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查居民住宅需要搜查证。我是受害者,把你送不送警察署是我的自由!”
大越说完,不知想起什么,龇牙一笑。笑得是那样冷酷,犹如无机物的笑,吓得胡桃泽浑身直打寒战。
再者,如果诗子藏在这儿,大越绝对不叫警察,岂止不叫,还会拼命隐瞒胡桃泽侵入的事实,因为谁也不知道他潜入大越家,放走胡桃泽对大越来说是非常危险的。想到这里,胡桃泽不禁毛骨悚然。
六
草场刑警去国本宾馆查证丢在翠绿茶馆的手帕时,视线的余光扫到砂木的身影,砂木呆在宾馆里并不奇怪,问题是行动可疑,用杂志遮住半边脸,似乎在监视什么人。
草场抢先半拍发现了砂木,是因为砂木的注意力被吸引到了他所监视的对象上。
“砂木到底监视谁呢。”
草场突然产生了强烈的兴趣,然而下一个瞬间,他的兴趣又被坐在砂木身边的人吸引过去。那人被礼帽和墨镜遮住脸,外面又挡了一张报纸。两人的视线都冲着同一方向。顺着两人的视线望去,即可捕捉到砂木寻觅的猎物。看样子,他们监视的对象是走出电梯的人。
——好像在哪儿见过他。
砂木身边的男人强烈刺激着草场的记忆。
——哎,那人到底是谁呢?
正当草场即将唤起大脑中的记忆时,一台电梯降到一楼,男人的脸变换了角度。
“胡桃泽英介!”
草场不胜愕然。那张侧脸暴露了因杀害国本多计彦而遭到全国通缉的嫌疑犯的特征。
胡桃泽逃遁不久,砂木曾托他调查过胡桃泽的出国登记卡。从那时起,砂木就盯上了胡桃泽。但不知什么时候两人接上了头。问题是,胡桃泽作为杀人嫌疑犯遭到通缉,砂木为什么冒着包庇杀人犯的风险与他接触呢?
是否立刻逮捕胡桃泽,草场犯了踌躇。这也难怪,欲放弃眼前的重大嫌疑犯,又怎能不在草场心中掀起巨大波澜!
然而,两人的行动非同一般,胡桃泽出现在这么多人的地方是非常危险的。那么,是什么力量促使他冒着被逮捕的危险来到国本宾馆呢?
——再放他几天!
草场作出决定后,向身边的同僚耳语几句,请专案总部火速增援。有关手帕的查证工作早已被抛在脑后。
砂木迟一步发现了草场。在这短暂的时间里,砂木、胡桃泽和他们监视的大越已处在警察布下的天罗地网之中。
负责跟踪的警察分两批,一批盯住胡桃泽;另一批盯住大越。
胡桃泽进入板桥公寓后,深夜再次行动。他所去的地点正是另一拨儿警察刚刚追踪到的大越家。
换过三次出租汽车的胡桃泽潜入大越院内,从樱花树上准备跳上阳台时,栏杆被折断,他从上面跌下来。
“胡桃泽被大越捉住了。”
“已被拖到屋里审问。”
“大越时夫好像不愿意公开此事。”
一份份情报飞到草场身边。
“奇怪!”
草场歪起脑袋思索着,胡桃泽的行为显然构成了私侵民宅罪。一般市民深夜捉住闯入自己家中的可疑者,自然会毫不犹豫地报告警察。可是,大越却把胡桃泽拖到屋里,并不报告110号台。
“大越真的没有报案吗?”草场不放心,再次询问部下。
“已问过通讯指令室,截止目前,110号台无人报案!”
大越到底在干什么呢?伴随着诸多疑问,草场心中涌起一阵强列的焦躁和不安。
“怎么办?”
警察把目光移向草场,催他早点儿作出决断。
七
砂木只顾侦察躲在684室与大越接头的神秘人物,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已处在警察的包围之中。
不大功夫,部下报告了那人的姓名。砂木吃惊地瞪大眼睛,叮问道:“不会搞错吧?”
这是名出乎意料的人物,但从至今搜集到的情报判断,完全符合案情的发展。
“不会错!”部下断然回答。
“对方没有察觉我们监视他吧?”
“估计不会,因为我们格外谨慎。”
“好,干得好!”
砂木不禁为摸到深藏在地下的敌人而欣喜万分。眼下必须尽快查出那人与大越秘密接头的目的。如果那人真的是大越的后台,那么,他为什么让大越抢走诗子,杀害丹泽、容子和那对无辜的恋人呢?这一连串事件又与国本数久是什么关系呢?如此等等,要调查的事情太多啦!
经过艰苦的摸索,终于揭开了黑幕的一角。过去一直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今后则截然不同了。砂木只顾为自己的收获而高兴,压根儿不知道胡桃泽擅自行动。
同时,警方也犯了一个大错误,他们只为监视胡桃泽和大越奔忙,忽略了砂木为侦察684号室的接头人布下的暗哨。
“进去看看!”
草场指示说,心中不免激起阵阵不祥的预感。警察冲进大越家,实在称不上“冲”,因为对大越没下逮捕令,只好按响门铃,暂时采取查访的形式。
按过几次门铃之后,帮佣的老太婆由窗户探出脑袋,满脸都是疑惑与惊恐。
“我们是警察。刚才巡逻的警车发现一名在逃的嫌疑犯躲进院内,我们想进去查一下。”
草场放开喉咙大声说,音量足以震醒附近的邻居。这样可以起到阻止大越加害胡桃泽的野蛮行动。
“啊,警察!……请,请等一等!”女佣大惊,急忙跑进去告诉主人。
俄顷,大越不高兴地出现在大门内,若无其事地辩解说:
“刚才有个小偷窥视屋内,我把他捉住了。因为没有偷到东西,所以没有报案。”
既然警方说目击到犯人,大越估计赖不过去,只好勉强认账。
“那人不是小偷,是在逃的杀人嫌疑犯!他在哪里?”
大越把草场等人领进前厅,里面杂乱地放着餐桌、椅子和沙发等。看样子,这个大房间兼有饭厅等多种用途。胡桃泽的四肢全被捆住,像条毛毛虫蜷缩在地板正中。
“嚯,捆得够结实的呀!”
草场讽刺说。仅此一项,大越的行为即可构成非法刑讯罪。
“因为是杀人犯嘛!”
“噢,这么说你是知道的喽?”
“不不,刚听说。小偷么,当时我想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你认为什么也没有偷走,就不打算叫警察了吧?”
“是的,是这样!”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又把他捆起来?”不仅捆得结实,而且还给胡桃泽嘴里塞了东西。警察突然闯进来,大越没来得及掏出。
“嗯,这……这个么,当时我慌了,捉住后就把他糊里糊涂地捆上了。”
故作镇静的大越动摇了,结结巴巴地回答说。
“胡桃泽英介,你犯有杀人嫌疑罪。现在我宣布,你被逮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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