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本诗子一定在大越家。大越才是抢走诗子,进而杀死丹泽、天野容子等三名男女的真正凶手!
但是关于大越的杀人动机,胡桃泽讲不出,仅以大越脚上的鞋和抢走诗子的犯人的鞋是同一型号作为唯一的根据指控大越,未免显得证据过于单薄了。
而且经大越许可,警方大体搜查了他的住宅,除佣人外没有发现其他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大越是受害者。当他抓住胡桃泽后,非法监禁入侵者的确可疑,但他声称盗贼入室一时乱了方寸,事情也只好不了了之。
砂木的处境也极为艰难。他明明知道胡桃泽是被通缉的杀人犯,却仍然提供避难场所,帮其逃走。砂木的行为显然已构成包庇罪。如今警方之所以没有逮捕他,靠的不过是同草场的友谊,但友谊所起的作用毕竟是有限的,警方随时都可以逮捕他。
砂木无奈,不得不甩出最后一张王牌。他神秘地告诉草场,国本宾馆684号室的接头人就是杀害丹泽和在中津溪谷掀翻汽车摔死三名男女的重大嫌疑犯。
“噢?”
草场听罢,伸手使劲儿搔住头发。这是他表示不满的习惯。
“怎么,你不同意我的看法吗?”
“对,眼下的事实无法让我同意。”
“为什么?”
“你拿我当小孩儿糊弄嘛!别忘了,你对684号室的所谓接头人的看法只不过是猜测。单凭猜测就把人定为杀死四人的嫌疑犯,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可是,大越同684号室的人秘密接触的事实,你总不能否认吧?”
“大越去见谁,那是他的自由!”
“不,大越是抢走诗子的犯人!”
“仅因为同犯人穿一样的鞋就断定是他干的,你也太武断了吧!”
“不,你听我说……”
“同一型号的鞋有的是!你的论调和杀人犯胡桃泽如出一辙。既然你控告国本宾馆684号室的接头人是凶手,那么,你能提供可靠的证据吗?”
“这……”
“如果有,请你马上拿出来。倘若平白无故地诬陷他人,你的处境会更加不妙。据我们调查,国本开发公司内部肯定还有胡桃泽的同案犯。到那时,我就爱莫能助了。”
草场的话显然不是单纯的恫吓。砂木甩出去的王牌不但没起作用,反而产生了相反的结果。
三
“你终于当上经理了吧?”
国本数久把听筒放到耳朵上,急忙辨别打电话的人。
“又是你?”
数久低吼道。昨天的董事会,他被正式选举为总经理,选举结果还没有对外公布,预定今天下午首先在公司内部发表。
“我给你道喜啦!”对方冷笑说。
“还没有公布,你是在哪儿听说的?”
“你身边到处是我的情报网!你那一套天衣无缝的犯罪计划终于成功了。”
“你说什么?!”
“你的犯罪计划终于成功了。”
“本人没有触犯任何法律。我问你,经理夫人在哪儿,快归还夫人!”
“等等,听我说。我终于弄清了里边的奧秘,就是多计彦被埋在狭山树林中的奥秘!”
“什么,你说什么?”数久的声音有些颤抖。
“对胡桃泽来说,转移多计彦的尸体是非常危险的,更何况身边还带着诗子,他们逃走时,必然把尸体丢在现场。”
“不,大概为了延缓被发现的时间,他们转移了尸体。”
“即便如此,夫人为什么老老实实地跟着胡桃泽逃走呢?如果她真的成为胡桃泽的同伙儿,你就不好办了吧?”
“与……与我有什么关系!”
“还有,胡桃泽作案后,用铁锤之类的钝器砸死多计彦的谜底,也被我彻底揭穿了。”
“谁听你信口雌黄,早点儿归还夫人!”
“对于你,绝不是随意捏造。怎么样,先听我为你揭开谜底吗?”
“我不愿意听!”
“你害怕了?不愿意听也得听,听听我的著名推理!”
紧接着,对方一连串的讲话宛如锋利的匕首直刺数久的胸膛。
“混蛋,你……你胡说!”
数久浑身发抖,几乎讲不出话来。他绝望了,眼前一阵发黑。明知道被对方察觉失态对今后更加不利,但他犹如痉挛控制不住自己。
“我没说锗吧?你的狼狈相仿佛就在我眼前!”
对方已占绝对优势。听筒送来一阵开心的笑声。
“你有证据吗?证据!”
数久叉开腿,努力支撑着摇摇晃晃的身体,其情景酷似伤痕累累而又不甘灭亡的野兽。
“证据?不需要那玩艺儿。我根本不打算告发你,只是自寻乐趣,努力创造自己的杰出推理!”
“什么推理,分文不值!”
“噢,不见得吧?如果报告警察,他们肯定感兴趣。倘若刚刚就任的总经理被警察传了去,大概名声不太好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依靠攥在手里的诗子夫人企图向我寻衅吗?”
“寻衅?这字眼儿不怎么好听!本人确信第一任经理多市郎氏也死得蹊跷。噢,不管怎样,你现在夺取了天下。但是,你的宝座只有在我沉默的前提下才能太平。只要我忘记它,你就可以尽情地享受土皇帝的殊荣。这次就交一亿元吧。”
对方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松,好像顽童在要零花钱。
“一亿?!”
“对,上次要求的数量不多,是我们对你太客气啦!这次强算你买个经理当当,够便宜的吧?”
“我没有那么多钱。不,你没有理由向我要钱!”
“有没有理由,扪心问问你自己!我并没有说让你掏腰包,上次交了五千万,大概手头紧了点儿,不过,只要掏出经理的交际费,另外在帐外帐上做点儿手脚,对你来说,这几个钱不成问题,不就是开张汇票么!”
对方连公司内部的小金库也摸得如此详细。
四
这时,电话突然中断。对方好像是用公共电话打来的,中途花光了硬币。
奇怪,公司内部只有极少数上层干部知道的事情却被对方迅速握在手里,反过来敲诈自己。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呢?
数久一直被看不见的敌人任意捉弄,他为这种被动的局面懊伤不已。倘若摸到敌人的蛛丝马迹,定有反击的机会,可是现在却一筹莫展,假如轻举妄动,还会危及诗子的生命。
“诗子真的没事吗?”
不安从心底急遽升起。最初交出五千万赎金时,犯人故意找碴儿,以有人跟踪为借口没有归还诗子。当时认为,数久意外诚实地交出巨款,反而刺激了对方的贪欲,借故扣住诗子以诈取更多的好处。但是现在看来,敌人依然不履行诺言的原因并非出自贪婪,而是诗子已被处死,再也无法生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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