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之构造_[日]岛田庄司【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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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纸上确实是这么说的。”吉敷竹史说。

  木山法子和菊池都等着吉敷竹史继续说下去,可是吉敷竹史没再往下说。对此木山法子脸上露出不能释然的表情。

  “那么,八月十八日那天,您丈夫也一直在位于材木町的公司办公室里吗?”

  “我认为是这样的,他没对我说过到别的什么地方去了。”

  吉敷竹史点了点头,没说话。

  沉默片刻,吉敷竹史又说:“您能把木山秀之同学的遗书拿给我看看吗?”

  木山法子听了这话,好像有些犹豫地盯着地板看了一会儿,无言地站起来向里屋走去。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把一张纸递给吉敷竹史。

  吉敷竹史接过来一看,那是一张印着浅灰色横格的纸,比一般稿纸要厚一些,大概是从笔记本上扯下来的。

  遗书是用铅笔横写的。孩子气十足的字,写得不是很漂亮。横写的遗书吉敷竹史还是第一次见到,新一代人,连写遗书都跟老一代不一样。

  “朋友们:不孝之子先走一步,敬请宽恕”,新一代少年横写的遗书的第一句话却很古旧。这句话早就引起过吉敷竹史的注意,现在的中学生,会写这种古色古香的句子吗?与第一句话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以下的口语体。

  不过,吉敷竹史现在关心的不是这个,而是A同学和B同学。

  在杂志上读过木山秀之的遗书之后,吉敷竹史就把关于A同学和B同学的那句话记在脑子里了:“我是实在受不了A同学和B同学的欺负,才选择自杀的。”吉敷竹史迅速扫过前面的文字,看到了A同学和B同学的名字:岩田和山村,A是岩田,B是山村。

  这两个名字虽然被签字笔涂掉了,但还是能够辨认出来的。

  为什么写上又涂掉呢?难道是因为写上以后又觉得太过分?

  为什么用了铅笔和签字笔两种笔呢?这也叫人觉得难以理解。

  “遗书复印了吗?”吉敷竹史问菊池。

  菊池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我们署里,复印件……也许有吧……”

  这种模糊的说法叫吉敷竹史感到不安。也许?吉敷竹史想追问一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转过脸去对木山法子说:“这封遗书,我可以借用一下吗?”

  “可以。会还给我们的吧?”

  “那当然。”吉敷竹史十分肯定地回答之后,又问,“遗书没装信封吗?”

  “没有。听说就这样放在地上。”

  吉敷竹史又把遗书翻过来看了看反面。反面用比正面细小的字写了很多,但看不出来写的是什么。反面同样用签字笔涂掉了,涂得非常仔细,漆黑一片,连一个字都辨认不出来了。莫非木山秀之先在这一面写了更长的遗书,后来又觉得不满意才用签字笔涂掉的?

  “秀之同学在遗书上用了铅笔和签字笔两种笔,这两种笔在他的书包里都有吗?”吉敷竹史问。

  “好像都有。”菊池回答说。

  吉敷竹史把遗书折叠好,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信封,一边把遗书往里装,一边问道:“写遗书用的这张纸,是从笔记本上扯下来的吧?”

  木山法子低着头没说话。

  “在秀之君的遗物里,有没有一个被扯掉了一页的笔记本?”

  “没有。”木山法子摇着头说。

  “没有?”吉敷竹史感到吃惊,不由得叫出声来。怎么会没有呢?

  “自杀的时候,他的书包不是就放在旁边吗?”

  “是。”菊池回答说。

  “他的书包里,确实没有一个笔记本被扯掉了一页用来写遗书吗?”

  “好像没有。”菊池说。

  “绝对没有。”木山法子十分肯定地说。

  “也许是从同学的笔记本上扯下来的吧。”菊池推测道。

  “调查过了吗?秀之同学用来写遗书的纸,是从哪个同学的笔记本上扯下来的?”

  “听说调查过了,可是没查出具体是从哪个同学的笔记本上扯下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说木山秀之只把从某个笔记本上扯下来的一张纸带到自杀现场去写遗书吗?他自己的书包里难道没有笔记本吗?

  “现场有没有发现写遗书用的铅笔?”

  “发现了。”菊池回答说。

  “写遗书用的这张纸,跟您的儿子用的其他笔记本的纸是一样的吗?比如说横格的颜色什么的。”吉敷竹史问木山法子。

  “是一样的。跟四月刚开学的时候买的那些笔记本一样,黄封皮,浅灰色横格。”

  “哦。”如果是这样,一定少了一个笔记本。

  02

  前往材木町的路上,菊池在警车里带着几分不满对吉敷竹史说:“吉敷竹史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东京警视厅认为这是一起杀人事件吗?”

  “没有,只不过还没有完全排除杀人事件的可能性。”

  “啊?这么说,木山夫妇很可疑?”从菊池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觉得木山夫妇太可怜了。

  “我想反问一句,具有杀害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动机的人,除了木山夫妇以外还有别人吗?”

  “没……没有吧……没有。”菊池结结巴巴地说。

  “没有吗?”

  “没有。不过,木山夫妇……不像是……”

  “不像那样的人,是吗?”

  “不像,这也有点儿太……那个了吧……”

  “您以前认识木山夫妇吗?”

  “不认识。”

  “那么,学校的老师里呢?有没有具有杀害小渊泽茂和岩田富美子动机的人?”

  “不可能!绝对没有。”

  “学校的老师里没有怨恨小渊泽茂的人吗?”

  “不可能有。小渊泽茂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谁都不敢得罪,所以不会跟任何人结仇。”

  “啊,是吗?”

  警车里陷入沉默。吉敷竹史思考起笔记本的问题来。汇总刚才得到的信息可以断定:木山秀之生前用过的东西里,还可能有一个笔记本,这个笔记本现在找不到了。

  “吉敷竹史先生!”菊池又说话了。

  “嗯?”

  “东京警视厅的刑警,就是不一样,选择的突破点就跟我们不同!”菊池说着看了吉敷竹史一眼。

  吉敷竹史不知道这是不是刻意奉承,苦笑了一下:“啊,是吗?”

  “当然啦!跟您在一起,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菊池用尊敬的目光看着吉敷竹史,表示自己绝对不是拍马屁。

  “您这样说真让我感到惭愧。不过我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刚才我们见了木山法子,她肯定会打电话通知她丈夫。”吉敷竹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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