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死前服用了安眠药,但在平川的房间没有发现与之相应的安眠药的容器。这种担心一直在压迫着那须。
由于胃里发现的安眠药并未超出常量,所以即使没有发现那只容器,也就没有加以特别的注意。可以简单地认为,因为死者是“最后一次服用”,容器空了,所以就被扔到什么地方去了。
但是,如果空的容器是扔在外面的话,那么最后一次服用安眠药时,死者人应该在外面。根据胃里的安眠药量来计算的话,死者是在死前一至三个小时里服用。这首先排除了死者是在外面服用安眠药的可能性。从死者的服装来看,也像是从自己房间出来的。
临睡前服了常用的安眠药刚上床后,被诸田泉告知三原和江木正朝他那儿去,于是慌慌张张地仅穿了裤子和衬衫就逃出去了。但问题是平川的尸体身上和水箱里均未发现那只容器。
于是,可以肯定容器仍留在平川的房间里。除非是什么人把它从房间里拿了出来。然而,三原和江木都说,他们没有从平川的房间里拿过任何东西。由于没有找到要想找的材料,所以是空手而归的。
“我们就连平川服用安眠药的事都不知道,有什么必要将那容器带出来呢?”
三原和江木反问道。如果安眠药中被投了毒,则另当别论了,而死者胃中的安眠药已被证明是在规定剂量之内,因此没有必要追究这个容器。
但是,应该有的东西现在却没有了,这牵动了那须的思索。容器没有了,这只能认为是一种什么物理的作用将它移到了室外。
那物理作用又是什么呢?而且为什么一定要将容器拿到室外去呢?那须脑子里的相互抵触的情绪已经达到了极点。他沉浸在思索之中。
在平川死的前后,除了三原和江木以外,还有什么人出入过现场吗?思考的结果最终落在一个人的身上,此人一直躲在三原他们的背后。
对了,当时小鼯鼠肯定就在平川的房间里,如果不是三原他们把容器带出来的,那么只能是小鼯鼠所为了。
不知道小鼯鼠为什么要将那种东西给带出来,这也许它对他来说有着什么意义,现在只是在追查这个不着边际的安眠药容器,似乎案情毫无进展。但是,一个本应有的东西却消失了,对此决不能掉以轻心。
小鼯鼠一开始就介入了这一案件,“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就是他。而且,他在尸体上找到了平川清单后,随后又把它散发给了新闻媒体对美国南方飞机公司行贿一案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作为此案的中心人物之一,他应该加倍受到监视。
小鼯鼠虽然曾一度落入警方的包围圈,然而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危险,现在已经不公开活动了,怎么能与他取得联系呢?
5
由于证据不充分,浅见被同意回家了。回到家时,记代子已在那儿等着他。
记代子和以前同居时候相比,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尽管如此,浅见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具体说不出哪儿不对劲,她好像被人把灵魂的最重要部分给取走了,整个人都像松弛了下来。
浅见抱起了久别重逢的记代子,将夺回来的身体与那永远失去的东西加以了对照。这并非是记代子的形骸,而是实实在在的记代子,然而最具记代子特色的部分已被“改造”。而对她进行“改造”的凶手却还不能得到司法的惩罚,还高高在上对此加以嘲笑。
浅见回到家的第二天,目形三吉突然来访了。
“先生,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你太太看起来身体也很健康,这真是再好不过了。”
目形一边将浅见和记代子作比较一边笑着说道。
“啊,在那危急的情形之下多亏了你的相救,你一直到现在还东躲西藏的吗?”
“因为我总觉得周围的气氛不太对劲,所以我有好几个藏身之处。”
“尽管这样,大家都相安无事真是太好了。”
“先生多年的宿敌八幡朱印商社也摇摇欲坠了,江木那混蛋告先生欺诈,所以源见和三原好像也与他断绝了关系。唉,让大名鼎鼎八幡朱印忙得团团转,先生也算是出了口气吧。”
“要是他们调查恐吓一亿元的话,我可就不好办了。所以我总算平安无事地躲过了这一劫。”
“要是先生被抓了,我应得的那一份也就连本带利一个子也拿不到了。”
“你的那一份还没有给你呢。”
“我就是上门来要那份钱的。由于最近周围不太稳定,根本就没有办法弄到钱,几乎已经到了难以糊口的地步。”
这时,门边的蜂音器响了。记代子打开门后,两个面熟的男人冲了进来,对正要起身的浅见和目形以那种不容辩解的语气说道:
“是小鼯鼠吧,请你跟我到警署走一趟。”
目形三吉当场被带到了搜查总部,那须相信小鼯鼠肯定会同浅见联系,所以他才布下了这张网。那须没有去触及小鼯鼠的罪行,仅就“安眠药的容器”问题作了讯问。
“我根本就没有拿过那种东西。”
“请你好好回想一下,平川在死前服用了安眠药。房间里应该有这种容器。”
“那容器怎么了?”
“现场应有的东西却没有了,所以将它带出去的人也许有作案的嫌疑。”
“不要开玩笑了,这和我没有关系。”
目形感到前景不妙,显得有点慌张了。
“要是没有关系,你就老老实实说。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人能把容器带出来。也许是像个瓶子一样的东西吧,说不定是你无意之中将它带出来的吧。”
说到瓶子,目形那沉睡的记忆被唤醒了。自己在平川房间里翻找东西时候,由于听到了脚步声,便赶紧往床底下一钻,就在慌慌张张钻进去的刹那间,手指尖触摸到了一个像药瓶一样的东西。然而眼看这只瓶就要滚出床底时,自己伸手抓住了它。
等到脚步声去了另外一个房间后,自己才逃了出来。可是那个瓶子怎么了呢?从窗口沿着墙壁爬出来的时候,由于在探照灯照射下,所以吓得不记得把药瓶搁在了哪儿,但似乎离开房间之前,还死命地抓在自己手里。
“看来你好像想起了什么吧?”
那须敏锐地看出了目形表情的变化。目形将这段回忆说了出来。
“你没放进口袋里吗?”
“没把那东西放进口袋里。”
“那么你是一直抓在手上随后又去了窗那边的。接下来呢?”
“我沿着从屋顶上垂下来的绳索,爬上屋顶逃走了。”
“是因为手上拿着东西不能往上爬,肯定是那个时候扔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嗯,我想或许是这样吧!”
目形点了点头,可转念一想糟了,他不由着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杀人犯,所以就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但是,一旦承认了药瓶是自己拿的话,那就等于承认自己是小鼯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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