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来,也许现在大出正受妻子数落呢!‘那位叫岩佐夕子的到底是谁?’”
这时,蛋黄炒蟹、麻婆豆腐、什锦汤面一起端上来了。
“还是先填饱肚子吧!”二人的想法如出一辙。
好不容易满足了肚皮的要求,心中也不感到发慌了。他俩相互点点头,以心传心地决定再访大出家。
来到大出家门按下门铃,同刚才一样,传来了大出妻子的应答声。
“我们是刚才来访的新宿警察署的,听说你丈夫回来了。”牛尾以不可置否的语气说。屋里显得有些慌乱。
“开门!我们知道他在家里。”牛尾强硬地喊道。大出妻子感到若不开门,警察很可能破门而入。她被这种气势所压倒,便颤抖着解开了门链。门内还站着一位脸色苍白的尖嘴巴中年男子,不报姓名也知道,他就是大出孝之。
牛尾他们请求大出一同去侦查总部,大出毫不拒绝,旋即应允。对他来说,在这里被讯问与岩佐夕子的关系实在尴尬难忍。
3
被带到侦查总部的大出好像看透形势似的有问必答,他首先承认了与岩佐夕子的关系。
“我在周刊杂志上的一篇报道中得知那个俱乐部后,就到那里去玩,与她相识了。我喜欢她那毫无买卖关系的纯洁气质,与她幽会了三次。谈起‘出差’,那是前年8月下旬我们俩到信州去的那次。”
“到信州山形村的清水髙原去了吧?”
“去了。”
“就在你们去山形村的同时,东京一位大学生被几个人杀害沉入湖底了。你知道这个事件吗?”
先从牛尾慎一被杀谈起,暂且保留将上亿日元现金塞进提包的事。这是因为,就慎一被害案而言,大出的犯罪嫌疑并未完全排除。
“我是从报纸上得知湖里发现了一具尸体的。”
“你和岩佐夕子目击到了那桩杀人案吗?”
“当时我没在意,但发现大学生尸体后,我曾想,是不是那帮家伙与杀人事件有关呢?”
“那帮家伙指的是谁?”
大出孝之供述了以下内容:
在松本市内住一夜后,8月22日由夕子提议,他们从松本乘出租车奔向清水高原。但是,车子在半途抛锚,他们觉得到旅馆也不太远,就下车走着去了。
走了一段山路,发觉后面有车子过来,转脸一看,是辆擦得铮亮的奔驰牌汽车。
那是辆湛蓝色的中型车身的奔驰车。正值沮丧之时,所以不由自主地看了看那车子,谁知那车在他们俩前面停了下来。车子里坐着城市打扮的四位年轻人,乍看都是20岁左右的纨袴子弟。若不是有钱人家,这么年轻是不会开着奔驰车到处乱逛的。
“你们到哪里去?”开车的年轻人问道。他在四人中年龄最长,好像是个头儿。
当告诉他们旅馆名后,他们便说:“正巧我们也去那个方向,若不嫌弃,上车好啦!”
因为当时走得颇为疲乏,再加上情绪低落,二人就像遇到及时雨一样搭上了车。
然而,上车后越发感觉气氛不妙。起初还觉得他们是良家子弟,但现在发现他们的言谈举止相当粗俗,瞅夕子的眼光也含有赤裸裸的色欲。
“今天晚上旅馆里只有你们俩,令人好羡慕哟!”
“我们四个毛头小伙子只得抱着膝盖睡,多惨哪!”
“大叔,把这位阿姐借给我们吧!”
“我们决不作恶呀!”
长着青春痘的孩子脸竟能说出这种话来,大出感到,他们的表情底层蕴藏着凶暴的本性。
不仅仅是言语,当车子颠簸时,他们还趁势触摸夕子的身体。当时大出就想:这下子可登上贼船啦!但他又不能随意请求下车,若那样做,很可能招致更大的危险。周围都是茂密的落叶松林,别说人影,就连一辆过路车也没有。
“坐在车上让这么美丽的大自然一闪而过,不感到太可惜了吗?在路边稍微休息一下吧!”像是头儿的那位司机出了个馊主意。
“我们赞成。”那一伙当即应和。
“我有些累了,还是快回去吧!”大出不敢刺激对方,只得温和地反对。
“哟,你可别那样说,同我们一起在这儿歇歇吧!现在发动机有点毛病。”
头儿把停车理由归在了正常运转的发动机上。若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道上停车,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他们可不是通情达理的人呀。
大出束手无策了。夕子吓得六神无主,只得紧绷着身子。头儿正在选择停车场所。大出在寻找逃跑的机会,但在飞驰的车中,又被几个少年围着,他动弹不得。
“啊,我都等不及啦!”
一位少年下流地扭动着身子,引来了其他少年的一阵尖笑。这时,车子突然受到外力的冲击,车上的人向前栽了一下。车头摇摇晃晃,车轮冲过了路沿。
“怎么啦?怎么啦?”
“怎么搞的?”
“好像轧了条狗。”
这伙人现在不注意夕子了,而在车上吵嚷起来。头儿似的司机从车中下来观察情况。
“不是狗,是野猪。”
“野猪?”
“是带着小崽的野猪!”
“这一带有野猪出没吗?”
“我还没见过野猪呢!”
这伙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下了车。有一只野猪似的动物气息奄奄地躺在道路上。
“还活着呢!”
“把它揍死做火锅吃。”
“它还张嘴想咬人哩!”
“你害怕啦?”
“我才不害怕呢!只觉得它带着孩子,有点可怜。”
“放了它也是死,不如往它喉咙刺上一刀。”他们说着说着,便从车上拿来了修理工具、棍棒等一起朝濒死的野猪打去。
“趁现在,快逃!”当这伙恶少将注意力集中在野猪身上时,大出对夕子耳语道。夕子也马上会意,下了车就往山道上跑。
这时,突然传来一声“不要这样!”大出和夕子惊恐万分,以为那伙人跟着追来了呢。其实,情况并非如此,而是一位过路的男子制止这伙少年。
“后来也不知是个什么结局。我们只顾拼命拍照片,真不知为什么在那种紧急关头还能拍照,只是一边奔逃,一边按快门。也许当时这么想:如果跑半截又被捉住了,以后这照片也许会成为证据。但是,当时慌慌张张,距离又太远,没有拍清那伙人的脸。一年后在报上读到有位大学生的尸体在那湖里发现了,我就想或许就是那四名恶少干的,但担心万一弄错了不大好,就打消了报警的念头。”
“你看到制止那伙人的男子的面容了没有?”
“没有。他好像是位年轻的徒步旅游者,因为当时只顾拼命逃走。”
“倘若再见到那四个人,你能认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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