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的叛逆_[日]森村诚一【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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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被势力强大的小笠原高气压所控制,天气局势稳定,一派晴好,也没有悄然临近的台风。涌向海边的波浪略带起伏,毫无野性。连专门趴在沙滩上晒太阳的泳客都被吸引到水边,追逐着浪花嬉戏。

  涨潮了,波浪涌上人们占据的沙滩,搔得脚心痒酥酥的,咏子孩子似的尖叫起来。

  咏子一会儿趴在沙滩上晒太阳,一会儿来到水边浸在海水里。这样反反复复好像很有乐趣,整个人欢蹦乱跳。

  “你瞧,真不知道海边这么好玩儿,下次我还想来。”先前的咏子,坐在电视机前懒得动一动,现在活跃得像换了个人。洁白的皮肤经过日晒,一天下来,显得很健康。

  “你最好别乐过劲儿了。皮肤随便晒会爆皮的。”

  “不要紧,没暴晒。我想到过了。”

  “差不多该上来了吧。满潮了。”

  下午以后,沙滩的面积逐步缩小。

  “好吧,再到海里浸一趟就上岸。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来。哎,买点饮料好么,我渴了。”

  “行。”洋介侧眼望着咏子向水边走去,自己一边朝小卖部方向走。离得最近的一家小卖部果汁卖完了,所以洋介到稍远的一家买好往回走。这时,沙滩上一片嘈杂。

  不知出了什么事,洋介急忙跑回来。他俩刚才占据的地方围着一群人,看样子有人溺水。这种风平浪静的时候发生事故,大都是孩子。父母稍不留神就被波浪吞没了。洋介拨开人群过去一看,以中野为首、几个面熟的救生员在抢救遇难者。中野正对着躺在沙滩上的女子拼命做人工呼吸。

  “咏子。”洋介大惊失色,手上的果汁连瓶掉在地上。溺水者是咏子。

  “你去哪儿了?你太太被浪头卷走啦。”中野的语气好像在责备洋介,他继续争分夺秒、全神贯注地做人工呼吸。咏子和中野通过电话,今天来的时候,洋介简单介绍了一下。

  洋介不曾料到,自己离开的片刻工夫咏子就被波浪吞噬了。然而根本没什么大浪。面对突如其来的事故,洋介茫然若失。

  尽管中野等救生员全力以赴,咏子最终没能苏醒过来。其间,洋介光是张惶失措,虽然会做人工呼吸却插不上手。

  咏子的死已成事实,洋介还是无法相信。虽有警察到场,都知道死于溺水,只进行了形式上的尸检就走了。

  洋介也受到讯问,因为是他买果汁期间发生的事故,答不出什么。据目击者说,咏子下海的时候浪稍微大一点,接连三次打过来。咏子拿着的救生圈被掀掉,随后人就被浪头卷走了。

  咏子溺水的地方不到一人深。在孩子都淹不死的水边,碰到几个小小的浪头,咏子顷刻之间就丢了性命。

  洋介作为家属领回了尸体,这才返过神来。他意识到,自己制订计划,推翻了又重来,千方百计想要除掉的绊脚石,自发地消失了,而且消失得干干净净。

  洋介如此渴望的自由不费吹灰之力、不冒任何风险就到手了。他没有动咏子一根手指,是咏子突然主动退出了。

  咏子消失后,与生田目庆子约定的未来充满了希望,仿佛暴风雨过后的晴空,阳光灿烂。

  “我自由了。”洋介轻声低语,没人表示异议,也不可能有。咏子的亲属只有一个哥哥,在枥木县老家,已经不相干了。洋介按照以前信上的地址跟他联系,对方表现出为难的样子,很不情愿地来到东京。在咏子的房间察看了一遍,想物色点遗产,可是咏子的房间看起来豪华,只有家具类的旧货可以出手,没什么像样的遗产。

  咏子的哥哥得知这些情况后,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洋介,好像洋介私吞了一样。

  咏子的哥哥、房东和洋介三个人办理了丧事。咏子在东京都内的殡仪馆火化后,骨灰由她哥哥带回了乡下,犹如一件行李。一个女人生活的痕迹就这样抹去了。

  不过,洋介毕竟感到痛心。和咏子共同生活了一年多。在人海茫茫的东京,男女不期而遇,仿佛被风吹到一处的两片树叶。经过短暂的相爱,一方突然死去,共同生活至此画上了句号。

  咏子体内孕育着洋介的种子。假如顺利出生,不知将来有哪些可能性。洋介的生活安排与播种下去的幼小生命无关,为了一己之便他曾经想要扼杀这个生命。

  结果,由于母亲突然溺死,幼小的生命来不及见天日就与母亲一同消逝了。倘若不是发生了事故,它的降生必定被父亲所阻止。

  与生下来就遭到母亲遗弃的洋介相比,这个婴儿的命运更加悲惨。洋介差一点就对亲骨肉下了毒手,这行为比他母亲还要残酷。

  不,这是不同的,洋介摇摇头,宽慰自己。

  (我是作为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人被生出来,又被抛弃了。不想生我的话,应该在娘胎里就解决掉。娘胎里没完全成形的时候,仅仅是不具备人格的一块肉。总之,是母体的一部分,无法看成是独立的生命。所以,二者情况不同。)

  第11章 恶才崭露头角

  1

  咏子自动退出后,与庆子发展关系的障碍消除了。洋介搬出咏子的高级公寓,在下北泽租了房子。这是铁路边一幢破旧的木结构公寓,用作欺骗庆子的据点正合适。扮演靠打工赚取学费、生活费的穷苦学生,以此为舞台再好不过。

  搬家之后,洋介把庆子带过来。铁路边洼地里破烂不堪的公寓果真让庆子吃了一惊。每当火车驶过,地板就震颤起来。房子位于朝北的山坡下,中午也没多少光线。昏暗的房间里,颤动的地板上,洋介抱住庆子。

  洋介把庆子按倒在潮乎乎的榻榻米上,充分开启了那美丽的肢体,使她全身扭动起来。洋介觉得自己像蜘蛛捉住了一只美丽的蝴蝶,拖到巢穴中贪婪地享用着。

  猎物喜欢受到贪婪的攫取。哪怕放了这只蝴蝶,它保证不会逃走。因为,蝴蝶从身心两方面都作了蜘蛛的俘虏。

  完全占有了庆子的身心以后,洋介告诉她,自己由于生计所迫已经辍学了。他说,谎称学生很对不起,辍学的事总觉得说不出口。

  “唉呀,这种事儿不必介意。洋介君想上学的话,现在去就是了,不想上学也没关系。在我父亲身旁一边当秘书一边上学的人有好几个呢。”庆子作了爱的奴隶,对洋介虚报学历的行为满不在乎。

  “可是,我跟你地位学历都不相当,作为你的意中人去见你父亲,恐怕三言两语就被挡回来。”

  “什么话呀,这可不像你说的。底气不足哪儿行。我父亲就是把母亲抢到手的。你也应该夺取。”

  “不是已经夺过来了么。”

  “那就再强硬点儿。你得在我父亲面前挺起胸、理直气壮地宣布,就说你女儿是我的人了。”

  在庆子的鼓励下,洋介决定尽快和生田目满寿交锋。只要不交锋,庆子就不是夺来的,不过是瞒着她父亲偷来的罢了。光像馋嘴猫一样和庆子偷情,理想的目标就无法达到。没见过“岳父”、没发表“掠夺宣言”,庆子什么时候被拉回去,洋介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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