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又让您来一趟。”
那须警部若无其事地把水间迎了进来,并端上了茶水。力图解除水间的戒备心理,麻痹他的意志。
“这次是什么事件?不是说和我没有什么关系了吗?”
水间摸不清警方的底细,便来了一个投石问路。
“噢,费不了多长时间,因为我们又有了新的发现,所以特请您来征求一下看法。”
那须还是卖着关子说道。
“新的发现?”水间一下子紧张起来。
“先生在10月30日住在‘帝都兄弟’时,在住4423号房间之前先是住在4424号的。”
那须突然一变刚才的温和,两眼直逼视着水间。
“啊,是吗?”
水间含糊地应了一句,端起茶杯。他喝了一两口茶水,但看上去他根本没喝出是什么味道。
“是的。因为饭店有这个记录,而且当时先生说4424的房间里有一股什么味道,要求换到了4423。”
“好像有那么回事儿。”水间尴尬地点了点头,
“那么,你在10月30号那天一晚上都没有离开4423号房间吗?”
不知不觉间,那须把“先生”改称成了“你”了。
“上次我都讲过了,你们一问N社的大前君就可以明白了。”
“我们问过了。”
“那还有什么问题?!”
大前先生说他在10月30号一直待在4423号房间的会客室里,但是他并没有一直看着你在隔壁。“
“胡说!”
“大前先生不会说谎的。你待的卧室和大前先生待的外间之间有一道门,一直关着,所以大前先生不可能‘看’到你。”
“可是不从大前君待的外间通过我就出不去。”
“不。你在住进4423号时先进了4424号,你将连接这两个房间的连接门锁做了手脚,所以你也可以从4424号走到走廊上的。”
“这、这太过分了!有证据吗?!”
那须将那张“4424”的住宿卡放在了故作镇静的水间面前。
“知道这个吧?这是你在换房间之前用的住宿卡。你知道我们从什么地方找到的吗?是一个流浪汉捡到的。要是你一步都没有离开饭店,这张住宿卡怎么会到了一个流浪汉手里?”
“这、这,也许是我退了后别人随便扔掉的!”
水间已经意识到他开始不能自圆其说了。
“不过你一定还记得在4424的门上贴胶带的事情吧?那是你周密计划的重要一环。不过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你在通过4424房间后杀死了浅川真!你为了让大前证明你的‘不在场证明’还让大前为你要了咖啡。”
那须一双犀利的目光直盯着水间的双眼。
“有、有什、么证据……”
“我们从贴在4424房间门锁上的胶带上査出了血迹,与浅川真的血型是一致的!”
“这和我没有关系!我一直待在4423室里!谁知道4424门上的血型是怎么回事!”
“可同一张胶带上还有你的指纹。和你刚才喝茶的茶杯上的指纹是一样的!”
这时水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喝了一两口茶水的水杯不知哪里去了。
2
顽强抵抗了很长时间的水间终于屈服了。他交代了自己的全部罪行。
“把宫地杏子‘养’在南麻布公寓的是我。开始说的也对,《女精》中的模特就是她。但后来她开始以此要挟我,要和我结婚。我和杏子只是逢场作戏,根本不打算娶她。后来她就说我是靠她才写出了《女精》,才有了点名气。如果不和她结婚,她就把和我的一切事儿都捅出去,不让别的姑娘再崇拜我,而且越来越猖狂。3月24号夜里,我们又为这件事吵了起来。一怒之下,我掐死了杏子。说实在的,我的本意并不想杀她,只是想吓唬吓唬她。但我手太重了。等我明白过来,给她做人工呼吸时已经太晚了。我意识到出了大事了,便想无论如何要把她藏到什么地方。于是我用睡袋把她装了起来,扛到了车上。当我开车来到港区公园时,我忍不住要小便就下了车去了公园的厕所。因为我和杏子吵架前喝了不少啤酒,也是借着酒劲出手太重了。一紧张便意就十分明显。当我回来时吓了一跳:汽车没有了!由于我认为马上就回来,所以没拔车钥匙就下车了。小偷趁我去厕所时偷走了我的车。我没有了主意。放着尸体的车被小偷偷走了我也不敢报案。后来我在周围转了转,也没有找到车。小偷要是发现车上有尸体把车扔在了附近就好了。不过也许他们会报警。我非常害怕。第二天夜里,我的那辆车被人在目黑区发现了,但死尸没有了。可能是谁处理了尸体。而且也没有警察来找我。偷车的人还隐藏了尸体。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心中十分紧张。不久我就明白了。浅川出现了,他开始威胁我。他说他把尸体放在了一个地方,一旦我不就范他就报警,这样我就完了。而且浅川非常狡猾,他一点点地抬高价码,让我活不成死不了,似乎要敲诈我一辈子。我用钱一时堵住了浅川的嘴。那时我把《女精》中的女主人公分成三个人重新起了名的《冬之虹》也出版了。写完《女精》时我想过是不是就此搁笔,但由于非常畅销,我又打算再改写一下。后来,浅川还是不断地来敲诈我,并且不断升级。这样的话,我这一生都要被他攥在手里。这是我无法接受的。我决定杀死浅川以求解脱,并着手制造‘不在场证明’。我知道我和浅川之间的‘联系’没有任何证据,但也要防备万一。我那时认为浅川藏在什么地方的杏子的尸体已经白骨化了吧。去年10月30号,我让浅川住在了地铁饭店,等着我去送钱。我在制造‘不在场证明’时考虑,一定要设计的复杂一些,如果失败宁可不干。如同你们推测的那样,我设计了从房间里偷偷溜出去的办法,这是为了万一作案不成还可以平安返回。但是我去地铁饭店见到浅川的刹那间,杀意再次燃烧起来。我用铁锤将他打死。因为浅川认为我是一介书生,不会动武,因此他麻痹了。大概是我在返回的路上把住宿卡丢了吧,因为地铁饭店和帝都兄弟饭店之间的风特别大,也许是在哪里被吹掉的,当时换了房间忘记交了,这也是我的一个失误。也许是天意吧。在我杀了浅川后,军司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时我才知道偷车的人是他们两个。军司是从车证上的号码査到我的住址的。并且他察觉到我和车上的尸体肯定有什么关系。但他为什么没有像浅川那样敲诈我?也许他是另等机会下手?我不知道。军司在浅川被杀后马上就明白了那是我干的。但他找我没有像浅川那样敲诈我,只是说让我给他一笔5000万元作为‘封口’费,我决定从我的年收入中给他这笔钱。但我确认军司也不会就此甘心,无论如何也要杀死他,以求除去后患。但是军司似乎非常小心。他在拿到那笔钱时高兴坏了,拼命地数钱。趁这个机会我又用锤子砸死了他。我从以前得知的自杀者躲进墓穴中的报道中得到了启发,趁着天黑就把军司扔进了一个空着的墓穴里。杀死军司时没有进行‘不在场证明’的工作。但是由于没有人知道我和军司之间的联系,所以我很放心不会有人怀疑我的。但为什么警方竞然怀疑到了我头上,我到现在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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