钟或闹钟了。于是他把手表放在远离枕头的地方。他说他总是按时起床,并没有什么不方便。”
“噢。还有个问题。”
“什么问题?”
“石井是个十足的吝啬鬼,他得到了盼望已久的收音机就会像小孩得到一件心爱的玩具一样摆弄它。这样一来,村越不就不好办了吗?如果石井发觉给他的是台两用机,恐怕就换不成了。”
“关于这点我们也问了石井。”好像下田有了新发现后,迁对石井重新进行了周密的对证查实。
“哦?”
“村越让他听了两支恩格尔贝鲁特的歌后,便对他说‘已经2点多了,赶快睡吧,明天再欣赏吧’,说完后把收音机放回原来的包装箱里。石井说他当时的心情就像一个得到了好东西的小孩把东西包好放在自己枕头旁边守着它酣睡的心情一样。”
“村越那时还是拐弯抹角地告诉他时间了呀。”
“真狡猾。怎么样,可以证明村越有作案时间了吧,股长,快提请逮捕证吧。”
“不忙,不忙。”那须摆手制止跃跃欲试的部下,“石井发觉了收音机被换掉了吗?”
“没有,他说他不敢保证没换过。”
“那么也就是说,可能不是一台机子,也可能是一台机子了?”
“您,您怎么?”
“好了。收音机可能是两台,但只要没有石井的证明,到头来还是我们的推测。下田君,你的着眼点很好,不过,在我们没拿到村越的确凿证据之前,还不能断定他就是作案者。”
那须的谨慎给刚振作起精神的部下们泼了冷水。但作为有权提请逮捕证的那须,则需要考虑到真凭实据的问题。
嫌疑犯是否犯了罪,提请逮捕证的大权在警方,因而必须在抓住作案者的确凿证据或相当可靠的证据时才能下逮捕证。
“即便证实了村越有两台机子,恐怕也……”河西插嘴说,“恐怕也没法知道他是否调换了机子。”河西的意见进一步证明了那须谨慎从事的必要性。
“不,”这次那须的语调充满了自信心,“如果我们知道了他有一台与送给石井的收音机外形相仿的两用机,就等于有了确凿的证据,可以提请逮捕证。”
村越到底有没有两台机子,现在依旧是个谜,要查证这个问题相当困难。一个城府很深的人,不可能把性命攸关的危险物品放在身边。
为了解村越是否有两台机子,去调查电气产品商店不会有收获。收音机不像烈性毒药和枪支,它是极平凡的日常用品,在哪儿都可以随意购买,就是去出售那种收音机的商店调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更何况现在根本不知道村越的两用机的厂家和型号。看来从收音机方面进行调查是没什么希望了。
村越无作案时间的证明在理论上是站不住脚了,然而终究是理论,现在还不能据此来逮捕他。
一道防线被摧毁了,前面又出现了更坚固的障碍物。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盯住村越。”侦查本部的注意力再次转移到村越顺也身上。尽管从收音机方面还没抓到真凭实据,但也许会从别的地方找到线索。
就在这时,仿佛村越知道了警方的动向似的,突然去向不明。侦查本部感到大事不妙。
第08章 找不到凶手的案件
“什么?村越还没回来?”接到侦查员打来的电话,那须警部愕然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今天他没上班。我去他住的地方——中野看了一下,那儿的人说他昨天早上出去后一直没回来。”畠山从监视现场打回来电话,声音有些紧张。
村越昨天下班之前一直在公司里,既然下班后没回自己的住处,那一定是去别的地方了。
按理说,一个单身青年男子,偶尔一个晚上不回住处,不值得大惊小怪。但是正当“调机”的诡计被揭穿,村越无作案时间的证明即将崩溃的时候,即便是一个夜晚去向不明,也够让人操心的了。
“他屋里的情况怎么样?像不像到哪儿旅行的样子?”那须警部又追问了一句。
村越如果到某地旅行几天,他应该带着随身衣服和旅行用具。不过就算他拿走了什么,恐怕畠山也不知道。
“屋内摆设没显得零乱,照相机什么的都没带走。我问了公寓管理员,他说村越昨天早上走时并不像去哪儿出差的样子。”
经过了解,得知村越所在的公司并没突然派他出差,这也就是说,昨天下班后他临时在哪儿住了一宿。
“他的车呢?”
“几天前出了故障,正在修理所修理呢!”
“他没告诉管理员他去哪儿吗?”
“没有。管理员只负责收房租,根本不过问居住者的私生活。”
“没有谁给他去电话吗?”
“各屋的电话与外界直通,即便有电话管理员也不知道。”畠山向那须解释着。他觉得那须把村越的住处当作一般市民住的公寓了,在那里,管理员也负责接电话。
“哦,知道啦。你辛苦了,你再在那里稍等等看。我这就去村越的公司。”那须放下话筒,看了一下表。现在刚过11点,那些喝醉酒后随便找个地方睡一觉的单身汉,有可能在这个时间整理整理头发,带着朦胧的眼神来上班。
昨天晚上侦查本部开会,会上下田分析了村越的骗局,其他刑警谈了对石井重新调查核实的情况,会议很晚才结束。今天早上侦查本部派人暗中探访了一下村越的住处,这才知道他昨天晚上没回来。与此同时,本部派人去他们公司,发现虽已到了上班时间,但他却还没来。
他不可能知道侦查本部工作的进展情况,即便知道了,也用不着马上逃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村越既没上班也没消息,据说他在公司里是个认真的职员,从未迟到过。
那须感到不对头,他以前已有过类似的经验。他来到位于神台的中台兴业东京分公司时,先来一步的草场和河西已在那里等候。
“来了吗?”
“没有。”两个人摇摇头。
开初认为没什么了不起的草场和河西,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调查的深入,渐渐感到事态严重。
“哎,你们了解到什么了吗?”
“村越离开公司的时间是昨晚6点钟左右,他们公司的工作时间是上午9点半至下午5点半,他是按时下班的。”
“下班时,他有没有异常表现?”
“也没什么异常,只是——”
“只是什么?”
“好像比平常高兴。”
“高兴?”
“办公室里的人问他是不是去赴约,他说随你们怎么想,说完便兴冲冲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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