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这样啊。你肯定搞错了。”
“你还狡辩!这块手绢就是铁证。你把阿茶藏在哪里?快说!”
泽井杀气腾腾,一步紧逼上去。他不愧是“风神”的头头,具有压倒一切的气势魄力。
“我名叫浅见隆司,她是我的妻子记代子,但是在结婚之前因为遭遇车祸,使她丧失了记忆力。”男人报出自己的姓名,以对抗泽井咄咄逼人的气势。
“你们轧了阿茶以后逃跑走了。现在用什么丧失记忆想溜掉,没那么容易。”
“真的是丧失记忆。车祸前后的事情根本想不起来。最近她说在这一带能够模模糊糊地回忆起一点东西,所以经常带她到这里来,帮助她恢复回忆。”
“即使真的是这样,你把责任完全推给精神恍惚的老婆,这是很卑鄙的手段。”泽井步步紧逼。
“你来看看这个!”
浅见用双手把记代子的长头发撩上去,露出她的两个太阳穴。泽井看见太阳穴上钻孔的痕迹,不由地有点畏缩。
“这是脑叶切除手术的痕迹。我的妻子真的丧失了记忆。因为车祸发生在我们结婚之前,所以我对那一场车祸一无所知。”
“泽井,这里面恐怕事情比较复杂,还是先了解一下情况吧。”
听三尾这么一说,泽井才放松下来。
6
于是,泽井和浅见夫妇开始交谈。在浅见介绍情况后,泽井逐渐消除怀疑。但是他认为松下久子被牵连进导致记代子丧失记忆的那一场交通事故的可能性很大。记代子没有驾驶执照,那么,当时与她同车的X极有可能知道久子的去向。但是,由于记代子的记忆丧失,这个X也就包裹一团迷雾之中。
“那么,为什么夫人念叨手绢上的诗句呢?”泽井觉得不可思议。
“这手编上的诗句,我也有模糊的记忆,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是不是你在那块手绢上看到的?”
“不,不是。是在别的地方。”
“夫人到这里念叨手绢上的诗句,是否因为这地点和诗句有什么关系呢?”
“我也这么想,在公园里面和附近寻找过,可是没有发现任何与诗句有关的东西。”
“这么说,也许诗句暗示现在阿茶所在的地点。”
“有这种可能。这诗句暗示着车祸受害者的尸体被藏匿的地点。由于交通事故深受刺激导致记忆丧失的记代子的脑子里又加上参与隐藏受害者尸体这种犯罪的自我谴责,很偶然地被残留在脑海里的‘手绢上的诗句’片断所置换而固定在心里。”
“于是把诗句抄写在手绢上吗?”
“她早就喜欢这首诗,也许以前就抄在手绢上。我想,诗句所暗示的地点很重要。”
“这是什么地方呢?”
“想不起来,真让我着急。”
这时,记代子从公园路边的草丛里拔出一根野草,用手指头搓弄着玩。浅见无意地看着,突然脸色一变。说:“这种草名叫毛茛。”
伊东市的笛木医院里丛生着这种草。浅见开始联想,笼罩在他的记忆上面的迷雾如同被风吹散。
第12章 充满杀机的打电话“分工”
1
092-843-X249
这一串数字深深烙在刑警小池潜的脑海里。案发时,犯人在福冈。人在福冈,无论如何也无法跑到东京杀人。
但是,小池坚信,3月16日夜间到第二天凌晨,山本肯定在东京。否则没有必要硬拉着证人去打那个显得很不自然的电话。尽管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太合情合理却还硬要如此构筑不在现场的证据,显然是为了能够在这个时间里实施犯罪行为。
这是通过推翻伪证确定犯罪时间的特殊案例。一般都是确定犯罪时间后才对不在现场的证据提出疑义。但是,此案由于发现尸体的时间很晚,在判断死后时间上出现一定的差距。经过对尸体的解剖结果和其他一些间接性证据的综合分析,推断犯罪时间为3月16日夜间。然而,这只是推断,而并非确定。
如果能够推翻山本三郎的提出的证据,就要追究当晚他的所在地。那天夜里,他应该在受害者的家里。否则,他会提出在福冈和发案现场以外的地方的所谓“第二不在现场的证据”。但是,这个证据不可能存在。
小池对自己的推测充满信心。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山本的证据牢不可破。警方在这个铜墙铁壁般的证据面前束手无策。
人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的时侯,刚开始什么也看不见,逐渐地会看见一点东西的形状。小池觉得自己正是如此。虽然还看不清楚轮廓,但正在—点点地捕捉到一种朦胧的形状。他目不转睛地凝视这形状,想看清楚真实的东西,轮廓却逐渐崩溃,又与黑暗融化在一起。经过这样的几次反复以后,他终于在黑暗中捕捉到一种异样的东西。
“最近从来没有这么恼火过。”
“尽是令人恼火的事。”
“昨天晚上气得我一夜没睡好觉。”
“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在傍晚的电车里,两个公司职员模样的年轻人这样交谈着。一个人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小纸片交给对方。
“这不是彩票吗?”
“这怎么啦?”
“你看看号码。中一等奖的号码,1000万日元。”
“啊?你中奖了?”
兴奋的声音引得周围的人们都看着他们。
“要是中奖的话,就不会恼火了。每个号码都只差一位数。”
“每个号码都只差一位数?”
“你瞧,是572吧?幸运号码是461。”
“真的吗?”
“有比这个更叫人窝心的吗?这种偶然性也实在罕见。”
“还真是的。虽然是偶然性,不过还挺有意思的。”
“肯定是神灵的捉弄。”
“神灵里面也有穷神。可能是穷神喜欢你,对你关照嘛。”
“别尽说让人心烦的话。”
这时,电车靠站,他们下车。小池潜站在旁边,无意地听着他们的交谈。离他下车还有几站。
“每个号码都只差一位数,真叫人窝心。”
小池没有买过彩票,不过他似乎可以理解这个公司职员的窝心。彩票寄托着平民百姓的梦想。对于没有发财和成功的机会的人们来说,尽管概率如同天文数字,它是一攫千金的梦想。为了追求这个梦想,人们掏出口袋里少得可怜的钱财。
如果射箭偏离十万八千里,射手也就甘心承认自己的不行。但如果箭头擦着标的飞过,箭尾感觉到触及靶心,那种遗憾窝囊的难受会使全身颤抖。然而,擦过靶心和完全射偏,其结果是一样的。
那个公司小职员仿佛只能听见别人数1000万钞票的声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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