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呀。夏天的时候,这里三栋楼的屋顶上,经常有住户上去,一边喝啤酒,一边赏雾。很多人就是因为这个优点,才搬到这里的。”
“确实。夏天的时候这里一定很棒,很凉快。”
“尤其是风吹来的时候,那就更舒服了。”
“这里有纱窗。小虫子很多吗?”
“有小虫子,但是不是很多,何况这里还是五楼。不过,夏天的时候,虫子就比较多了,不管怎么说,这房子是盖在大自然里的呀!”
吉敷打开阳台的玻璃门。阳台很窄,种着几个盆栽,但是盆栽上压着白雪,植物大概已经枯死了。吉敷接着走到西侧的窗户前,拉开窗帘。那里也有纱窗。
“窗户也有纱窗呀!”吉敷说。
“这里的纱窗是活动式的,可以打开,不是固定的。”管理员说。
“东边的窗户也一样吗?”吉敷穿过客厅,走到东边的窗户前,拉开了窗帘。河野跟着他走过来。
“一样。这个窗户的纱窗也是活动式的。”
吉敷拉着窗帘,打开东侧的窗户。如河野所言,这里也有纱窗。将纱窗往左推,纱窗很容易地就被推到左边了。打开阳台的玻璃门,又开了这里的窗户,寒风直吹进室内。吉敷不顾风寒,身体靠在栏杆上。
太阳下山,天色有点暗了。低头看,覆盖着白雪的夜鸣石就在眼下,夜鸣石的旁边,是这一号楼的另外一只“羽毛”。抬头直望,可以看到三号楼的一半。
“这个建筑物很特别呀。”吉敷说,“三矢先生是个奇怪的人物吗?”
“不会,一点也不怪,他是很普通的人。”河野说,“这个建筑物也没有什么特别奇怪的地方。设计这里的设计师说,他设计了好几栋类似这样的公寓或宿舍。”
“啊!是吗?”吉敷有点意外。
“他说东京也有好几栋这样的建筑,目的是让住在公寓里的每一户人家,都可以接受到一样多的阳光。”
“是这样的吗?不是和三矢先生的姓氏有关,才盖成这样的吗?”
“那是骗人的话,其实只是偶然的。”
“这样吗?”吉敷吹了一会儿寒风,再看看外面后,才慢慢关上窗户。
“这窗户也很干净。你来擦过了?”
“嗯,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管理员回答,“这样屋主回来时,才不必打扫得太辛苦。”
他认为通子会回来,他好像完全不相信通子会杀人。
吉敷锁好窗户,拉上窗帘。
7
河野说:如果还没有决定晚上住的地方,不嫌弃的话,就睡在这里。可是因为行李寄放在旅馆里,吉敷便拒绝了河野的好意,回到车站前的旅馆。一月三日结束了,假期只剩下一天。
旅馆距离钏路署很近。吉敷打电话去钏路署的时候,牛越果然还在署里,于是约了牛越一起吃晚饭。
他们约在北大路碰面,一见到吉敷,牛越就说:“吉敷兄喜欢拉面和日本料理吧?”然后邀吉敷:“有一家店可以吃到白桦锅。”
那家店离北大路有点距离。吉敷跟着牛越走过开着好几家酒吧的街区,来到几乎看不到揽客的计程车的地方,才看到那家店。
一推开门,就碰到有点油污的绳帘,水泥地的地板中央,燃烧着一个大大的炭火暖炉,暖炉的四周以屏风区隔空间,分成数个待客区。不过,这里没有有桌子的位子,这倒是很有趣的布置。客人不多,除了吉敷他们,只有一组人占用了一个待客区。牛越穿着橡胶长靴,他很辛苦地脱掉靴子,选了位于中央的待客区,吉敷也跟进。
“你穿长靴呀?”吉敷有点戏谑地说。
“是呀,这种天气穿这个最好。”牛越回答。
他们点了日本酒和鲸鱼骨小菜。鲸鱼骨沾白味噌,是很美味的一道菜。
吉敷把今天去找小田切、河野和藤仓兄弟的事,说给牛越听。
“哦?你今天去找他们了?”牛越说:“结果呢?”
“我觉得藤仓兄弟的嫌疑很大。”吉敷断然地说。
“你认为他们为了保险金,而杀人谋财吗?”
“是的。”吉敷看着牛越的眼睛说,而牛越的眼神里明显地表示不予认同。这是因为通子的屋内发生命案时,藤仓兄弟有不在场证明的关系。吉敷的心里当然也很在意这一点。市子和房子死在一号楼的五楼,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这两位女性死亡的时间点,她们的丈夫——也就是藤仓兄弟,当时并不在一号楼的五楼,而是分别在二号楼和三号楼。这也是没有疑问的事实。
既然如此,这对兄弟如何能够杀妻谋财呢?吉敷现在还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他知道,藤仓兄弟就是他的目标,通子不过是被人利用而已。只是,不知道藤仓兄弟到底用了什么手法。
“藤仓兄弟确实有嫌疑。”牛越勉为其难地说。
“兄弟两个人中,哥哥一郎应该是主嫌,弟弟次郎是他的帮凶。次郎只是一个混混。”吉敷很断定的说。他想起一郎沉稳的表情,和以不变应万变的神态,完全是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
“藤仓一郎吗?他的确可疑。不过,现实上有人因为这个命案而不见了,这个人不是更可疑吗?”牛越思考再三地说。吉敷趁牛越没有注意的时候,转过头,叹了一口气。
如牛越所言,如果没有嫌疑,通子为何要跑掉?随便让人死在自己的屋子里,自己本人又不见了,好像一切都听从藤仓兄弟的安排在行动。通子到底怎么了?被当成凶手了,也不提出辩驳,她的脑筋里在想什么?
“我在考虑要不要申请通缉令。”牛越的话,让吉敷一时说不出话来。
“通缉令?”
“嗯。”
“要通缉谁?”
“当然是通缉逃亡中的人——加纳通子呀。”
“但是……”吉敷顿了一下,才说:“那藤仓兄弟呢?”
“藤仓兄弟?他们有不在场证明呀!”
“我知道,但是……”吉敷想反驳,却找不到可以说出口的理由。例如“死者是怎么进入一号楼的,这也是个问题呀!”这样的话,虽然是吉敷心中的一大疑问,却很难对牛越说。
吉敷想起刚才见过面的河野。河野一点也不像会说谎的人,对工作的态度也很认真,虽说是老人家了,却是对工作不会打马虎眼的人。他说藤仓市子和房子那天晚上九点以后并没有进入一号楼。吉敷完全相信他所说的话。
可是牛越显然认定是管理员河野漏看了当时出入一号楼的人,此时如果和牛越讨论两名死者是如何进入一号楼的,只会陷于各执己见的死抬杠,变成是在争论河野这个人说的话到底可不可信。
“可是,有一点我不了解。”吉敷说:“如果妻子死了,他们很明显的可能得到很多好处呀!为什么不怀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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