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悲歌_[日]森村诚一【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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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听到他们讲了些什么吗?”

  “没有。我们店里有规矩,除非叫,我们一般不凑近客人,更不许站在客人身边偷听人家讲话。”女侍强调说。

  “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因为那个男的很可能是杀害女顾客的凶手,所以哪怕是任何琐碎的细节,也请你回忆起来告诉我!”

  “啊,是那人杀害的女顾客?!”一听说自己的女同胞被人杀害,女侍在同情意识的作用下,忽地热心起来。

  “他们没有忘记什么东西吗?”草场启发说。

  “遗忘的东西……”女侍的目光停在半空,“对,手帕!”

  “手帕?”

  “男的用自己的手帕擦拭膝盖,弄得湿漉漉的,就放在这儿了。”

  “那副手帕呢?”

  “因为是我不注意弄湿的客人的裤子,我想下次见面时,哪怕把手帕还给人家也好,所以洗干净后,熨好放起来了。”

  “你现在带着吗?”

  “为了便于随时还给客人,我把它放在储衣箱里了。”

  “能给我看看吗?”

  女侍欣然起身,拿来一副质地厚重的毛巾方帕。方帕正中印着花纹。

  “噢,是这样的呀!简直像剪开的半块毛巾。”

  “很实用哟!大概因吸水过多,带不回去了。”

  的确,如果这种手帕吸足水,犹如抹布,休想直接装进衣袋里。

  “这是什么印记?”

  草场指着方帕正中的“㊣”问。女侍摇摇头。

  二

  三具尸体的解剖结果同时出来了。由于剧烈的撞击,三人均死于全身摔伤,内脏破裂。死后的推定时间为五至八天。

  被解剖的尸体缝合后,分别有亲属领回。所谓“洋子”,经天野喜一郎辨认,确系其次女容子。

  由于厚木署无法最后确定是他杀还是死于事故,于是决定设立临时专案总部,开始从两方面调查。

  草场刑警把从翠绿茶馆的女侍手中借来的手帕带回,出示在案情分析会上。

  “据调查,天野容子失踪后,秘密接触过一个男人。这就是那个男人携带的手帕。”

  围绕这一发现,大家进行了热烈的讨论。一名侦察员首先问道:“这种手帕是不是旅馆提供的剃须巾?”

  “剃须巾,什么意思?”另一名侦察员不解地问。

  “旅馆备有各种毛巾。譬如我们平时使用的擦脸巾,洗澡后披的浴巾,这一地区每家必备的擦脚巾,在浴池里使用的搓操巾,还有刮胡子的时候捂在嘴上的剃须巾……”

  “看来,虽说都叫毛巾,种类真不少呢!我一条毛巾既擦脸又搓澡,还用它刮胡子,没想到你对毛巾这么有研究!”

  “咳,刚跟女儿学的,她说什么用一条毛巾擦脸又擦脚不干净。我才不信呢,自己的身体擦哪儿不一样。”

  “那么,你是说这块方帕属于剃须巾?”

  “很象。这个‘㊣’印记中的H,大概表示旅馆名称。”

  “也就是说,天野容子接触的那个男人是旅馆里的人喽?”

  “那倒不一定。这么小的手帕,住宿的客人随手就可以带出来。”

  “首先必须弄清手帕上的印记表示什么意思!”

  大家决定从可能性最大的地方入手,首先向旅游协会询问了有无带“㊣”徽的旅馆。如果手帕是某家旅馆的剃须巾,而且那家旅馆又加入了旅游协会,自然很快就能查到。

  调查立刻得到结果,这是在东京、伊豆、北阿尔卑斯、轻井泽等地都拥有联号的“国本宾馆”的馆徽。

  专案总部沸腾起来。要说国本,被害人丹泽克己是国本开发公司的职工,国本宾馆是国本开发公司作为骨干企业经营的综合服务产业中的“龙头”。

  调查的触角伸到国本开发公司内部。职工遇害,先调查所在单位是办案的常识。胡桃泽英介突出出来。因为他被丹泽轧死了儿子,所以首先杀死了其雇主国本多计彦。胡桃泽有足够的犯罪动机和不可动摇的证据。

  那么,容子见到的是不是胡桃泽英介呢?草场再次来到翠绿茶馆,把胡桃泽的照片拿给从业人员辨认。她们回答说:

  “不太清楚。”

  这种暧昧的回答使草场仿佛感到是胡桃泽,又好像不是。

  胡桃泽寻找过天野容子,是否他在哪儿追到容子并且杀害了她?胡桃泽具备杀害多计彦、砸死丹泽的动机,如今又凶恶地出现在遇害人容子身边。

  围绕两次杀人事件对胡桃泽产生的怀疑极大地影响了办案人员对第三个凶杀案的看法,他们忘记了容子失踪时警方作出的判断,即不是胡桃泽所为的事实。

  胡桃泽的确寻找过容子。那么,又是谁掠走了她呢?二者是矛盾的,专案总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不,不是没有察觉,而是忽略了它。警方为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胡桃泽兴奋起来。

  假如跌死在中津溪谷的三人也是胡桃泽干的,此案就成了罕见的连杀五人的特大凶杀案。

  第16章 黑幕一角

  一

  胡桃泽接受了砂木的保护之后,又过了大约两个星期。其间从中津溪谷发现天野容子和飞车队一对恋人的尸体,而且警方把刑事犯罪的责任扣在了胡桃泽头上。胡桃泽通过报纸、电台得知这一消息,不禁恨得咬牙切齿。然而,不论多么悔恨,也难以找到解脱的办法。

  砂木为了给胡桃泽洗清冤屈,不顾一切地工作着,但是对于一天到晚只能躲在房间里逃避追捕的人来说,其进度缓慢得让人焦急。

  尽管砂木劝他沉住气,但他不能不着急。最近几天,警察搜集的都是对胡桃泽极其不利的证据,称他是连杀五人的魔鬼!

  砂木再三叮嘱他,不能离开房间半步!可是,躺躺坐坐,一天二十四小时闷在仅有一、二十平方米的房间里,给自己作伴的只有周围的墙壁和电视。孤独、忧愁、焦躁、悔恨一齐涌上心头,简直折磨得人发疯。

  砂木每隔两三天送一次食品,维持生命自然不成问题。但长期下去,岂不成植物人啦!即使不成为植物人,也会让人急疯的。总而言之,只要不离开房间,与被关在监狱里没有什么实质上的不同。

  自己逃出来是为了找到真正的凶手,夺回诗子,可是这种可能性越来越小。仅以砂木为窗口,与外界基本上被隔绝的状况,不能不使胡桃泽承认前途的暗淡和渺茫。

  胡桃泽躺在床上以索然无味的视线茫然地从电视屏幕上滑过。这时,外面响起门铃声。胡桃泽急忙把视线投向房门。今天砂木该送食品来,而且门铃的按法同与砂木约定的中间空一拍的方法大体相同。

  胡桃泽蹑手蹑脚地来到门口。为谨慎起见,在开门之前,他依然问:“是砂木先生吗?”

  “我是东洋百货商店的……”门外传来不熟悉的回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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