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站_[日]森村诚一【完结】(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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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游者的可能性比较大。”村上应和着说。

  “若是旅游者的话,我们要找出买这纸野猪的人可是大海捞针!”牛尾说。接着他又指出,寻找纸野猪产地都十分困难,现在才刚弄明白,如果继续追寻买主,那则是难上加难。

  “持有者未必是亲自购买的,或许是旅游者购买后又作为土特产送给了他人。”永川又敲起了退堂鼓。倘若不是本人购买,那就绝对找不到是谁扔下这纸野猪的了。冒着生命危险吊着绳子到山崖下特地捡回来的资料,如果对破案不起作用,那多令人遗憾!

  “不要这么早就灰心丧气。如果是凶手故意抛弃的,那就说明凶手不便带着它;或许那不便之事连结着凶手和纸野猪。”村上提高嗓门说。

  “对我们来说,能弄清纸野猪在松本市的土特产商店销售就是一大收获。我们可以找一找大串身边有没有去松本方面旅游的人或其他有关者。”畠山信心百倍地说。他认为:与其追查纸野猪的来龙去脉,还不如以大串为起点,寻找与纸野猪产地有关的人。

  村上深有感慨地说:“这纸野猪与牛尾手头案子中的被害者作为土特产买的纸野猪为同一品种,我总感到这与大串翻车有内在联系。”

  那天的联席会议没讨论出新的线索,但与会者重新确认了三个案子的共同侦查方向。会议的结论是:

  一、弄清三个人在取保候审时期的关系;

  二、调查三人各自的交际关系;

  三、查清纸野猪的产地;

  四、调查大串龙也周围与松本地区有关的人;

  五、寻找山田广志从月台跌下至死的目击者;

  六、调查黑部真彦游泳短裤的出处;

  七、寻找流浪汉箱守寅吉的亲属。

  决定了以上七个项目后,大家又约定今后将进一步通力合作。

  2

  未满16周岁的人犯有杀人罪时,家庭法院不将其送至检察官那里,而是独立调查审判,给予保护性处分。保护性处分就是感化教育犯罪少年,并配以辅导性保护,矫正被认为是犯罪原因的性格,调整周边环境。保护性处分有三个种类,即:保护观察、送至教养院以及送交少年院。为使少年得到较好的处理,作为指导教养的前期,大串、山田和黑部三人均处于取保候审中。

  收容在少年院期间,主要是以感化教育为目的,这与送到监狱服刑完全不同,但犯有杀人罪的收容期根据情况为半年至三年。因这三位少年都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家庭法院认为呆在家中取保候审一段时间或许矫正效果会更好。

  当犯罪少年升入高中或就职时,只要本人不说,就无人知道其“前科”,然而,大多数场合全都会通过左邻右舍和周围的传说而泄露出去。

  三位少年在取保候审时,大串升入都内的一家私立髙中,因不习惯,不久便中途退学,在风俗业营业店当男侍或服务生什么的,打打工赚钱混日子。

  山田升入高中后,只过了半年就辍学闲逛,今年4月浪子回头,刚刚进入商务学校时,便从月台上掉下来被列车轧死了。

  黑部一直在家,三个月前才到父亲熟人经营的酒吧工作。

  虽然没有发现他们在取保候审期交往的确凿证据,但在各自的工作单位和打工场所,时常有类似三人特征的朋友来访。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打工的地方,他们都是孤立的,周围总是笼罩着阴沉的气氛。初中时期他们并不是拳头硬的调皮鬼,相反,只是不堪忍受调皮鬼的欺负才逃学,在新宿的游戏中心和舞厅瞎混时结识的。三人的家庭生活水平均属中流。

  受欺负的孩子的抗拒心理,导致了杀害流浪汉的杀人事件,在取保候审期间,他们总是沉浸在凄惨的孤独氛围之中,谁也不接近他们。

  据说连调皮头儿对他们也敬而远之。在学校没有伙伴,在工作单位没有朋友,最终他们只得封闭在无形的围墙之中。

  处在这种孤独的环境中,同案犯之间恢复往来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感到世上的一切人都是仇敌,只有他们仨才是患难之交的铁哥们。恢复关系之后相继死去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他们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那期间,他们的父母成天忧心忡忡,时时察颜观色地看照孩子,但根本揣摩不透孩子的内心世界。

  3

  应召女郎被杀案的侦查工作迟迟不得进展。72张名片的主人全都过滤了一遍,也没在风俗业的有关人员中发现怨恨被害者的人。

  被害者到东京之前的生活史也都清查了,但仍未浮现出可疑人物。

  时间过得越长,犯罪的痕迹越会消失,人们的记忆越容易淡化,搜查工作也会越艰难。

  岩佐夕子的邻居曾让牛尾尽快捉到凶手,说他们和岩佐夕子是“相互抚慰着创伤而生活着的”,如今,他们当中已有三分之二的人搬到其他地方居住了。夕子的熟人也对夕子的印象渐渐淡薄起来。

  牛尾再次去打听时,他们竟惊奇地反问:“怎么还在调查那事?”人的海洋在层出不穷地浮出无数气泡,同时也以可怕的速度不断流动、消失。夕子便是那海洋中消失的泡沫之一。然而,即使是泡沫,也有生存的权利。

  筛除一切调查对象后,只留下一个盲点,那就是被害者“出差”时的旅伴。也许还有其他漏出搜查之网的客人。从地方到东京的客人为了享受都会的一夜风流,大都找个应召女郎作伴。他们既不赠送名片,也不自报姓名,事毕之后,分道扬镳。这纯属一辈子只会见一面的客人。

  无需去追查这类客人,但是,对多少有些牵扯的客人、熟客及其他有关人员全都查明了,剩下的,只有那位“出差”的旅伴。

  牛尾始终挂念着这位旅伴:他和夕子一起度过了数天的旅游生活,而且去过儿子慎一沉尸的那个湖泊。加上夕子送给他的纸野猪与大串跌落山崖的那个纸野猪相同,实际上,他具有三重因缘。正是这些,更加深了牛尾寻找他的兴趣。

  他不是仅有一夜露水情的普通客人,同住数天的旅伴被杀的消息肯定会传入他的耳中。尽管如此,为什么他不挺身而出呢?

  大概他担心与应召女郎一起去旅游的事会张扬出去吧!然而,警察是尊重个人隐私的呀。这只是向警察报告情况,所以,他与应召女郎秘密旅游的事是不会被公开的。

  纵管警方一而再、再而三地呼吁知情者给予协助,但他愣是保持沉默。是不是他还有个人隐私之外的事呢?或许那事就是慎一被杀事件——

  夕子偶然看到了凶手杀害慎一的场面。凶手会是夕子的旅伴吗?抑或是第三者?不管是谁,那旅伴肯定知道些情况。

  牛尾琢磨来琢磨去,认为在慎一被杀案上,自己的主观猜测比较浓厚;而在夕子被杀案上,那旅伴也不会站在中间立场吧!

  牛尾试着将自己的想法在侦查会议上提了出来。之所以他以前顾忌在会上提出,是因为那些想法和自己的亲生儿子有关,担心别人会以“爱子心切的推理”而一笑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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