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够奢侈的,毕竟是大老爷。”洋介吃惊之余把狗吃剩的东西当了自己的晚饭。对他来说,这是破例的美餐。大众食堂的份饭从不供应牛肉。
“不管怎么说,这位狗大爷值五十万呢,我得好好伺候。”
一同分享了牛肉的缘故,小狗对洋介加深了好感,没有想回家的举动。
洋介让小狗在自己房间过了一夜,次日把恐吓信投进了主人家。
“府上玻斯在我这儿。想让它平安回去么,拿出五十万来。假如报警,小狗性命难保。如果答应我的要求,在门口搁块白手绢。交钱地点等待指示。”
恐吓信的效果立竿见影。洋介确认了门口的白手绢,立即拨打生田目家电话,号码是电话号码簿上查到的。电话里好像是夫人的声音。
“玻斯我照看着呢。交钱地点听我说。明天早上十点,让你家小姐到新宿站山手线的反时针方向站台,五十万圆装在登山包里。乘第一班进站电车,上最前面一节车厢,把背包放在行进方向右侧最前方行李架上,然后在代代木下车。钱到手一小时后送还爱犬。取款人被捕,别怪我对狗不客气。小姐必须一个人来。”洋介顾自说完挂了电话。
“好,就看明天了,成败在此一举。”洋介对自己说。这是来东京后第一次真正的较量。以前跟东京这个对手几番苦战恶战,都是洋介败北。对手过于强大,自己势单力薄。
这次不同了。自己占上风,手里有杀手锏。可他对于这次较量并非有充分把握。既然告知了交钱的时间地点,对手也可能设埋伏。
不过,小狗送还之前,若是洋介被捕,狗就没命了。对狗主人来说,代价是五十万。住着那样的豪宅,五十万应该只是个不痛不痒的数目。他们一定极力避免警察介入,不会为了抓捕绑架犯让狗陷入危险。
洋介只赌五十万,并不要求五百万五千万。对双方来说,价码都是五十万。
3
第二天上午十点,洋介站在新宿站八号线站台上。高峰时间已过,站台上的乘客比较从容。
洋介在八号线站台、代代木方向候车的地方认出了女孩的身影,她手提阿迪达斯包,穿着薄薄的粉红色连衣裙。看看周围,不像有保镖和埋伏。即使有也不会跟得太明显吧。
刚等一会儿电车就来了。女孩毫不犹豫地上了最前面的车厢。洋介从同一车厢后面的门上车。再看那女孩,按指示把包放在了行进方向右侧最前边的行李架上。
电车到了代代木车站。女孩向车内轻轻一瞥,随后下了车。电车开动,把她留在站台上。
洋介慢慢往放包的行李架下挪。没人注意他。最后他来到行李架下面。电车到了原宿。他不动声色。电车离开原宿到达涩谷。原来的乘客差不多都在这里下了车。新一拨乘客上车,发车的哨音响过,车门正要关闭。
在那一瞬间,洋介从行李架上抓起包,飞身下了车。下车的乘客他是最后一个。
他抱着包头也不回地向前跑起来,在车站前冲进一辆出租车,说了新宿一家百货公司的名字。后面没有盯梢的迹象。
洋介到达新宿的百货公司后,乘电梯上下了几次,有尾巴也该甩掉了。
为保险起见,他又换了几次车回到公寓,锁上门后打开了背包。
“太棒了!”洋介不由得欢呼起来。背包里确确实实装着五十张一万圆的钞票,中间夹着一封信。
“钱按要求送到了。请务必如约归还玻斯。千万拜托。”洋介把鼻子凑近信纸闻闻,纸上散发出少女高雅的清香。
“还你,当然还你。”洋介快活地说道。这是他来东京后第一次感到胜利的陶醉。尽管曾经连战连败,总算让东京尝到点厉害。五十万不仅是讨回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他的战利品。
如果善于动脑筋,东京这样怪物般巨大无比、难以对付的敌手也是可以战胜的。
对,以后就这么干。下一个目标就选那个女孩。当然不能故伎重演。得接近她俘获她的心。她本人已经够有魅力了,她的嫁妆更吸引人。
总之她是那所豪宅的千金。不查也知道,她父亲决非等闲之辈。假如把那女孩弄到手,嫁妆不消说,还能沾上岳父的光。
“打你的如意算盘吧。”洋介苦笑了一下,笑自己五十万刚到手就得意忘形,满脑子胡思乱想。玻斯在一旁汪汪叫起来。
“你真运气,守在这么漂亮温柔的主人身边。我是你就好喽。”洋介直羡慕小狗。他决定当晚送还小狗。到了能望见生田目家的街角,发现院子的侧门开着,意思是让从那儿把狗放回去。
“好了,再见,祝你幸福。别上了人贩子、窃狗贼的当。可不是人人都像我这么好心肠呵。”
洋介随口唠叨着把狗放了。小狗迈着碎步独自走进了主人家门。
第05章 颠倒的市场
1
舟津咏子走进电梯的瞬间产生了一种不祥之感。四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对咏子形成包围之势,上下打量着。那是中年男人好色的目光,透过衣服品评着她的裸体。其中还有更露骨的猥亵的眼神。
咏子很想走出电梯,又抱有侥幸心理,以为会有同性加入。犹豫之间,电梯门关上了。咏子不得不在男人们的包围下捱到目的地。不巧这部电梯中间不停,直达高层楼面。二十几秒漫长得无法忍耐。而且,这点时间足够男人们用眼睛对她非礼了。
“靓姐儿,身段儿不错呀。”果不其然,一个眼光最淫荡的家伙开口了。
“急着上楼会情人吧。”另一个接着说。
“啊,真让人羡慕。我都忍不住啦。”第三个插进来。
“靓姐儿,开个价儿?”第四个问道。咏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好歹电梯到站,门开了。她逃也似地下了电梯,身后响起男人们下流的笑声。
这时咏子才明白,他们把自己错当成宾馆的应招女郎了。屈辱和愤怒使她周身忽地热起来。
但是,快步走在鸦雀无声的走廊里,咏子一边想,自己跟提前等在客房里的男人幽会,这种行为确实与应招女郎大同小异。
对方是有妇之夫、公司的顶头上司,交往已经超过两年。工作中的密切接触发展成了男女私情。司空见惯的情况。
咏子一直得到经济方面的支援。否则,目前的生活将难以维持。她对接受男人的钱起初有点反感,不知不觉就习惯了。一旦过上舒服日子自然积重难返。
房间里男人正等着,徒劳的拥抱开始了。咏子知道,男人讨好女人的甜言蜜语没什么实质性内容,只是把她作为享乐工具。同时,她自己的身体经过改造,或者说调教,变得充满情欲。
但是,对方今天没有重复老套的甜言蜜语,拥抱也缺乏热情,总觉得敷衍了事,态度冷淡。
“今天怎么了?”咏子完事后问。往常,男人还会恋恋不舍地抚摩她的身体,今天则不同,只是漫不经心抽烟。
“没什么。”好像被人看破了心事,他在烟灰缸里掐灭烟头,动作有点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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