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悲歌_[日]森村诚一【完结】(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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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叫弘志的是不是脸上长粉刺的小伙子?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身边有个比他大一两岁的女朋友?”

  “噢,你都知道了?”

  胡桃泽泄了气,本打算提供一份儿重要情报,不料却被砂木抢在了头里。

  “不,不知道。只是在哪儿见过这么个人,我想大概就是他。……哎,他真的看到过洋子和国本开发公司的人在一起吗?”

  “对。”

  胡桃泽毫不含糊地回答。砂木揣摩着这份儿情报的意义。这时,残留在电话亭玻璃门上的字迹犹如点点磷火清晰地闪现在砂木面前。

  “向住……东……拳……防……原文……台密……”透过断断续续的文字,砂木突然回忆起原文的出处。

  “我向往的地方是国东半岛,她宛如一只握圆的拳头伸向周防滩……半岛哺育了藤原文化,镶嵌着天台密教与八幡信仰融合成的……”

  对,玻璃门上的墨迹来自刊登在社内通讯上的胡桃泽的随笔。这篇随笔的一部分内容为什么出现在公共电话亭上呢?国本开发公司的社内通讯……

  胡桃泽提供的情报唤醒了砂木的记忆。一方是“国本开发公司的职员”,一方是“国本开发公司的社内通讯”,双方都与国本有密切联系。

  大概国本数久从一开始就插手了这次事件,但是仔细分析,和洋子在一起的“职员”好像不是数久。

  莫非是受命于数久的马前卒?另一方面,数久接受某人的指示,曾经走进发生故障的电话亭。也就是说,被人骗出来的国本数久不可能事先把“电话已坏,停止使用”的告示贴在玻璃门上。

  由此可以断定,贴告示的是数久以外的另一条线上的人,而且来自拥有国本开发公司社内通讯的地方。

  作为持有社内通讯的场所,占有量最大的是公司内部,其次是职工家中,向外部发行的数量极少。现在又冒出了和洋子在一起的“职员”。电话亭上的字迹和“职员”紧紧地拴在了一起。砂木确信:

  “除数久外,与国本开发公司有关的人参与了这次事件。”

  “喂喂,我提供的情报有价值吗?”胡桃泽不禁询问在电话中沉默的砂木。一旦被拒绝,胡桃泽将失去唯一的指望。

  “你……可以把这份儿情报让给我,并希望你能与我合作!”

  “不,我只能有保留地相信你。”

  “胡桃泽君,请你全面相信我!和我携起手来共同铲除陷害你、蚕食国本开发公司的蛀虫!”

  砂木伸出温暖的手,向不知身在何处的胡桃泽发出诚挚的邀请。

  “胡桃泽君,你现在在哪儿?万一被警察抓住,你再也逃不出来啦!”砂木继续劝道。

  “在被警察捉去之前,必须找到证明你无罪的证据,警察是不会同情嫌疑犯,帮助你洗清罪名的。只要抓住你,他们会立刻以杀人罪向法院起诉。到那时,你注定要被判为极刑,永远失去寻找敌人的机会!”

  “那,我该怎么办呀?”

  本来打算做交易的胡桃泽开始失去主张,转而乞求于砂木。

  “再这样下去,你很快就会被警察抓住。到我这儿来吧,我把你藏起来。首先稳住阵脚,然后再向敌人进攻!”

  胡桃泽手握听筒,思忖了片刻。不可完全相信砂木,委身于他需要押上最大的赌注。

  但是,长期流浪下去,必定被警察捉去。反正早晚都要蹲黑屋,索性把生命押给砂木!

  “胡桃泽君,你听到了吗?现在在哪里?再也没有时间犹豫了,全国都在通缉你!”

  在对方的催促下,胡桃泽终于把自己的地点告诉了砂木。

  “知道了。请在原地稍候,我马上去接你!”说完,砂木匆匆挂上了电话。

  二

  多计彦的尸体被发现后,国本数久自然也逃不脱警察的怀疑。如果多计彦从地球上消失,他是第一个受益者,另外还有多计彦的两个妹妹。假如哥哥死去,嫂子失踪,国本家的一切财产必然归于她们二人。根据财产继承法,她们享有的权利最大。

  幸运的是,在法医鉴定的多计彦的死亡时间里,二人利用新年休假分别随丈夫出国旅行,从根本上排除了参与犯罪的可能性。

  当负责此案的警察把视线集中于数久时,从多计彦的指甲中发现了犯人的皮肤残片,由于血型和胡桃泽英介的相同。数久暂时摆脱了警察的视线,但是并没有完全被排除在怀疑圈之外。

  然而另一方面,如果把数久看作杀人犯,就无法解释诗子的失踪。因为数久根本没必要杀害或监禁诗子。倘若在多计彦的尸体出现之前,诗子被掠走她的犯人放回来,数久肯定陷入困境。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诗子的继续失踪竟然拯救了进退维谷的数久。

  正当数久暂时躲过警察的怀疑,暗暗松了一口气时,那个影子般的敌人又出现在电话里。

  “多计彦变成一具尸体,你马上要荣升为经理了吧?”对方讥讽地说。

  “还没有正式决定,要等董事会表决!”

  “董事会长不是你国本数久吗?这和已经决定大概没有什么区别吧?”

  “这不关你的事!夫人在哪里?快把夫人放回来!”既然多计彦已死,数久希望诗子早点儿回来。

  “经理升天,你突然着急起来啦!哼,算是让我猜对了,夫人果然和你私通!”对方一语击中数久的要害。

  “你,你胡说!”

  “越发火,越证明这是真的。不过,有件事我感到奇怪。”

  不知犯人又要耍什么花招。

  “奇怪什么?”数久禁不住问。

  “经理为什么被埋在偏僻的狭山了呢?”

  “这还用问么,一定是犯人行凶后埋的!”

  “现在,胡桃泽遭到通缉,可是当初是他把夫人骗出来的。因为国本诗子是我从他手上夺到的。”

  “……”

  “也就是说,胡桃泽行凶时,夫人就在现场。不管他是在家中杀死经理后运到狭山掩埋的,还是把经理骗到狭山杀死的,夫人都老老实实地跟着胡桃泽。”

  数久为犯人准确的推断而战栗,但他仍坚持说:“大概因为胡桃泽限制了夫人的人身自由。”

  “不,从经理家到狭山有相当一段距离,如果使用小轿车,把尸体塞进后面的工具箱,或捆上夫人让她坐在座位上,一旦有人盘问,岂不立即露馅!胡桃泽会冒那么大危险吗?”

  “使用卡车呢?”

  “卡车?胡桃泽不是有辆旧轿车吗?我在报纸上看到过,那辆车一月初被丢在了羽田机场的停车场。”

  “……”

  “而且,逃往国东后,夫人对胡桃泽很亲热,根本不像被剥夺了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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