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泽的收入,一个月勉强够来一次,但对他来说,为了见她连饭都可以不吃。
他下楼来到大门口的时候,下半身越发觉得沉重了。看电灯就象有个风圈,要是在白天,一定看太阳也是黄色的。虽说在百无聊赖之中多喝了点对上汽水的烧酒,怎么会这么浑身无力呢?
熊泽刚到大门口,正好有一辆奔驰牌轿车开过来停在门口,好象来迎接什么人来了。是来迎接哪位嫖客的吧。熊泽深深感到他一个人步履蹒跚地走着回家,和有奔驰轿车前来迎接的人相比,真有天壤之别啊!
熊泽出了大门走了一会儿,看到路旁垃圾站附近的沟里倒着一辆半新不旧的小型自行车。他想公寓的人不会把车放在这里的,一定是有人扔掉不要的。
对于腿脚无力的熊泽来说,这辆自行车是很有诱惑力的。他想,虽然和奔驰轿车无法相比,但总比步行回家要好得多,怕是有主儿的车的话,以后再送回来就是了。他想到这里,就把自行车从沟里拉上来骑走了。
别人扔掉的车能有这么好骑吗?咳,一不做二不休,一直骑回了宿舍。从公寓到宿舍,骑了大约二十分钟。因为骑车很方便,他就一直骑下来了。越骑他越觉得一定是别人扔掉的。
过了几天以后,当他下班从工厂出来的时候,看到两个警官在存车处察看“他的自行车”,感到事情不妙。
“这是你的自行车吗?”一个警官问熊泽。
熊泽立即回答说,“是”,马上又补充说是他捡到的。
“捡到的?在什么地方捡到的?”警官说着拉开了架势。
看样子他们早就盯上了这辆自行车。熊泽支支吾吾无言以对。
“请你到派出所走一趟吧。”警官说着抓住了熊泽的双臂。
说是“自愿前往”,看样子你要是说个不字,就会给你铐上手铐。
“我,我什么坏事也没做呀!”熊泽好不容易用颤抖的声音挤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吗?那你就更不要害怕跟我走一趟了。”
警官熟练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熊泽就这样被带到了派出所。
“你说自行车是捡来的,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捡的呀?”
在派出所,警官又这样问他。
熊泽照实说了他是几天前的夜里在涩谷区一家公寓前边捡到的。
“你在那种时候上那种地方干什么去啦?”
“说实话,我是看了公寓娼妓的卡片才去的。”
“公寓娼妓的卡片?是怎么回事?”
熊泽不得已只好把那天夜里的经过述说了一遍。
“你说说那家公寓的详细地址。”警官又追问道。
熊泽一说那家公寓的地址,警官的表情顿时为之一变。
“喂,那个地址没有记错吧?”警官又叮问了一句。
“没错儿。”
和仙女般的美女度过梦一样的两个小时的地方,他怎么会忘记呢,而且在那里耗费了大约半个月的工资。
“你什么时间从公寓里出来的?”
“夜里一点左右。”
“夜里一点?那时你在那里看到什么来着吗?”
“没有。”
“你等一下。”
警官急忙站起身来,拿起电话听筒向总署打了电话,象是给他的上司打的。
不大工夫,从总署来了两个刑警,换班审问熊泽。
“你在公寓门前真的什么也没看见吗?”
“什么也没看见,有什么情况吗?”
“你没看电视或报纸的新闻吗?”
“没有注意看。”
“曾根崎组的组长在他情妇住的公寓门前被杀害的消息,你不知道吗?”
“啊,那件事在电视新闻里听过一下。”
“那个公寓就是你去的那个公寓呀。”
“啊……?”
“而且时间也一样,夜里一点五分。曾根崎组的组长走下台阶想上接他的轿车的时候,被敌对组织的刺客打死了。刺客也当场被组长的保镖兼司机刺死了。那个时间你应该在出事现场的。”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当我走出大门的时候,正好有一辆奔驰牌轿车开了过来。”
“你也是来刺杀组长的吧?”
“啊?!”
“刺杀曾根崎组组长这样的大人物,不可能只来一个刺客的,是刺杀以后你逃跑了吧?”“别开玩笑啦!”熊泽对自己凭白无故地受到怀疑非常吃惊。“我要是刺杀曾根崎组组长的刺客,我怎么会说自己到那个公寓里去过呢?那天夜里,我在那个公寓的404号室,你们去问那个女人好啦,她说她叫由美子。我没撒谎,她会证实的。”
“你是说你从夜里十一点到第二天早晨一点在404室和由美子在一起呆了两个小时吗?”刑警目光炯炯地盯着熊泽。“是的。”熊泽回答。刑警对他的同事递了个眼色,对方就站起来走了。大概是取证去了。
审问中断一会儿以后再次开始时,刑警的态度为之一变。
“你胡说八道可不行啊!”语气变得非常严厉起来。
“胡说八道?!”
“叫由美子的那个女人说不认识你!”
“怎么……”
熊泽哑口无言了。她给他的印象是刻骨铭心的。他想:她那销魂的肉体,使人神魂颠倒的性技,不知是梦幻还是现实的、使我花掉半个月工资的两小时,现在回想起来,还兴奋得难以入睡,她怎么说不认识我呢!
“不可能!她眉间有个小痣,右颊有酒窝,你们再调查一次吧。”
“她的特征我们知道。她的确说了不认识你。”
“她撒谎!”
“她有什么必要撒谎呢?”
对方这么一问,使熊泽一时无言以对。
过了一会,他坚持说:“她是怕暴露身分吧?总之,我和曾根崎组的组长没有任何关系,和暴力团没有任何瓜葛,在电影里看到流氓我都感到厌恶。你们怀疑我毫无道理。我只是说在那里捡了辆自行车,因为那里离垃圾站很近,我以为是人家扔掉不要的。”
“你说自行车是在公寓前边捡的,就曾根崎组组长被杀事件来说,对你是有利的。因为你若是与那次事件有关的话,你就不会说那天夜里去过那个公寓了。”
刑警的话,好象话里还有话似的。
“那么说,不论我和由美子在不在一起,都没有什么问题啦?”
“不,问题还很大呢!”刑警的嘴边好象带着微笑。
“有什么大问题呀?”熊泽虽然预感到越进行反问越对自己不利,但他还是憋不住要问。
“这可以说明你不在杀人现场。”
“杀人现场?你是说我和刺杀曾根崎组组长无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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