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摇了摇头。
“都没有。不过,情况比这要可怕得多。”
“怎么……”
玛利亚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阴部周围被剜空了。所以,阴道和膀胱就坠在两腿的中间。”
“哦,上帝啊。”
玛利亚捂住了嘴,扑通一声又摔回到椅子里。
眼见着,她的眼角再次涌出泪水。
“所以我才要问您,关于这个变态狂,你有没有听到过什么……”
玛利亚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只是哭。过了一会儿,她泣不成声地说:
“没有,我什么也没有听到过……”
6葆拉·丹顿的房间格局跟玛利亚的房间一模一样。只不过更加寒酸一些,根本看不出是女人住的地方。
“要开灯吗?”
闪到一边的玛利亚问道。
“谢谢。”
罗恩说。
灯亮了,整个餐室一览无余。收纳餐具的斑斑驳驳的橱柜上摆着一溜大饼干桶,那上面有一只带轮子的白铁皮船。地板上、玻璃柜里的餐具 旁,摆了好几个玩具汽车和玩具飞机。橱柜旁边的墙面上挂着棒球运动员的海报,房门上还贴着纽约扬基队的三角旗。
靠墙放着一个简陋的书架,上面摆的书全是给孩子看的漫画或者童话书,还有几本像是学校的课本。没发现女性读物之类的书,也没有一本供成年人阅读的小说。
左边是一张跟玛利亚家里的那张极为相仿的绿色小餐桌,大概就是她们母子一起吃饭时用到的桌子。上面有一个老旧的台灯,还放着一架玩具飞机。飞机是白铁皮做的,一只戴着飞行帽的玩具小熊坐在驾驶舱里。
旁边摆着类似课本的书和笔记本,还有一些文具。地板上扔着书包。难道说她还会辅导孩子的功课?
一旁的墙上装了一个架子,上面摆着一台袖珍收音机。整个餐室里就属这个东西最值钱了,其余的都是些零七八碎的破烂儿,即便是窃贼闯进来也不会对它们感兴趣。
厨房里,用完后从不收起的案板上搁着一块切剩下的、已经变得干硬的面包。除此以外,再没发现其他的食物。浅花淡纹的壁纸已是油渍斑斑。
餐室的后面连着卧室。这里就是她做事的地方了。卧室相对宽敞一些,里面还摆了一张儿童用的小床。真不知道望着儿子的小床,每晚跟不同的男人抱在一起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感觉上,这个房间才像是葆拉的领地,似乎属于她私人的物品丢得到处都是。床四周的墙上是一溜挂钩,上面挂着好几件她的外套,甚至还 看到了内衣和长筒袜。
打开衣橱,里面也同样塞满了她的衣服。看来挂在墙上的那些都是这里面塞不下的。衣橱的底板上摆着鞋子,还有好几顶款式、花色各异的帽子。
衣橱的底板上和卧室里的地上,东一个西一个地扔着提包。有肩挎的大包,有手提的小包,还有女式的皮箱。一个歪倒的提包敞着口,里面的东西散落了出来。
服装杂志也丢得到处都是。还有几本电影杂志,大多数的封面都是英俊男星的笑脸。杂志总共有二十来本。这间屋子里没有书架。从这个样子来看,她感兴趣的无外乎就是时尚化妆,再加上影视演艺圈了。再有就是买衣服。
床的一侧墙上挂着面镜子。镜子前面是一张简易的梳妆台,还有椅子。梳妆台上摆了一大堆化妆品的瓶子。罗恩凑过去,仔细地观察台面上的东西。起初还以为全是化妆品,可是错了,里面还有好几个酒瓶。除了酒瓶和化妆品,其余就是些梳子、各式发刷、几把用于化妆的毛刷,还有一大堆口红。
在一堆瓶子中间,有一个看似装药的小空瓶。
标签上印着的文字已经磨得模模糊糊的了。罗恩拿起小瓶回到厨房,对着灯光,勉强辨认出了“脉律定”
[1]
这几个字。
这是什么药呢?也许是预约了第二天门诊的孩子的感冒药,兴许还是那个酒精中毒的大夫开出来的呢。罗恩掏出手帕,包起空瓶装进了口袋,[1] 即Mexitil,药名,具有局部麻醉,抗惊厥及抗心律失常的作用。
然后问玛利亚:
“小马丁是不是得了感冒?”
“似乎已经好了。”
她答道。
“丹顿小姐的裙子口袋里有一张儿科的预约卡。”
罗恩告诉她。
“哦,真的吗?我没听她说过。”
玛利亚回答。
“小马丁不怎么开口说话?”
“是的。”
“是发育晚,还是智力上有缺陷呢?”
“不,不是那么回事。听说这叫‘选择性缄默症’
[1]
。”
[1] 即Selective Mutism,简写成SM,是指言语器官无器“选择性……”
“缄默症。就是在有的场合说不出话来。这要在某些条件下才会发作。小马丁不是那种话多的孩子,可跟她母亲很说得来,跟我讲话时也很正常。可是到了学校,在一大堆小伙伴里,他就一句话也不说了。所以,他的同学们似乎都以为他是个哑巴。”
“好像在警察面前也是如此。”
罗恩说。
“也许吧。”
玛利亚也表示了同感。罗恩略加思索后,对玛利亚说:
“从今往后他就是孤儿了,得有个人照顾他质性病变、智力正常,并已经获得了语言功能的儿童,在某些精神因素的影响下,表现出顽固的沉默不语现象。
才是。”
可是玛利亚没有搭腔。
“这孩子恐怕得去孤儿院了。不知道您有没有把他收养下来的想法……”
“这种事可没那么简单。”玛利亚说得很干脆,“我一个人做不了主,必须听我丈夫的意思。”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片刻,然后说:
“葆拉的噩耗还得由我转告给马丁,这就够伤脑筋的了。”
罗恩本想接着劝劝她,但终于作罢。这孩子在学校里被当成了哑巴。确实,将别人的包袱背一辈子可不是一项轻而易举的决定。
他走到床边,绕着床走了起来。床的一边紧贴着墙,不能绕上一整圈。床边立着一个带抽屉的小桌。拉开抽屉一看,里面有一个贴着红色皮面的小本子。
他拿起小本子翻了一页,不禁心中一喜,似乎找到了想要找的东西。本子上记了一溜男人的名字,大概都是些嫖客。他期待着这是本嫖客的花名册,或者日记,记着哪一天和哪个男人睡过觉。
可是他高兴得太早了。写满了名字的只是开头一月份的那一页,越往后翻,名字就越稀少,过了夏天以后,一个月里只出现过一个人的名字。
生意清淡如斯,一日三餐肯定难以为继了。
她不像是那种收费高昂的高级妓女。可为什么生意还是越来越少呢?难道是年老色衰的缘故?可是她又并没有老到这般地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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