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先替她收下。”另一个戏谑地说。
“少胡扯!”老板大声喝住众人,依然用警惕的目光盯着胡桃泽。
“刚才说,你是警察对立面上的人。这话什么意思?”
“噢,你问这个么?我使用洋子很长时间,是违犯劳动基本法的。连同这个月没领走的工资,我真担心她去告我哩!”
“嗨,劳动基本法算个毬,我违犯得多啦!如果连那玩艺也遵守,我这茶馆用不了三天就倒闭!”紧张的气氛终于松弛下来。
“洋子来过这儿吧?现在,她在哪儿?你知道她的消息吗?”趁对方放松戒备,胡桃泽不失时机地问。
“不知是不是你找的那个洋子,直到去年秋天,的确有个叫洋子的行踪不定的姑娘常来我这里。”
“年龄十八九岁,圆脸儿,眉清目秀,人长得相当漂亮。”
“大概就是她!”
“洋子那妞儿,我们邀过她许多次,可她从来不答应。哎,大哥,那婆娘坐过弘志的车吧?”小兄弟窥视着头儿的脸色,谄媚地问。
“弘志?”又一个新人物出现在胡桃泽面前。
“你看,那儿有一对跳舞的年轻人。男的就是弘志。”老板抬手指了指埋头跳“猴子舞”的恋人。
七
那是一对二十岁左右的朝气蓬勃的年轻人。胡桃泽拨开狂跳乱舞的人群,来到二人面前。
“对不起。有件事,我想打搅你们一下。”胡桃泽大声说。过了许久,二人也没有察觉到叫的是自己。
“什么事?”
胡桃泽重复好几次,男的终于应声说。女的如同软体动物,仍然和着音乐扭动着腰肢,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胡桃泽。
“你们认识叫洋子的姑娘吗?”
“洋子?”
二人迅速作出反应,胡桃泽眼睛一亮。“我在找她。如果你们知道她在什么地方,请告诉我。有件东西我要交给她!”
恋人的四只眼睛对视在一起。
“刚才我听老板说,你们是洋子的朋友。”胡桃泽想,搬出老板,也许能解除他们的警惕。
“你是什么人?”
男青年毫不客气地反问道,看他那表情,满脸都是厌恶。
“洋子的雇主。因为工资没领,我要找到她!”
“工资?”男青年疑惑地问。这时,音乐停止。老板站在柜台里边喊。
“弘志,那人好像不坏,如果你知道洋子在什么地方,就告诉他吧。”
老板的远距离支援正是时候。店主发话,使弘志明显地打消了顾虑。
“最近没见到洋子,只是听说她在哪儿就业了,不是很长时间也没到这儿来了么?”
弘志看看胡桃泽,又瞅了老板一眼说。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胡桃泽仍不甘心,追问道。
“去年十月前后吧。当时,她板着面孔说什么,不能老这样一天到晚地闲荡,过几天找件象样的工作就业!”所谓象样的工作,大概就是银莲花餐馆吧。
“你知道她住在哪儿吗?”
“我怎么知道!凡是来这个店里的人都不打听对方的职业和身份。大家凑在一起去公路上兜一圈儿,分手后谁也不认识谁。”
“啊,连我嘛?”染着红发的恋人在弘志身边噘起嘴。
“当然不算你。”弘志毫不顾及胡桃泽的视线,伸手搂住少女早熟的腰。胡桃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对心态反常的少年恋人。
“去年十月以后,你们真的再没见到她吗?最近是否偶然在哪儿碰到过?”
“没有!”
“洋子只是名字吧?你们知道她姓什么吗?”
“洋子足够了,要姓干什么,怪啰嗦的!”弘志不屑地说。
“洋子不是常坐你们的车么?在那期间,她没讲住在哪儿或者干些什么吗?说不定,洋子也许是个学生,她没讲学校里的事情吗?”
“她没讲,我们也没问。因为我们都是陌路人。”
“这么说,你们经常带着陌路人兜风喽?”
“没怎么带她。只是因为回去同路,她要我们带她一段。”
“同路?噢,你们送到她家附近吗?”胡桃泽经过长时间的询问,终于摸到了一点儿有分量的线索。
“没有送到她家附近。我们住狛江,她总是在半路上下车。”
“半路上?……在哪儿?”
“世田谷大街的农业大学附近。连声谢谢也不说,径直朝暗处走,那女人也真怪啦!”
“你迷上她了吧?”恋人气哼哼地噘起了红嘴唇。
“瞎扯些什么!那种神经病,谁喜理她!”弘志慌忙否认,语调中满是被戳到痛处的狼狈。
“哼,你少骗人!你说你不爱她,那为什么还千方百计地打听她的住处?”
“喂,你疯啦!我不会干那种事,我与她无关!”
“与你无关?那为什么看到洋子和男人走在一起就不舒服?而且还专门调转车头看看那个男的到底是谁?”
“咳,那只是出于好奇。过去她总是一个人,突然看到有男人作伴,还有不让人吃惊的!哎,对了,不是你先发现的嘛?”
“那也没必要返回去呀!”
二人争风吃醋的争吵,使胡桃泽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和洋子在一起的男人是谁?”
“你问我,我问谁?路过时只是影影绰绰地看到了她。”
“你不是回去专门看的吗?”
“等我返回去时,人早就没影了。”
“那是什么时候?”
“四、五天前吧,在246号公路旁的驹泽附近。”
“哎,你不是说最近没有见过她吗?”
“谁知道是不是洋子,说不定认错人了呢。”
“我看一定是洋子。”弘志的女友插嘴说,口气中充满自信。
“你有什么根据断定是她?”胡桃泽转向那女人。
“我的视力好。洋子的长相很有特点,不会看错的。”
“那么,和她在一起的男人什么模样?”
“像个职员,戴着眼镜,西装革履的,穿着十分整齐。当时我想,洋子的交际也真够广的。”
“你还记得他的年龄和身体特征吗?”
“因为我坐在车上,那能看得那么准。……哦,对了,好象腋下挟着个纸袋。”
“什么样的纸袋?”
“就是职员们常带的那种,上面写着公司的名字。”
“噢,是装资料的牛皮纸袋吧?”
“对对对,就是资料袋。因为车速太快,一闪就过去了,我记得上面好像有个‘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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